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橋上,王霖竟然感知到了肖天雲的記憶,他終於知道肖天雲在等什麼了。
原來在數年前渾源道宮與他們藥神宮的一次交流中,他作爲藥神宮的大弟子,卻看上了渾源道宮的一個普通女弟子。
在一個午後的黃昏,他終於鼓起勇氣在一個山巔,於日落黃昏之際問得了她的姓名——江悅。交流結束以後,他常以各種理由去渾源道宮。
他是藥神宮的大弟子,精通各種陣法和煉藥,所以渾源道宮也很歡迎他。甚至於每次他都找一個叫做江悅的普通女弟子去幫忙,渾源道宮也不說什麼。
後來,渾源道宮沒說什麼,肖天雲自己就不好意思了。不過這時他已經和江悅好上了,他總是徘徊在混元道宮的周邊城市山野,而江悅也總是找理由外出,兩人在外面見面。
一來二去,江悅就有了身孕。
肖天雲是藥神宮宮主管羽仁的大弟子,當他去跟師傅說的時候,被訓斥了一頓。說什麼他可以娶那渾源道宮的普通女弟子爲妾,但是不能做妻。
肖天雲也是氣急,故而沒有答應。他將這事與江悅說了,江悅在思索了許久之後,咬牙黯然道:“只要你愛我,與你做妾又如何?”
說着,江悅眼淚就流了下來。別說肖天雲沒有這種意思,即使是有也被這淚水沖刷乾淨了。
江悅並不是很漂亮,但是她身上有一種純淨與美好,就像清晨的小草,就像天明時的淡月,簡單但是絕不平凡。
肖天雲馬上堅定的否決道:“不可能,我肖天雲可以不娶妻,但是也絕不能讓你做妾!”
江悅伸手摸了摸肚子,在爲肖天雲的決定欣喜的時候,她也爲兩人的未來感到迷茫和憂傷。他們所在的勢力都是大勢力,他們兩個是沒有未來的。
在一陣沉默之後,肖天雲一捏拳頭道:“悅兒,我們私奔吧,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我有推演天機的本事,到時候把我們兩個的氣機抹去,誰也找不到我們。”
江悅一時沒有回答,可是在思考良久之後,她也只能是答應道:“天雲,肚子越來越大了,既然決定要走,那我們十天後就走。那座我們經常去的橋你還記得嘛?”
肖天雲點頭,然後江悅繼續道:“十天後誰先到誰就等一會吧。”
他答應了,這座橋是他們出來遊玩時總會來的地方。這裡距離藥神宮和渾源道宮都遠,若說要近的話,就是距離妖域和人族荒域都很近。
“哎,看來他是來等江悅前輩的了,不知道天雲前輩等到了沒有......”王霖心裡暗自嘆息道。
王霖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但是心裡竟然有一種淡淡的哀傷浮現。或許是因爲他知道肖天雲的後人泯然衆人,後世也沒有留下他們的傳說吧。
王霖繼續看着,就在肖天雲眉頭大皺,伸手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一片巴掌大的亮晶晶的奇怪物件時,從不知道哪裡突然飛出一個人。
“大師兄,原來你在這裡啊,師傅在找你,我們回去吧。”那人看上去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面色白淨如同女孩子。
肖天雲心情極度的不好,不過看到來人,他還是面前擠出一個笑容說道:“小師弟,你回去吧,我再等一會兒就回去。”
那人正是肖天雲的小師弟——杜延正。這裡是肖天雲和江悅的獨屬之地,甚至連橋都是肖天雲親手搭建的,按理說即使有人發現也不會是他同門師弟來。
他聽肖天雲如此說,笑眯眯的說道:“那沒事,我和師兄一起等。”
這一個等字杜延正說的稍微重了一點,這時肖天雲才發現異常,他面色瞬間冷了下來,不喜道:“小師弟,你怎麼知道這裡的?”
