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谷外。
如今,距離天之令之爭,已剩最後一日。按照明姬所言,若日落之前依舊無人爭得榜首,那這場爭奪便就此結束。
兩日時間過去,擂臺上的戰鬥也不知打了多少場,但至今不敗者,人數卻是不多。在除去其中受傷頗重者,剩下的更是寥寥無幾。即便有少數人還在保持最後的觀望,但算上這些人,有希望一爭者,也不過二十之數。
此時,擂臺之上,剛剛結束的一場戰鬥中,一人被直接斬下了頭顱。那顆血淋淋的頭顱上,一雙眼睛,尤自睜的老圓。尚未徹底消散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濃濃的恐懼之色,似是在臨死前的那一瞬,將所有的心神戰慄,都深深地烙印其中。
擂臺正中央,但見一襲墨綠身影迎風傲然而立,兀自未消的濃烈殺意還在其周身雀躍,幾乎讓四周所有人都忍不住眼角抽動,心神爲之顫慄間,卻是再無一人膽敢上場。因爲,在那人的腳下,已然有四具冰涼的屍體橫陳。
此人,正是突然大開殺戒的魄羅狂刀---鍾無時。
噌!
但見鍾無時皇刀歸鞘,隨即拾起一顆頭顱置於眼前,兩眼緊緊盯着頭顱上那對怒睜的雙眼,眼神閃爍間,臉上滿是一副由衷地殺戮快感。
嗖!
“呵!還有誰?”將手中頭顱隨意向着人羣一丟,但見鍾無時再次掃視衆人,卻是輕笑一聲道,“今日不論勝敗,不管輸贏,我所期待者,僅僅是殺人而已!”
“對了!還要再提醒一句!”話音剛落,緊接着鍾無時似是想到什麼,卻是又自嘴角邪笑道,“我接下來出手,必將挑戰者頭顱斬下,絕不會再給其逃脫機會!因此,在挑戰之前,還請務必再觀覽一番,這世間的美景!”
擂臺外,某處。
“呵!這個變態當真狂妄至極!”墨竹臉色極度陰沉,狠狠地瞪着鍾無時,輕喝一聲道,“若不是此時尚不是最佳時機,我必然要上前與之決戰!”
“此時,的確時機不宜。”寒冰一臉冷豔,面色無波間,也自點點頭。
“只不過,我就是有些擔心。”見狀,墨竹臉色稍緩,卻是忍不住眉頭一皺道,“若萬一在一刻鐘之內,還無人上前與之一戰,那便是大大的不妙了!”
按照擂臺規矩,若一刻鐘之內再無挑戰者上臺,那便意味着場中所有人都失去了爭奪信心。而不論擂臺上何人站立,都會將其視爲最終的榜首存在。一旦榜首確定,那也就意味着天之令擇主成功,同樣也就意味着這場天之令之爭最終落幕。
“放心吧!”卻見寒冰根本不以爲然道,“用不了多久,必定會有人上臺。”
“以你觀之,該會是誰?”眼神一閃,墨竹不由環視一週,問道。
“你無需關心是誰!”卻見寒冰語氣突然一冷,甚是無奈地瞥了墨竹一眼道,“你所關心者,應該是如何調整好波瀾的心境,以應對接下來的戰鬥!你要知曉,你目前的對手,絕不只是鍾無時一人!”
“呵!若是當真有人能將這個變態趕下臺,屆時,我墨竹必將所向披靡!”可墨竹卻只是輕笑一聲,眼神閃爍間,突然又自十分自信道,“那枚天之令,必將非我莫屬!”
另一處。
唰!
“呵!魄羅狂刀此人,還真是人如其名,霸氣的很。”叫花公子摺扇一甩,忍不住輕笑一聲道。
“好友!你可是有興趣上前一戰?”一旁,獨狼生摸了摸狼首,問道。
“興趣?!呵!若說興趣,我的確是一絲也無!”只見叫花公子頓時眉頭一挑,眼神閃爍間,卻是輕笑一聲,直接搖頭道,“我來此地,不過只是好奇看戲而已。對於天之令,自始至終,我從未有過任何妄想。”
哦?
聞言,獨狼生不由微微一怔,隨即握了握一隻扛在肩頭上的刀柄。
“你爲何不爭?”還不待獨狼生開口,一旁的羽靈卻是看了叫花公子一眼,黛眉微蹙間,問道,“究竟是內心不願,還是有所顧慮?亦或者,終究是因爲懼怕?”
“呃...”聞言,手中摺扇急速扇動一番,叫花公子不由都是臉上火辣,卻是微微一頓,趕忙解釋道,“之所以不爭,原因有二。”
“一者,我的確有諸多顧慮,每一條,都需要我認真思考後果,絕不可輕易出手。”緊接着,手中摺扇又自扇動一番,叫花公子看了羽靈一眼,又道,“二者,我對自身戰力最是清楚,實無碾壓一衆對手的手段。此爲自知之明,絕非膽小怕死!”
“獨狼生!你又作何感想?”聞言,羽靈微微點頭,隨即又看向獨狼生,問道。
“呵!實不相瞞!我必然會上場一戰!”只見獨狼生輕笑一聲,隨即摸了摸狼首道,“但我戰鬥的目的,卻並不是爲了天之令。”
哦?
