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風捲殘雲,我們幾個全都吃的肚皮溜圓了。
趙鑫和史宇航他們幾個還有點心事重重,估計是因爲得罪了睿哥害怕遭到報復吧。
我倒是絲毫不緊張,很是輕鬆愜意地揉了揉肚子,然後站起身打了個飽嗝。
衆人全都無語地看着我,心說黝黑,這都什麼時候了您吶,還有心思打嗝?
其實這打嗝和放屁是一回事兒,非人力可決定的啊。
沒想到我剛坐下,馬姐也和我剛纔一樣,站起來狠狠打了個嗝。
這下不止韓天,趙鑫他們哭笑不得了,我和馬姐也是面面相覷。
不過正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笑嘻嘻地摟住馬姐的肩膀,對他們問道:“你看咱倆般配嗎?”
史宇航,魚雷,趙鑫?他們都給出了驚人的一致答案:“非常般配。”
一向是個扎嘴葫蘆的王傲,今天也難得誇張的說:“您二位簡直就是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
我給王傲投過去一個讚許的眼神,靜靜地享受這種美好的氣氛。
“我看不怎麼配。”一個不陰不陽的聲音傳來,不用想也是韓天。
“嘿,爲什麼呀,我和馬姐怎麼就不配了?”我着急上火的問道,眼珠子差點都瞪出來了。
韓天酸溜溜地說:“因爲你和我家勝男在一塊那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我牛眼一瞪,怒氣衝衝地說:“藍毛,你怎麼說話來着呢?誰是你家勝男呀?還有,誰是鮮花呀?不對,你說誰是牛糞呀?”
韓天咂摸咂摸嘴,兩手一攤:“誰接話誰就是。”
大家都歡樂的鬧起來了,你損我一句,我笑你一聲,氣氛也慢慢地融洽了。
“趙鑫,咱吃差不多了,回氣吧。”我沒好氣地說。
趙鑫不滿地喊道:“等會兒,服務員再續一鍋湯……”
我們幾個大眼瞪小眼,都尷尬極了,這貨怎麼就這麼丟人啊!
其實火鍋裡的菜早就吃的差不多了,因爲一品鍋料比較足,所以大家也都沒有加菜。
外面的天兒現在是雪花飄飄,北風嘯嘯,所以在這暖烘烘的室內呆久了,誰也不願意出去。
我們是都吃不下了,於是便圍在一塊兒吹牛打屁,沒成想趙鑫這小子果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吃貨,我們聊天的這一個多小時功夫趙鑫一個人喝了三鍋湯,現在竟然又加了一鍋。
這時候服務員手裡提着個開水瓶走了過來,一邊朝鍋裡兌開水一邊朝我們翻白眼。
唉,丟人,太丟人了,除了趙鑫,我們幾個都把頭快埋到褲襠裡去了。
這個服務員年紀不大,估計最多也就比咱們大個一兩歲,身材不屬於那種突兀有致的,但是卻小巧玲瓏,配上一副精緻的娃娃臉,真的是很可愛,讓人不喜歡都難。
這家不是那種什麼大的火鍋連鎖店,店子不大,員工也不多,其實都是老闆自己家親戚,這個女孩兒其實就是老闆的女兒。
我來過這幾次,這小女孩講話做事都雷厲風行,乾淨利落,和馬姐有點像,卻又不同於馬姐那種粗中有細。
在火鍋店吃過火鍋的朋友都知道,除了第一鍋是底湯兌白開水,後面如果續鍋的話都是直接往裡兌白開水,啥玩意兒沒有,所以趙鑫其實是喝了整整四鍋的白開水,看他那肚子都圓滾滾的跟西瓜一樣了,我們也都是醉了。
見我們都低着頭,只有趙鑫一個人看着她,女孩忍不住好笑道:“怎麼着,瞧您這架勢還有再來一鍋的打算?”
嘿,說話這麼損也是沒誰了,只能是京城人,這女孩一看就是地地道道在四九城長大的。
趙鑫哂笑着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了。
女孩兒一手提着開水瓶,一手叉腰,脆生生地說:“從來沒見過你們這麼奇葩的客人,當這是淮南牛肉湯呢?還能續個四鍋白開水。”
女孩咂咂嘴,繼續說:“不過也是,怎麼着一瓶開水也得兩毛錢,嘿,你們這是幾天都不用喝水了。”
說完,女孩就提着開水瓶走了,乾淨利落,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趙鑫看着她的背影還在“嘿嘿”傻樂,我則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這尼瑪四鍋白開水都是讓趙鑫喝了啊,怎麼把我們也給扯上了?
這丫頭嘴巴挺損的,不過我們都知道她在開玩笑,沒怎麼當真,京城人就這德行,喜歡寒磣人,再說被這麼一個小美女損了,誰也不會生氣啊。
趙鑫眼裡閃着綠光,像一匹飢餓的狼(對,喝了四鍋湯還挺飢餓的),拿勺子舀了一碗,一碗白開水,然後“噝溜”一聲,又給喝光了。
史宇航忍不住湊過去,小聲地問:“鑫哥,你是不是看上這個小妞了?”說着一努嘴,朝那小丫頭看過去,嘴角還掛着一抹淫蕩的笑容。
趙鑫眼一瞪,豪氣干雲的又,又喝了一碗水,才脖子一梗,聲若蚊蠅地說:“我就喜歡上她了怎麼着?你咬我啊!”
