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上。
詫異之下,順着凌霄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名全身黑衣的女子迅疾而來,正是久違的暗月。
踏踏踏...
“公子!”轉瞬之間,暗月已然來到凌霄身前,縱然心中千言萬語,卻還是隱忍不發,只是欣然一禮。
“暗月?!”見到暗月竟是平安來此,凌霄欣喜之餘,忍不住詫異地問道,“你如何來到此處?”
“這位姑娘是...”可暗月卻是直接將目光轉向正在好奇打量自己的蘭綺,突然問道。
“蘭綺!”見狀,蘭綺微微一禮道,“剛剛追隨公子左右。”
“公子此行,不知欲往何處?”微微還禮,暗月眼神閃爍間,隨即看向凌霄道。
“月華城。”凌霄直言。
看了春宵一客的方向一眼,暗月隨即來到凌霄身側,與蘭綺一起,卻是一左一右相伴而行。
“公子可知,距離星河令三月之期,如今只剩下剛好一月?”行進間,暗月提醒道。
“暗月得到可靠消息,星河谷那位神秘女子又自現身。”見凌霄好奇地看着自己,暗月繼續道,“七日之後,她會將那枚天之令懸於星河谷外,靜待有緣者前來奪之。”
哦?
聞言,凌霄不由眉頭一挑。
“呵!說起來,神秘女子此舉,倒是與公子當初白骨地所爲一般無二。”忍不住輕笑一聲,暗月又道,“只是不知,這一次星河令所引發的爭奪,會比那次激烈多少?”
“聽你意思,此次星河谷令牌之爭,已然處於明處。而過不多久,怕是整個武林,便會人盡皆知?”凌霄微微詫異道。
“是。”暗月點點頭。
“這一次,僅僅是天之令之爭?”微微一頓,凌霄皺眉道。
“龍之令至今下落不明,無人知曉其到底落入誰人之手。”暗月趕忙道,“但據那神秘女子言外之意分析,若七日後天之令擇主而龍之令依舊不出,則星河谷將直接開啓。屆時,龍之令便很可能失去作用。”
“如此急切,莫不是星河谷出現了變故?”詫異之下,凌霄不由甚是疑惑道。
“不知!”暗月搖搖頭,微微一頓,又道,“星河谷一向超然,直至今日,也無人膽敢闖入。因此,就算真有變故發生,武林中也無人知曉。”
“但不管如何,如今只剩七日時間,公子當早做打算纔是。”緊接着,暗月提醒道。
“呵!若是如此,按照星河令爭奪條件,到時無人是我的對手。”卻見凌霄輕笑一聲,一副絕對自信的口吻道,“除非我不出手,否則,天之令必然是我囊中之物。”
對於凌霄的自信,不論是暗月還是蘭綺,都沒有絲毫的懷疑。畢竟,凌霄的實力擺在那裡,年輕一輩中,恐怕還真找不出能與之匹敵的對手。
但,話雖如此,到時真正的境況如何卻是誰也不能預料。但凡對天之令有覬覦之心者,慾望驅使下,又豈會任由凌霄奪魁?七日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在這一段時間之內,怕是不論哪一方勢力,都將會有所籌謀。而其中,必然有針對凌霄的行動。
到時,凌霄或可因爲自身戰力的強大而不至於有性命之憂,但他身邊之人,怕是免不了越發瘋狂的針對。除非凌霄對其視若無睹,否則,必然會爲之牽累。甚至有很大的可能,讓凌霄投鼠忌器而不得不自行放棄。
哦?
或許是從二女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察覺到了什麼,亦或者是自己突然想到了什麼,剛剛的自信過去沒有多久,凌霄的臉色便是不由得頓時一變。而他的眼眸之中,也是一抹濃烈的殺機一閃即逝。
“蘭綺姑娘!”停下腳步,凌霄臉色凝重地看向蘭綺,開口道,“值此非常時期,你還是返回春宵一客爲妙。”
“呵!公子無需爲我擔心。”蘭綺眼中閃過一抹由衷喜色,輕笑一聲,堅定拒絕道,“一來蘭綺與公子剛剛相識,並無外人知曉。二來蘭綺既然追隨公子,又豈能臨危而退?”
“正所謂生死有命,對於死亡,蘭綺並未將其放在心上。”緊接着,蘭綺似是早已看透一切,又道,“能與公子福禍與共,已然是蘭綺之宿命。不論何時,退縮,絕不是蘭綺性格。”
聞言,凌霄眼神閃爍,一時間剛剛下定的決心,卻是又自動搖。
“蘭綺姑娘!”卻在這時,暗月突然開口道,“你或許誤會了公子意思。”
“眼下,公子諸事纏身,實無分心的必要。”緊接着,暗月看了凌霄一眼,隨即又道,“姑娘既然已經得到公子的認同,便應該令公子身心無縛。如此,公子才能行事由心。箇中意思,想來姑娘心中瞭然,又何必如此執着?”
哦?