聞言,羽靈二人不由一怔。
“對於天之令,我與好友一般,根本就沒有任何興趣。”看了叫花公子一眼,獨狼生解釋道,“之所以一定上場,不過是做一個馬前卒,爲他人開路而已。至於能起到多大作用,便不是我所考慮。”
“爲人開路?!”聞言,叫花公子不由眉頭一挑,卻是並未出言相詢。
“沒錯!”獨狼生點點頭,甚是平靜道,“僅僅是開路!”
“天之令!我也有意爭上一爭!”看了獨狼生一眼,又自環視一週,羽靈眼神閃爍間,卻是突然開口道。
又一處。
“師兄!”歐陽星馳緊緊盯着擂臺上的鐘無時,看着他那睥睨一切的傲然模樣,眉頭緊皺間,問道,“鍾無時此人,看似已然脫胎換骨,若再與之交戰,師兄可有把握?”
早些年,作爲同袍山大師兄,冷雄曾經與鍾無時有過一次交手。而那一次,兩人毫無阻礙、盡情廝殺,雖然最終雙雙重創,但卻並未分出勝負。
如今,見到似乎完全不同的鐘無時,歐陽星馳便忍不住有此一問。畢竟,若是連冷雄也完全沒有把握戰勝他,甚至是沒有把握再次與之戰平,那戰力稍遜的歐陽星馳,便是絕無取勝的希望。
“勝他,我並無把握。”只見冷雄眼神閃爍,沉默片刻,緩緩開口道,“但若與之戰平,全力以赴下,當有九成可能。畢竟,此時此刻,並非生死之戰,就算不爲爭奪星河令,他也絕不敢與我死拼!”
“呵!若要師兄全力一戰方能如此,那師兄還是莫要出手。”聞言,歐陽星馳不由輕笑一聲,眼神一閃道,“爲了一枚並未讓我看中的天之令,而使得師兄犯險,實屬不值!”
“可若是不拼力一爭...”聞言,冷雄不由微微一怔,又自沉默片刻後,提醒道,“天之令便會白白捨棄!若屆時不能完全掌控那枚龍之令,恐將悔之晚矣。”
“不論如何,我都不會讓師兄貿然犯險。”只見歐陽星馳甚是堅定,眼神閃爍間,甚是沉穩道,“且看接下來境況如何,我卻不信,衆人能任憑此人囂張如此,卻是無動於衷。”
遠處一座山坡上。
“呵!這個綠衣怪胎,張狂之處委實令人心中不爽!”頭頂斗笠的雨龍子甚是不屑地看着遠處的鐘無時,眼神閃爍間,忍不住輕喝一聲道。
“斗笠男!”一旁,全身裹在一襲黑袍之中,卻是隻露出一雙眼眸的叢林鴞聞言,立即調侃道,“你既是看他不爽,直接入場將其狠狠教訓一番便是。躲在此處牢騷,是何道理?”
“呵!你這個小蝠娃!”狠狠瞪了叢林鴞一眼,雨龍子不由輕笑一聲,直接慫恿道,“我知你也一定心中惱火,倒不如,你去將他繞暈,趁機吸乾他的血。畢竟,那人變態如斯,血也更加可口。”
“斗笠男!你休要誆我,我可不上當。”卻見叢林鴞一本正經道,“首先,我並不覺得此人哪裡不好,反而對其頗有些欣賞。其次,就算我看他不爽,在此處光禿禿的平原之上,也必然是我捱揍居多。”
“是啊!”聞言,雨龍子甚是感觸地點點頭,擡頭看了一眼晴空萬里的天空,忍不住慨然道,“離開了叢林,你這隻小蝠娃便只剩下搞笑!同樣,天公不下雨,我這條雨龍神,也只能伏地嘆息!”
“否則!”可緊接着,但見雨龍子兩眼突然一寒,又自甚是霸氣道,“一旦大雨傾盆,一旦讓我龍遊雨中,場中那些土雞瓦狗,都將是我口中餐食!”
“沒錯!你如此說,我完全認同!”聞言,叢林鴞點點頭,可隨即又十分認真地開口問道,“可是,我卻是一直有一個疑問難解。斗笠男!你一直說自己是雨龍神,那既然是龍神,卻又爲何不會行雲布雨之術?!”
擂臺上。
等待多時,卻依舊無人上場,不由讓鍾無時很是不爽,卻是轉頭看向那枚牌樓上懸垂的天之令。
“呵!眼看時間就要過去,若是再無人前來挑戰,那枚天之令,便是我囊中之物了!”眼神閃爍間,只見鍾無時輕笑一聲,卻是刻意提高尖銳的嗓門道,“難道,你們都是一羣無蛋鼠輩,卻是來此丟人現眼?”
嗖!
踏踏踏!
而就在鍾無時話音剛落之際,就在一衆人一個個忍不住臉色變幻、左顧右盼之時,卻見一道身影自人羣中突然飛出,卻是一個縱身便來到擂臺邊緣。
哦?
一見到來人模樣,鍾無時不由頓時忍不住一怔。
“是他?!”但見眼神閃爍間,鍾無時難掩心中詫異,失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