在他們兩師兄弟說話的時候,王霖卻把心神放在了肖天雲手上的亮晶晶的物體之上,這看起來就極爲不平凡的東西,那杜延正竟然沒有發現。
“這是什麼東西,我竟然有種熟悉的感覺,在上面好像有種時間的力量,似乎我能操控。”王霖心裡暗暗驚道,可惜這裡只是肖天雲的記憶,他不能真的去試試自己的感覺是不是真的。
沒辦法繼續研究,王霖便繼續觀察起他兩師兄弟來。
在肖天雲語氣變冷以後,杜延正依舊笑眯眯的,只不過眼神也是冷冽無比,他語氣森寒的說道:“大師兄,你既然決定要走,那就將補天鼎留下吧,這可是我們藥神宮的重寶,不容有失。”
現在,就連王霖都知道肖天雲的事情被杜延正知道了,並且他還親自來了。
“小師弟,補天鼎沒在我這裡,我把它放在了......”正說着呢,肖天雲手上暗中掐着訣,在他最後右手食指與無名指共同點在那亮晶晶的物體上時,他眼神陡然就瘋狂了起來。
“杜延正,你竟然讓人去害悅兒!”肖天雲雙眼發紅的說道,瞬間他把腰間佩戴者的長劍抽了出來。
在肖天雲說話的瞬間,王霖也看到了他腦海中的畫面,一個身穿白色衣服的清秀女子正在荒郊野嶺中間逃跑,在她後面綴着七八個黑衣人。
在那畫面中看到的景象,肖天雲確定自己沒有見到過。也在這一瞬間,他想明白了,他的小師弟是想用江悅來威脅他交出補天鼎。
面對怒火中燒的肖天雲,杜延正還是那笑眯眯的表情,他淡然的說道:“大師兄,只要你把補天鼎交出來,我保證嫂子不會出一點事的。”
若是以前的肖天雲,此時或許已經答應了,他的小師弟從來就與他感情不和,即使他再怎麼緩和都麼有用,有很多次杜延正都設計想要還是他,可是他依舊沒有怪他。
可是在知道自己深愛的人正在被人追殺時,他的腦袋瞬間就冰冷清醒了,他冷冷的說道:“小師弟,我以爲這麼多年來你會了解我,沒想到你依舊什麼都不懂!”
肖天雲充滿寒意的話語,讓杜延正眉頭大皺,笑眯眯的表情也保持不下去了,這個老好人大師兄怎麼回事?
肖天雲提着劍,緩緩的向杜延正那裡走去,緩聲說道:“小師弟,補天鼎我沒有帶走,給你留在了其他地方,我也在我的房間裡留了紙條告訴你地址,你爲什麼還要這麼做?”
最後一句,肖天雲幾乎是吼出來的,在話音未落的時候,肖天雲向着杜延正就是一劍斬去。劍氣縱橫十幾米,向着杜延正的門面而去。
在杜延正險之又險的避開後,他背後的小河卻是爆發了驚天的爆炸聲,本來只有二十米來寬的河面,頓時就擴大了數倍。
“肖天雲前輩現在就是先天道仙境界的強者,而那杜延正纔是純陽真仙境界,而且他氣息虛浮,似乎是快速提上來的,應該會死在天雲前輩劍下吧?”王霖猜測道。
可是王霖的猜測錯了,杜延正竟然以真仙境界的修爲與先天道仙境界的肖天雲戰鬥了十幾招。除了第一招之外,都是杜延正先出的招。
十幾招過後,橋毀了,小河改道了,周圍十幾座山也坍塌了。在最後一招的時候,肖天雲似乎是下了決心,在杜延正背後升起三陽,使出他最大的攻擊招式的時候,肖天雲一劍削之。
滔天劍氣縱橫出去,將那升起的三陽一瞬間就斬滅了,飛揚出去的劍氣依舊將天邊的彩雲劈成了兩半。
之後肖天雲暗歎一聲就離開了,只有王霖的神識還在往後看,他也嘆息的想道:“沒想到到了這樣的時候,天雲前輩還是放過了他,只怕會後患無窮啊。”
在王霖的眼中,杜延正躺在一片隨時中,身上鮮血淋漓,但是沒有受多麼嚴重的傷,只要調養幾天就好了。肖天雲沒有殺他,可是他眼中滿是怨毒,看向肖天雲的樣子,就像看殺父仇人一樣!
肖天雲踏雲而去,王霖也沒有再看杜延正後來怎麼樣。
“天易之術我還沒掌握好,不然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肯定會在悅兒出事前就可以感知到。”肖天雲在天上懊悔的說道。
然後他停在了一片雲中間,又把那亮晶晶的巴掌大物體拿出來,肖天雲面色鄭重的說道:“這龜甲自從我遇到以來,就和我的演算之術融合得很好,通過它推演,我還沒有失敗過。今天我就用它來算算悅兒在哪裡,有沒有危險!”
安靜的聽着肖天雲的話,王霖心中一陣古怪,他狐疑道:“龜甲?這不就是一片亮晶晶的玉片嘛?難道我們每個人看到的不一樣,所以之前那杜延正看都不看一眼?”
又是一串複雜的手訣之後,他右手食指與無名指一同點在那玉片之上,肖天雲閉眼感受了一下。
隨着肖天雲的安靜,王霖驚訝的說道:“因果線?與天雲前輩相關,但是又不與他連接在一起。有因果又沒因果?”
在他的眼裡,整片天空變成了五顏六色的存在,那些詭異的顏色就是各種各樣的因果線。或者應該說是因果海洋。
“是了,天雲前輩這天易之術就是從整個世界的因果中區提取自己需要的,通過整個世界的命運來觀看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王霖心中震撼。
他隱隱感覺,若是肖天雲繼續修行下去,或許有一天他會以推算之道成就道境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