“從那以後開始我就沒有用過安家的一分錢,所以何來供我供我穿供我讀書?我的學業水平都是我靠自己爭取來的。
至於小恆的醫藥費,他是你的兒子你出醫療費不應該嗎?如果你非要算得那麼清楚,那七千萬呢,足夠了償還了吧,不僅足夠了還有多餘的。
小恆生的不是什麼大病,不需要花大量的金錢去做化療或者手術之類的,錢不可能花去那麼多。
這些年來合計一下,爲小恆治療的費用足夠七千萬了嗎?如果沒有足夠的話那就是你們賺了,如今你卻還要求我這要求我那的,安峰實在是不配爲人父!”
啪!
安峰臉色完全變了,一巴掌直接打在了桌子上。
神色扭曲的看着安夏。
“你現在是翅膀硬了是不是,是不是覺得有江逸辰給你撐腰我就不敢動你了?如果不是我的話又怎麼可能會有你們姐弟兩?你說那些話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
安夏笑了,心中悲涼得可怕。
“如果可以,我寧願我自己從不曾出生在安家,我寧願當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起碼幸福家庭和睦安康!
而你現在所謂的安家,是你靠我的聘禮得已生存下來的,你又有什麼可驕傲的地方?!”
安峰氣急,抓起旁邊的菸灰缸就直接朝着她的腦袋砸了過去。
安夏反應過來想要躲也已經來不急了,只覺得自己腦袋一陣麻木的疼痛 ,隨後有溫熱的液體順着她的輪廓流了下來。
殷紅的血液低落在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特別的刺眼和瘮人。
安峰愣愣的看着她,手變得顫抖起來。
他以爲她能多躲得過去的!
安夏沒有任何的表情,薄涼的眸落在安峰身上。
這就是她所謂的父親,用菸灰缸向自己的女兒,並且沒有絲毫的愧疚之意。
走到旁邊的茶几上,抽出幾張紙巾按着自己出血的傷口。
隨後不緊不慢的轉身離去。
當她下樓,衆人見到她一臉的血,都紛紛嚇了一跳。
這大年初一的就見血,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看到她,安恆立即衝了上來,“姐姐,姐姐你怎麼了?你的頭上出了好多的血,好多……”
安恆擔心的同時又顯得焦急不知所措。
安夏對他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沒有之前的那麼開心,還帶着一抹無可奈何的因素。
“小恆不用擔心,這只是小傷而已,姐姐現在就去醫院處理一下,你乖乖的呆在家裡不許亂跑出去知道嗎?”
安恆的手顫抖着,兢兢戰戰的點頭,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乖乖的聽姐姐的話。
怎麼辦?怎麼辦?
“安夏你看看你,還不趕緊滾出去,大過年的你就在這裡膈應人 ,真是噁心,趕緊滾出去!
要是再不走,我們就把你弟弟一起丟出去,今天家裡來了那麼多的客人,你卻弄的滿臉血,你弄這出是不是打算不讓我們過好這個年啊?!”
白嵐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臉,說話也是極爲傷人。
但是此刻沒有一個人出來勸阻她,或者又有誰說一句讓安夏先去醫院之類的話。
全程除了安恆是真心關心安夏之外,其他的人都是看戲臉,安音更是在幸災樂禍。
她安音纔是安家的大小姐,安夏算得了什麼東西。
安夏給了安恆一個讓他放心的眼神,然後沒有絲毫留戀的離開了安家。
這個對她來說並不是家,只是比那地獄好一點的人間煉獄!
出了別墅羣,又開始下雪了。
馬路上幾乎看不到一輛車的影子,頭上的傷口在隱隱發痛着,只是血液沒有剛纔流得那麼兇猛。
拿出手機打給了江逸辰,那邊很快就接通了。
“喂,有事?”
安夏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話,電話就傳來了一道病嬌的叫喚聲。
“逸辰哥哥……”
繼而是江逸辰的聲音,“如果沒有事情我就掛了,書語她剛剛清醒過來。”
聽着電話裡傳來的忙音,安夏眼睛撲閃着,眼裡沒有絲毫多餘的情緒。
然後又直接打給了宋仁謙,宋仁謙很快的就答應了。
現在這個時間,所有人都在家吃團圓飯,誰還會出來工作啊。
天色漸黑,安夏凍得嘴脣發紫,坐在一旁的長椅上,一動不動。
宋仁謙來到的時候,看到她頭髮上都已經覆蓋了一層雪,這是在這裡坐了多久了?
看到她滿是血跡的臉,心中一驚。
“你這是怎麼了?我先帶你去醫院,渾身都冷冰冰的,你這是想要把自己給活活凍死嗎?臉上的血滴都已經結冰了!”
聞言,安夏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坐進了溫暖的車子裡面,過了好一會兒安夏才緩過神來,但是車子已經開出去一段距離了。
宋仁謙看了她一眼,不免有些責怪。
都那麼大個人還不會好好照自己,而且還受了那麼重的傷。
“你這傷是怎麼回事?”
“我說我跟我老爸吵架了,然後她那菸灰缸砸我,你會信嗎?”
宋仁謙毫不猶豫的點頭。
“你說我就信。”
之前的時候宋仁謙也有了解過安夏的家庭狀況,可以說安家一家人是把安夏和他的弟弟排除在外的,安夏在安家過得並不好。
空有安家大小姐的身體,卻沒有安家大小姐的權利。
看看她和安音的對比就知道了。
“那江逸辰呢?他不陪着你回來嗎?”
安夏聞言,忍不住笑了笑。
“我和江逸辰已經三天沒有見過面了,他現在在醫院陪着秦書語,這朵白蓮花摔下樓梯把自己的腦殼子撞了一個洞,然後江逸辰以爲是我推的她。
哎喲你車上有溼巾紙巾之類的嗎?我先解決一下我臉上的血液,要不然這大晚上的太瘮人了,自己看到車窗裡的自己都覺得可怕。”
宋仁謙:……
她到底是一個怎樣性格的女孩?
自己面對這樣的事情居然還有心情去調侃?
從旁邊的收納盒裡拿出了紙巾遞給她,是一個堅強到讓人心疼的女孩。
“今晚真是麻煩你了 ,你這樣出開你爸媽不會說你麼?”
“我說我在追求一個女孩,她約我出去看過年新上映的電影,我還沒有說完理由呢,我媽就一腳把我給踹出門了,就連一件保暖的大衣都不給我,說我約會一定要打扮的帥氣,女孩子喜歡。
男生多凍一點纔會健康,我信她個鬼,壞得很。”
安夏脣已經回溫了,有些蒼白。
勾勒出一抹弧度,一邊處理着自己的傷口。
安夏發現自己的這個傷口還挺嚴重的。
“那你媽媽真是有趣,肯定是一個很幸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