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對戰乃是王導這種不習水戰的北人,或者是顧朱等酸腐老朽,臣絕對可以百戰百勝。”
沈充說着,又是自嘲的一笑,然後繼續說道。
“可是,如今控扼江水要道的人,乃是江州刺史陶侃,此人入仕從軍幾十載,特別是軍陣作戰,幾乎從來不犯錯誤,而且對於戰機把控,幾乎獨步江東,就算是臣有再大的自信,也不敢說能取勝。”
聽到沈充的話後,劉預也是有些明白了。
“江州如此重要,又不能進兵失敗,沈卿,可有什麼好的辦法,能有把握戰勝陶侃?”
劉預曾經讓埋伏在王應身邊的錢鳳鼓動進攻江州。
可惜啊,對於軍事完全沒有天賦的王應被陶侃打得節節敗退,完全沒有了什麼交戰的勇氣了。
如此情況下,劉預要想進兵江東,就必須得親自下場了。
可是,漢軍能在長江作戰的兵力本來就少,若是遭逢一次失敗,就很有可能好幾年沒有辦法補充。
“陛下,陶侃鎮守江州,幾乎是很難攻破的,若想奪取江東,最好的辦法,那就是從合肥與廣陵南下,雖然江面寬廣,通過的難度有些大,但是卻能有更多的灘塗登陸。”
沈充隨後就把自己的考量盡數托出。
他的計劃,其實就是在渡江難度更大的下游,用優勢的水軍數量彌補地理的不利。
再加上從上游而下的水軍,足以牽制江州陶侃的兵力,讓他不能東進支援。
“只要限制了陶侃,江東諸人皆是不足爲慮了。”
“就算是有長江天險,也能一戰而功成。”
對於沈充此時的信心,劉預也是相信了。
“若是果真如此,那武昌的王應等人,就完全是沒有什麼用處的廢物了。”
劉預摸着下巴說道。
因爲還想全盤接收武昌晉軍的水軍,害怕他們狗急跳牆焚燬戰船,劉預才遲遲在武昌上游不動的。
“不錯,就算是沒有武昌的水軍,憑藉臣手中的水軍,也足以讓陶侃不敢輕舉妄動。”
“臣雖然不才,不敢誇口什麼取勝陶侃,但是穩住陣型,再加上順流之利,看住陶侃是絕對不成問題的。”
劉預聞言大喜。
“好!”
“既然如此,那朕就立刻命荊州大軍做好東進的準備。“
“先取了荊州全境,讓江東衆人夜不能寐,吸引他們的目光,再發起致命一擊。”
劉預說罷,心中不禁有些無奈。
也就是如今國力實在是虧空的厲害。
若是像之前西晉司馬炎滅東吳時候的局面,有着十餘年的積攢,足以完成三路全面碾壓的飛龍騎臉優勢。
哪像如今,只能勉強湊出來一部分優勢局面。
“陛下,爲了保證萬無一失,臣斗膽向陛下請求一事。”沈充說道。
“何事,你說吧。”
“陛下,臣想請陛下允許,等到收服江東之後,不會讓諸豪族清釐部曲丁口,也不能保留他們門楣。”沈充說道。
劉預一聽,心中就是有些不悅。
要是按照沈充的請求,那老子收服江東是爲了什麼?
誰不知道,江東完全就是北方士族與江東豪強把控的局面。
一旦漢軍渡江取勝,根基淺薄的北方士族,完全就是沒有了生存的空間,剩下的就只有江東各家豪強了。
如果保留他們蓄養奴僕部曲的特權,再保留他們門第特權,那劉預豈不是白白出力,給他們謀福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