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允?!索大哥的意思你還不明白?!這些都是潰軍,一羣只會吃飯拉屎的酒囊飯袋!還那麼多人!估計都沒怎麼打就被趙染給殺得丟盔棄甲了,留下他們作甚?!何況我們自己的糧食都不夠吃,你還要收留他們?!你是嫌我們吃得太多太飽了,是不是?!”
“鞠允,你說得雖然沒錯,可又何必一定要收留他們?!讓他們一路去往漆縣城找賈匹不是更好嗎?!”索綝也是皺着眉頭,一臉的慍怒……
“索將軍,不是鞠允託大,而是鞠允覺得這些雜胡既然被趙染打得一敗塗地,可爲何卻不見趙染的人馬殺到我們這裡?!”
“哼!鞠允啊!虧你還常常自稱善於帶兵?!怎麼你現在連窮寇莫追這個道理都不懂了?!照我樑肅的看法,這黑燈瞎火的,夜襲成功一次就不錯了,趙染肯定已經直接回旬邑城去了,最起碼也要休整一下才會再次襲擊別處!”
“哼!若是人人都像你樑肅這麼打仗,這仗還用打嗎?!我們還會被逼到這種地步?!”
“鞠允!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殺了你!”
“哼哼!殺了我?!就憑你!?”
“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吵了,大敵當前,吵什麼吵?!”
“索大哥!鞠允這廝實在是欺人太甚!”
鞠允卻是一言不吭,反而目光深邃地看向了索綝,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判斷……
索綝其實覺得樑肅說得也沒什麼錯,可是和趙染作戰了那麼久,索綝也是深知趙染用兵一向神出鬼沒,但像今夜這樣明明可以擴大戰果,甚至裹挾那些潰兵一起來衝擊自己大寨的機會,他趙染怎麼可能會輕易錯過?!
難道說這其中真的有詐?!
可是這“詐”又從何而來呢?!
“鞠允,會不會是因爲東寨那邊本來就不是雜胡的主力所在,所以趙染纔會失去了乘勝追擊的念頭?!至於他不來襲擊我們的大寨,我想也是因爲擔心這些潰兵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們早作防備!畢竟我們主寨現在的規模和防禦能力,他趙染應該也是知道一點深淺的……”
“索將軍,如果真是這樣那倒好了,可鞠允總覺得事情並不會這麼簡單……”
“鞠允,你不要總是危言聳聽!你還真把趙染想得那麼可怕了?!若是他真的那麼厲害,此時此刻我們已經應該和趙染的人馬在生死搏命了!還能像現在這樣自己嚇唬自己?!”樑肅不屑地看着鞠允,一臉你鞠允就是個孬種的意思……
鞠允此刻也實在是沒有心思去搭理樑肅這個草包,索性別過頭不去看他,省得繼續跟他糾纏不清……
“索將軍,依鞠允所見,有些事情我們不得不防啊……”
“哦?!”
“鞠允覺得賈大帥定下的計策很有可能已經被趙染識破了!”
“你是說趙染在襲營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他們有足夠的糧草儲備?!”
“嗯,這就是最大的破綻所在,想來賈大帥也沒有想到趙染敢在被三面圍城的時候,還會去突襲,甚至一口氣滅了一個大寨……”
“若是真的暴露了我們糧食短缺的情況話,那局勢可就真的不妙了!”
“所以鞠允大膽猜測,趙染很有可能已經派兵去襲擊西寨了!”
“襲擊西寨?!”
“不錯,西寨那邊有旬邑城阻隔,想來是無法得知東寨被襲的消息,所以按照東寨那樣的守備情況來看,我看西寨那邊也不會有多少的防備……”
“西寨應該不會那麼輕易被擊垮吧?!畢竟那裡可是安定郡所有雜胡主力的所在……”
“如果趙染並沒有發現我們缺糧,那麼多半也就是像以前一樣,襲擾一下也就算了,可是如果趙染已經肯定我們根本沒有多少支撐下去的糧草,那麼必然會利用那些雜胡軍心不穩,戰意不強的時機,全軍突擊!”
索綝一聽這話,也是出了一身冷汗,若是真如鞠允所說,那豈不是說自己這支人馬很快就會變成一支孤軍了?!
而且一旦西寨也潰敗下來,那些雜胡又沒有多少食物的情況下,會不會直接反過來攻擊他們這些晉人?!
“鞠允,有些事情,我們不得不防,如果這些雜胡突然倒戈,你可有什麼辦法來應對?!”
“索將軍,鞠允有一計!”
“鞠老弟請快說!”
“我們可以兵分二路!”
“兵分二路?!”
“嗯,索將軍是主將,應該鎮守營寨不出,但凡遇到西寨潰敗的雜胡人馬,可以引導他們去漆縣城投靠賈大帥……”
“鞠允,你說得可真是簡單,若是他們不去賈匹那裡,反而直接衝擊我們大寨呢?!你可別忘記了,你現在還收留這不少雜胡呢!萬一他們裡應外合起來,我樑肅和索大哥豈不是要死在這幫雜胡手上了?!”
“樑肅!休得胡言!”
“索大哥!你不能全聽他的啊!我看鞠允這小子就沒安什麼好心!”
“索將軍,其實樑肅的擔憂也正是鞠允所憂慮的,所以鞠允覺得可以由樑肅將軍帶着我們現在收攏過來的雜胡直接出兵攻打旬邑城的東門!”
“孃的!你這是要我去送死嗎?!老子帶着一幫殘兵敗將去攻打旬邑城的東門,就憑他們這些連膽都被嚇沒了的狗東西,能打仗嗎?!這不是去送死是什麼?!萬一他們一個膽怯,直接殺了老子去投降匈奴人呢?!”
“樑將軍不用擔心,你只需帶着你的本部人馬一同前去,讓他們跟着壯壯聲威就行,不用真的攻打旬邑城!”
索綝一聽這話就已經明白了鞠允的意圖,竟是拍手稱讚道:“圍魏救趙!好計謀啊!”
“索將軍謬讚了,這實在是萬不得已的辦法……”
“索大哥!你不要聽鞠允的花言巧語,我樑肅一走,這營寨之內還能有誰可以保護大哥你?!就靠鞠允?!索大哥,這事應該讓鞠允去纔對啊!這些雜胡都是他一手收攏的,他最熟悉他們了,他去才最合適!”
(本書唯一羣號:壹叄捌玖叄零伍玖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