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龍坡。
此時的騰龍坡,在第一批武者趕至之後,原本的平靜便瞬間被無休的殺伐之音徹底打破。
當第一人來到此處,當第一人看到牌匾上的龍之令,當第一人將龍之令拿起之後,盡情肆意的殺戮與奔逃,便直接開始。而不論場景如何,這一幕,直到三日後方可終結。
龍之令之爭,與先前天之令爭奪有者本質的不同,那就是再無任何規則束縛。不論是哪一個人,又或者是哪一方勢力,只要最終將龍之令帶回,便算是龍之令擇主。單挑羣毆、合縱連橫、陰謀詭計,等等等等,這一次,只要結果。
公?還是不公?
一處溪流旁。
“師兄!”看着臉色還是頗爲不好的冷雄,歐陽星馳不無關心地問道,“你怎樣了?”
“無妨!”冷雄微微搖頭,眼神閃爍間,卻是不再言語。
“呵!如今龍之令之爭,一開始便陷入慘烈之戰。”輕笑一聲,歐陽星馳道,“各方勢力各有打算,甚至諸多已然參與。在你醒來之前,我同袍山依舊是按兵不動。”
“實在抱歉!”聞言,冷雄不由眼角狠狠一抽,似是還未完全從與叫花公子之戰的陰影中擺脫。
“正如我先前所言,此次龍之令之爭,本質上便是各方勢力底蘊的角逐。”微微一頓,冷雄眼神閃爍間,總算徹底平復心境,緩緩道,“不論他人如何謀劃,我們始終保持靜觀之態,不到最後一刻,絕不輕易動用底牌。”
“是啊!我與師兄之意相同,底牌一出,就必須要一擊必勝!”歐陽星馳點點頭,但隨即又自臉色微微一變,又道,“可我所擔心的是,一旦師尊最終不能出現,縱然龍之令終究爲我所得,卻也很難闖過那最後一關。”
欲要前往星河谷,有一條唯一的必經小路,不論是誰,最終都要穿過那條小路。而一旦有絕對強者於路中阻攔,卻是守株待兔、以逸待勞下,屆時怕是一切努力都將化作他人嫁衣。
“的確有這種可能。”聞言,冷雄肯定地點點頭,但隨即卻又輕笑一聲,似是並不在意道,“呵!但即便有人想要坐收漁翁之利,他也要有漁翁的超絕手段!漁網太小,根本不足以網盡全部魚蝦。若漁網不堅,反而會落得網破人亡之下場!”
哦?
聞言,歐陽星馳不由眼神一閃,一副甚是好奇之狀。
“道理很簡單!”擡頭看向遠方天空,冷雄胸有成竹道,“一旦我們攜龍之令入谷,憑藉全宗之力,不論是誰,都絕無對抗的力量。因此,我們只需盯緊龍之令下落,屆時伺機出手即可。”
“我已叮囑鐵騎師兄等人,緊跟龍之令行蹤,但有最佳時機,便立即以雷霆手段出擊。”很是認同地點點頭,歐陽星馳也自看向遠方,眼神閃爍間,右拳緊握道。
一條小路上。
“寒冰!”緩步並行中,墨竹十分不解道,“如今龍之令已然陷入爭奪,縱然機會不大,但也要爭上一爭纔是啊?”
離開星河谷之後,寒冰便帶着墨竹直接向着竹林而去,似乎對龍之令的爭奪毫無興趣。而原本,墨竹還以爲寒冰是要懇求老嫗出手,卻不想寒冰只是要回家而已,這不由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既知機會渺茫,又何必費心徒勞?”卻見寒冰依舊不爲所動,面色不改、腳步不停道,“若說先前天之令尚有一絲機會,這次的龍之令便是一絲也無。畢竟,底蘊比拼,你我毫無優勢可言。”
若說對天之令之爭,寒冰還有一絲希望與困惑,可對龍之令之爭,她卻與冷雄一般,看得非常透徹。在毫無規則約束下,如此肆無忌憚地瘋狂爭搶,自然是比拼的各自底蘊實力。甚至,寒冰還隱隱猜疑,會否有人刻意如此,卻是另有所圖?只是不知,那個人,究竟是誰呢?
“呵!若說底蘊,婆婆的神秘似乎更上一層。”聞言,墨竹不由很是不服,眼神閃爍間,輕喝一聲道,“若是你與我同心,卻是齊齊向婆婆求助,或許她終究會點頭。”
“呵!你大可一試。”卻見寒冰忍不住輕笑一聲,隨即提醒道,“但,同時也要做好失望的準備。”
哦?
聞言,墨竹不由一怔。
“爲何?!”眉頭緊皺間,墨竹問道。
“原因很多!”只見寒冰眼神一閃,微微一頓,若有所思道,“暫且拋開這個問題,有一件事始終令我不解。甚是我一度懷疑,早前那枚龍之令,很有可能就在婆婆手中。”
踏踏!
“什麼?!”聞言,墨竹忍不住頓時一驚,腳步停下,一副難以置信地模樣看着寒冰道,“如何可能?!”