我一聽這話立馬來勁了,在我忠厚老實的外表下隱藏着一顆特別八卦和能禍禍地心。
我故作惋惜地說:“既然這樣,鑫子,我也只能實話實說了,你肯定沒戲了。”
“啊,爲什麼?”趙鑫張大了嘴,吃驚地看着我。
韓天和魚雷他們的表情也都如出一轍,不可思議地看着我。
難道是那女孩已經有男朋友了,他們心裡現在都有這個疑問。
趙鑫一下子就像霜打的茄子,徹底蔫了,也沒心情喝開水了。
賣夠了關子,見已經達到了預想般的效果,我這才神秘一笑,臭屁地說:“因爲呀,我也看上這妹子了,嗯,你看看就咱倆這條件對比一下,論身材,論長相,論才華,怎麼着也看不上你小子啊。”
我話一說完,大家全都傻眼了,趙鑫更是激動的一口白開水給噴出來。
我風騷地一甩小平頭,得意洋洋地看着趙鑫。
“黝嘿!”我發出一聲撕心裂肺地慘叫,猛地從椅子上蹦起來。
我勒個去,怎麼忘記了這茬啊,馬姐坐我邊上我給忘記了,一聽到趙鑫說喜歡上那個小丫頭了,我這顆八卦的心開始躁動不安起來,就隨口胡謅了幾句。
誰知道還沒興奮三秒,馬姐就狠狠一腳踩在我的腳背上。
我疼的齜牙咧嘴,趙鑫他們都毫無節操地“吃吃”笑起來,韓天也幸災樂禍地說“該!”
馬姐一把揪住我的耳朵,假笑着問我:“林南,你剛纔說你看上誰了啊?”
我哭喪着臉說:“我看才說我看上您了啊!”
馬姐手上加大了力度:“是嗎?”
“哎哎哎,您輕點兒。我的心裡只有你沒有她。”我說着還朝正給客人倒水的女孩看了一眼。
“呵,賊心不死啊你。”馬姐瞪了我一眼,揪住我耳朵的手就是不鬆開。
我都快哭了,不,我都已經哭了,這怎麼着都沒理了,我這嘴怎麼這麼欠啊喂,亂開什麼玩笑呢。
馬姐踩我那一腳很重,所以我剛纔是喊了一嗓子高音,整個店的客人都往我這邊瞅過來。
那個小丫頭看到之後,也是隨口說了句:“呦呵,妻管嚴吶這是?”
丟人,太丟人了,我現在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得了,不過我還是大聲嚷嚷道:“都別看了哈,兩口子鬧彆扭您要是沒看過,改明兒自己回家試試。”
馬姐聽我這麼說,臉一下就紅了,手也鬆了下來,輕啐一聲說:“誰跟你是兩口子啊?”
那些客人一看沒好戲看了,也都轉過頭沒什麼興趣了。
我揉揉生疼的耳朵,腆着臉湊到馬姐旁邊:“媳婦兒,下回能輕點不?”
馬姐故意不理我,我也沒轍,只好繼續和韓天他們侃起大山,再看趙鑫那一鍋白開水又給喝乾了。
趙鑫剛要大喊服務員續鍋白開水,我卻伸手攔住了他。
我們坐着的這地兒是個小角落,位置很偏,根本看不見外面,不過我聽着外面的動靜亂糟糟的,隱隱約約還能聽到那個女孩的說話聲。
“你怎麼又來了啊喂,上回沒被辣死啊?”
“嘿,你這人臉皮可真夠厚的,是不是往臉上多貼了幾個創口貼啊?”
……
還聽到有男人說話的聲音,什麼我真的喜歡你之類的。
總之外面是亂糟糟的,吵的人挺煩的。
雖然隔着遠,不過大體上的意思大傢伙都聽明白了。
就是有個男的想要追這個服務員,人家不答應,這男的就幾次三番的過來煩她。
趙鑫一聽就怒了:“我得去看看去!”
馬姐伸手拉住趙鑫的衣角:“別多管閒事。”
這時候我站出來力挺趙鑫:“爲了我兄弟的終身幸福,咱也不能藏着掖着了,走,看看去。”
好吧,其實是爲了我這顆愛八卦的心。
史宇航他們也都看熱鬧不嫌事大,也非常踊躍地表示要和趙鑫共同進退。
馬姐沒轍,只好跟我們一起出去了。
我們來到店門口往外一看,呦呵,一個挑染着紅黃綠三種顏色的男生正帶着幾個人跟那個服務員糾纏不休了。
而馬姐出來之後看了一眼就忍不住驚呼一聲:“怎麼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