聞言,蘭綺不由眼神閃爍,一雙眼眸直直地注視着暗月。
一時間,四目相對,目光爍爍,卻是無言。
“即便是我,此時也不會跟隨公子身邊。”沉默一瞬,暗月又道,“如今局勢,公子勢單力孤,甚至是危險重重,箇中細節,還需我從旁助力。”
“公子諸事小心。”緊接着,暗月不再理會蘭綺,卻是向着凌霄一禮道,“暗月告辭。”
嗖!
話音一落,但見暗月一個縱身,瞬間便消失在一旁的密林之中。
“暗月姑娘,竟有如此身法?!”見狀,眼神閃爍間,蘭綺還是忍不住詫異道。
“呵!暗月之輕身手段,比之我,也只是略遜一籌。”看着暗月離去的方向,凌霄不由輕笑一聲道。
“既如此,蘭綺又豈能只顧自己個性?”只見蘭綺微微一頓,隨即擡眸看向凌霄,眼神閃爍道,“便依公子所言,蘭綺自行返回春宵一客。正好,也爲赤煙再撒一捧新土。”
語落,一番叮囑與不捨之後,蘭綺這才緩緩轉身,最終向着春宵一客的方向盈盈而去。目送之下,直到蘭綺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凌霄這才收回目光。
嗖!
踏踏!
凌霄剛剛邁步,卻見身後暗月的身影隨即出現,幾步之間便又來到他的身旁。
“呵!你倒是有心了。”輕笑一聲,凌霄甚是欣慰道。
“公子!”卻見暗月突然正色道,“有一事,暗月不得不加以提醒。”
“但說無妨。”似是知道暗月有話要說,凌霄爽快答應。
“公子本是一個果決之人,但在許多時候,卻又頗顯優柔。”暗月直言道,“如此性格,固然是一大優點,但在某些情況,卻又是致命的缺點。”
“是啊!”但見凌霄並不介意,卻是直接點頭,隨即微微一頓道,“優柔寡斷、顧慮太多,終究要爲此付出代價!甚至,很可能是慘痛的代價。”
“公子既知,又爲何如此?”聞言,暗月不由皺眉道。
“呵!如此行爲,實不是我所願。”卻見凌霄輕嘆一聲,眼神閃爍間,面露一絲無奈道,“我本欲無牽無掛,本欲斷絕糾葛,本欲隨心所欲,卻奈何一路至此。這一切,或許是性格使然,或許是天意而爲,亦或者是人性考驗。但不管如何,今日之狀,終究是揮之不去了。”
聞言,暗月眼神閃爍間,卻是再不言語。對於凌霄的嘆息,箇中意思,她又如何不知?若非凌霄性格如此,莫說是蘭綺,便是她自己,又如何能站在凌霄的身邊。是對是錯,是好是壞,恐怕還真不能給出定論。
“如今蘭綺不在,有什麼話,你可以開口了。”而正當暗月腦海中頗爲凌亂之際,凌霄卻早已恢復清明,淡淡道。
“呵!既如此,那就一切任憑天意吧。”只見暗月終於放下,卻是輕嘆一聲,隨即開口道,“那日我被唐雲兒挾持,一路退至霸王寨後山...”
暗月一開口,便將自己與唐雲兒在一起的所有事,一五一十仔仔細細地和盤托出。即便是與兩人相見的神秘人,甚至是自己與神秘人達成的交易,暗月也一字不差地盡數說出。
哦?
而當凌霄聽聞時,忍不住頓時一臉詫異地看着暗月,眼神閃爍間,心中也自頗爲凌亂。
“你將此事告知我,便不怕那個神秘人施以辣手?”終究還是忍不住,凌霄問道。
“呵!自然害怕!”只見暗月輕笑一聲,眼神閃爍道,“那人強大的氣息,乃是暗月畢生僅見。比之公子,怕是尤勝良多。如此強者,暗月又如何不懼?”
“但事關公子安危,暗月又豈能隱瞞不說?”可緊接着,暗月兩眼看向凌霄,很是認真道,“冥冥之中,暗月很是清楚。被如此存在關注,想來暗月說與不說,都將是一個結果。”
“對其身份,你可有猜測?”聞言,凌霄不由眼中一抹厲色一閃即逝,氣息隨之浮動道。
“無從猜測!”卻見暗月頓時一臉茫然之色,直接搖頭道。
“神神秘秘,便是鬼鬼祟祟!”凌霄眼神閃爍,周身一股濃烈的衝動之意涌出,一副躍躍欲試的口吻又道,“此人如此想讓我前往無木林,必然與神都關係非常。”
“公子不可衝動!”聞言,暗月不由一驚,趕忙勸道,“先不說無木林機關重重、危機處處,那神秘人的確強橫無雙,公子切不可意氣用事!”
“呵!你不必擔心!”卻見凌霄頓時輕笑一聲道,“我固然衝動,卻是並不愚蠢!沒有絕對把握,我自然不會以身試險!”
“暗月!”緊接着,就在暗月稍稍放心之際,卻見凌霄突然冒出一問道,“你可知如今羿寄生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