一處山谷中。
此時,百餘人於此處匯聚,除卻二十名身着特色服飾的男女之外,其餘盡皆一身黑衣,個個神情冷漠冰寒,氣息內斂中,不乏強者之態。
中心位置,幾人各自盤膝而坐,面前則是一副剛剛刻畫的精緻地形圖。
“呵!說說吧!”只見曼陀羅掃視衆人一眼,眼眸中依舊是那副隱靈空洞之狀,輕笑一聲道,“接下來,我們該如何行動?”
“恕我直言!”聞言,一名長老微微一頓,開口道,“一旦我毒宗強行介入,拋開最終結果不提,必定會引來所有勢力的圍攻。屆時,一旦陷入苦戰,後果着實難料。”
“是啊!”又一名長老也自點點頭,不無擔心道,“當初於白骨地,少主自動放棄那枚龍之令,便是因爲顧慮其他勢力合圍。如今若是再爭,失去東道主優勢的我們,必將面臨更大的危機。”
“呵!二位所言,固然有些道理,但此時此刻,卻是擾亂軍心。”但另一名長老卻是忍不住輕喝一聲,直接反對道,“既然少主已有相爭之意,我毒宗精銳也已近半而出,箭已上弦,便是必須發出。”
“沒錯!”其身旁一名長老點點頭道,“所謂此一時彼一時,當初與現在,境況完全不同。既然曉天子並未排斥我毒宗,那便是少了一個最大的顧慮。至於其他勢力,雖然終究要與之一戰,但今次絕佳機會,名正言順,卻是絕不可錯過。”
話匣一打開,一衆長老便你一言我一語,說個不停。而在衆人之中,便只有鬥世烽火自始至終都是一副漫不經心之狀,只顧着不住擦拭手中長槍,毫無開口發言之意。甚至,來你曼陀羅幾次似是不經意的目光掠過,他也依舊無動於衷。
“鬥世烽火!”當場中爭論之聲漸弱之際,曼陀羅終於面色微微一變,卻是突然向鬥世烽火開口道,“你那杆長槍,已然夠亮了。不若暫時將之放下,說一說你心中想法吧。”
“呵!我的確沒什麼可說的。”卻見鬥世烽火聞言,將長槍輕輕放在一邊,直視曼陀羅道,“我只知道一點,身爲毒宗弟子,一切自當遵從少主之意。”
“少主若戰,我之長槍早已挺拔蓄勢;少主不戰,我之長槍依舊。”緊接着,鬥世烽火眼神一閃,又道,“總之,不論少主作何決策,我都會毫不猶豫遵從。”
“呵!很好!”聞言,曼陀羅眼神閃爍間,難得露出一絲微笑,隨即輕笑一聲道,“那便挺起你之烽火長槍,準備戰鬥吧!”
一處密林中。
“夫君!”唐雲兒美眸閃動,拉着叢林鴞的手緩緩落座,隨即開口道,“如今龍之令之爭已然開啓,雲兒戰力太弱,還是不要拖後腿的好。”
“夫君?!”聞言,但見叢林鴞頓時忍不住渾身酥麻,卻是詫異非常的同時,不由緊緊握着唐雲兒的手,激動地難以自制道,“雲兒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不論是誰,也休想傷你一分。”
儘管兩人之間早有約定,於人前以各自名諱相稱,於人後才以暱稱相待。但如今,唐雲兒居然直接開口就是一聲夫君,這不由讓叢林鴞一瞬間升入天堂,卻是救救不願返回。而究其原因,叢林鴞卻也知道,很可能便是由於雨龍子的存在。
“呵!斗笠男!”緊接着,似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叢林鴞直接瞥了一眼身邊的雨龍子,輕笑一聲,甚是得意道,“你剛纔可是聽到,我的雲兒喚我夫君了!這一聲夫君,直讓我骨酥筋麻,簡直爽翻天了。”
哦?
見狀,雨龍子不由眉頭一挑,摸了摸斗笠,卻是並不言語。
“呵!斗笠男!你莫要羨慕我!”見狀,叢林鴞似是更加得意,卻是又自輕笑一聲,繼續道,“這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即便你是一條真龍,可單身如你,卻是根本無法體會!”
哦?
聞言,雨龍子不由又自眉頭一挑,卻是轉頭看向已然有些昏頭的叢林鴞,眼神之中滿是鄙視之意。
“呵!雲兒你看,這個斗笠男,已然是妒意大發了!”見狀,叢林鴞卻是毫不在意,反而越發得意甚至挑釁地瞥了雨龍子一眼,隨即看向唐雲兒笑道,“但他是我兄弟,雲兒是否還有其他姐妹,倒不妨爲之介紹一番。屆時,我們便是親上加親了!”
“呵!當真是無聊!”可還不待唐雲兒開口,本欲出手狠狠教訓叢林鴞一番的雨龍子,卻是突然收斂隱隱升起的殺氣,輕喝一聲,便轉過頭去。
啪嗒!
“斗笠男!你放心!”可叢林鴞卻是會錯了意,竟是直接在雨龍子斗笠上一拍,很是認真道,“尋找母龍之事,便包在我叢林鴞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