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粲哥哥?!十萬火急的軍情?!不會是關中聯軍打過來了吧?!這可怎麼辦呀?!”康碧麥朵驚慌失措地站起身,一臉惶恐地看向了河內王劉粲……
河內王劉粲真是恨不得衝上去一把抱住驚慌失措的康碧麥朵,然後還好憐愛一番,可偏偏他和康碧麥朵之間隔了一定的距離,一時也只能尷尬地安慰了幾句,然後臉色鐵青地看向了一臉肅然的陳元達……
靳準卻是內心一陣狂喜,原來還真以爲河內王劉粲和陳元達之間的師生情誼牢不可破,他靳準也算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可偏偏就找不到一點點挑撥離間的機會!
可如今你看看,就因爲那個矯揉造作的小辣椒,就因爲她嗲聲嗲氣地說了幾句話,就把這對師生搞得劍拔弩張,甚至恨不得互相生吞活剝了對方?!
哈哈哈!這不就是紅顏禍水嗎?!
靳準突然覺得康碧麥朵也不是那麼討厭了,甚至被她打過的臉上也不再隱隱作痛,反而是越看康碧麥朵就越順眼,尤其此刻她那種我見猶憐的模樣,還真是是讓靳準看了都忍不住心旌搖曳了起來……
“陳師!到底是什麼緊急軍情?!爲何要如此不顧體統!?”
шωш●тt kān●¢O
陳元達神色頓時一黯,劉粲竟然當衆說自己不成體統,就因爲掃了他劉粲在美人面前丟了臉?!
陳元達也是喝了不少酒,原本可以委婉處理的事情,竟是因爲被劉粲這樣一番當衆羞辱後,徹底失去了冷靜……
陳元達眼睛一瞪,脖子一梗,直接出言頂撞道:“大王!新豐城危矣!關中危矣!大王還有什麼心思去看美人?!看什麼狗屁歌舞?!”
“你!!!”
“大王!我們用來堵截池陽的關卡被人拔了!所有駐軍,無一倖存!”
河內王劉粲聽到這話,原本還在氣惱陳元達以下犯上的神色,也終於露出了一絲難以掩飾的驚慌……
“大王!更令人擔憂的是,我們知道這個消息已經足足晚了三日!微臣調查過,我們派出去的探馬,十有八九都被人劫殺了!這次回來報信的,也是在九死一生之下,才險險保住了小命,至於他所屬的那隊探馬,除他之外,也已經全滅!”
“這怎麼可能?!駐軍那邊不是應該一天彙報一次情況的?!陳師不是應該早就發現異樣了?!”
“微臣確實察覺到了異樣,所以派了人去查探,可惜依然杳無音訊……”
“那這次前來報信的探馬又是怎麼回事?!”
“他們是從長安那邊回來的,雖然發現了不對勁,一路東躲西藏,可還是被人發現了!至於那些人的長相,他說情急之下,只顧着逃命,所以並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來……”
“……”
“微臣揣測,那些人之所以可以輕易截殺我們的探馬和聯絡人員,想必是穿上了我們的軍服……,至於他們這樣僞裝的意圖,微臣覺得細思極恐……”
“到底……,到底是什麼人敢如此大膽?!一定是他劉曜乾的?!反了!簡直就是反了!”
阿郎聽到這裡,卻是心中一驚,再一想到他在新豐城樓上看到的那雙充滿殺意的眼睛,阿郎已經百分之百可以肯定,僞裝成匈奴人,並且不斷進行截殺匈奴探馬的人,一定就是石瞻!
可石瞻不過是一介匹夫,他怎麼可能想出這種高明的手段?!
像他那種只會頭腦發熱,一心只想去甘泉山赴死,並且以此來證明自己對明月情誼的蠢貨,他怎麼可能突然開竅了?!
而且以他石瞻對明月的那份執念,他自己絕對意識不到前往甘泉山就是一個必死之局,想必就算意識到了一點點,也會義無反顧得前去送死!
就他石瞻那樣的匹夫,怎麼可能會突然醒悟?!
難道在前往池陽的道路上,發生了一些自己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情況,才讓他石瞻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難道真的是遇到什麼高人指點了?!
不!應該不是什麼高人!
不然怎麼會直到現在都不來個兵臨城下?!
只要現在有一支人馬突然出現在新豐城下,再吼上幾句中山王劉曜已反的話,想必河內王劉粲等人在驚慌失措之下,必定會信以爲真!
那豈不是兵不血刃就直接挑起了匈奴人之間的互相殘殺?!
而且一旦中山王劉曜和河內王劉粲的內訌越演越烈,那對於整個關中戰局來說,都會是巨大的影響,說不定賈匹也可以憑藉此事,一舉平定關中!
只可惜……
足足過去三天,石瞻依然沒有這麼做……
豈不是愚蠢之極?!
看來真的是他自己多慮了,石瞻一定是因爲貪生怕死纔會沒有前往甘泉山……
哼哼!
明明就是一個懦夫,卻偏偏非要裝什麼英雄?!
不知道明月要是知道這個情況,會不會打心底裡厭棄石瞻?!
自己又到底該不該直接告訴明月?!
不!
只有明月自己親眼在新豐城看到貪生怕死的石瞻,只有到了那一刻,他們之間那點經不起考驗的情愫,纔會徹底了斷!
阿郎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一絲輕蔑和殘忍的笑容,然後淺淺地抿了一口杯中的美酒,任由着那種醇馥幽鬱的滋味,從他舌尖開始,不斷向內蔓延……
可就在此時,一個士卒模樣的人,竟然不管不顧地衝擊了宴會大廳之內,然後帶着惶恐不安地神色,急叫道:“大王!陳大人!不好了!城外有一支不知人數的人馬正在叫罵!聽他們的口音和語氣,應該都是中山王劉曜的人沒錯!”
陳元達最擔心的就是此事,可爲什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是此刻?!
“你真的確定就是中山王劉曜的人?!”
“陳大人!此事千真萬確!黑夜之中聲音或許會有所無法仔細辨別,可他們射向城頭的箭矢,確實就是中山王劉曜軍中所用!陳大人,請快派援兵去城樓吧!再晚可就來不及了!”
“啪”的一聲!
河內王劉粲的手重重地拍打在了案幾之上,竟是驚得阿郎握着酒杯的手,也不由得顫抖了幾下……
“哼哼!既然他劉曜不仁,就別怪我劉粲無義!”
(本書唯一羣號:壹叄捌玖叄零伍玖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