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零散的記憶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我的身上,帶着深深的恐懼,彷彿現在的我很恐怖一般,而在我身下的張睿,則是狠狠的瞪着我,雙目赤紅,聲音沙啞的說道,“林南,我張睿和你勢不兩立!”

說完這話,我整個人就被張睿狠狠的頂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我的心裡突然萌生了濃濃的恐懼,下一刻張睿就撲在了我的身上,拳頭狂風暴雨般的落下。

我的額頭上首先捱了他一拳,頓時一陣悶痛,連忙用雙手死死的護着臉,張睿的拳頭狂風暴雨般的落下,我的身上沒有一個地方不在疼痛。

疼痛讓我的眼眶一陣溼潤,眼淚不由自主的就落了下來,和泥土混在一起,分外的狼狽。

爲什麼他要欺負我,爲什麼要這麼做,一見到我就打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特麼的失憶了是我願意的嗎!

一股無名怒火熊熊而起,強烈的羞恥心和自尊心譴責着我,讓我幾乎在瞬間便紅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張睿,也不在捂着自己的臉,一把抓住他的脖子,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掐了過去。

我的膝蓋死死的頂在了張睿的肚子上,接着猛然用力,便將張睿壓在了身下,我看着被我壓在身下的張睿,雙手狠狠的掐着他的脖子,看着他在我身下痛苦的樣子,心裡暢快淋漓。

就在這時,我的大腦卻是一陣劇痛,一個陌生的畫面充斥在腦海。

一個少年也是如同我現在這樣,趴在另一個男生身上,拳頭狂風暴雨般的落下,那個在底下的男生瞪大着雙眼,雙手抱頭,口中發出聲聲痛呼。

這時,那個打人的男生緩緩回過頭來,我頓時驚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因爲那個男生的臉,跟我的一模一樣。

我倒抽一口涼氣,腦袋如同針扎的一般疼痛,不禁放開了張睿的脖子,雙手抱頭,躺在了地上,眉頭緊皺。

針扎一般的疼痛,讓我很快就被冷汗溼透,爲什麼我會看到這種畫面,難不成,以前的我真的是個混子?

不會的,不會的,我怎麼可能會是個混子!

就在這時,我的後背一陣劇痛,意識也開始恢復,睜眼一看,不知何時,張睿已經站了起來,衝着我的後背狠狠的揣着,每踹一腳,我都感到一陣劇痛,彷彿五臟六腑都要被他踹出來一樣

這時,我的腦海裡出現了馬姐的話:要是有人招惹你,就往死裡揍,走不過就來找我!

我能的打過他嗎?

看着高大健壯的張睿,我的心裡出現這麼一個想法,我真的能打過他嗎?

可是要我做逃兵,要我去找馬姐,我同樣做不到,我好像記得我之前什麼時候說過,這輩子都不會依靠女人,因爲我是個男人!

一個男人,一旦依靠了女人,那就是吃軟飯,失去了尊嚴!

既然不能依靠女人,那麼就只能依靠自己,操你媽的,跟他幹!大不了就是被揍一頓!

想到這裡,我嘶吼一聲,衝着張睿踹過來的腳狠狠咬去,張睿發出一聲痛呼,接着拳頭就衝着我的腦袋打去,我的腦袋頓時一陣悶痛。

腦袋裡的悶痛,並沒有讓我鬆口,反而是咬的更狠,我的嘴裡甚至出現了一絲血腥味,這好像是我身體的一種本能,好像我之前捱過好多次打一樣,現在只要一捱打,身體立刻就會出現本能的攻擊。

張睿的毆打併沒有停止,口中不停的謾罵着,“林南,你特碼的就是條狗,要是沒有你,老子也不會進醫院,老子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老子一定要把你趕出學校,永遠的趕出去!”

聽着張睿的謾罵,我心裡的怒火更甚,咬着張睿腳腕的嘴更加用力,我甚至聽到了牙齒捧在一起發出的聲音。

此時此刻,我的心裡就只有一個聲音,幹他,幹翻他,不然我林南永遠都會被他給欺負!

心頭的怒火更甚,我伸出手,扣住張睿的腳,狠狠將他掀翻在地,接着順手扒下了他的鞋,便翻身壓在了他的身上。

“操你媽的,你個狗比還特麼的敢打老子,操你媽的,你個有逼生沒逼養的狗雜種,真是隨你那個賣逼的媽!都是賤貨!”

張睿在我身下不停的發出聲聲怒吼和謾罵,但是卻更加刺激了我心裡的憤怒,好像曾幾何時,我被這麼罵過,罵過父母,我的耳邊充斥着各種各樣陌生的聲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的嘴裡都說着同樣的話,有逼生,沒逼養。

我看不清那些人的臉,也找不到他們的方向,只能將怒火全部發泄在張睿的身上,我的拳頭狂風暴雨般的落下,口中不停的罵着,“你特碼的纔是有逼生沒逼養!你個狗雜種,你個狗雜種,老子要弄死你,弄死你!”

被我這麼一吼,旁邊圍觀人都愣了,忘記了找老師,臉上全部都帶着驚恐,好像現在的我,是個無惡不作的壞蛋一樣。,

我狠狠的瞪了周圍的人一眼,雙目中充滿了仇恨和不甘,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會如此激動,只知道這一幕幕似曾相識,似乎曾經都發生過。

這就是我的過去嗎?我那不被提起的過去?

我的眼淚一顆顆的落下,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會哭,爲什麼會這麼沒出息,只是一股劇烈的傷感瞬間席捲全身,攻城略地,讓我忍不住哭了起來。

哭着哭着,各種各樣的情緒就出現在我的心頭,不甘,冷漠,仇恨,憤怒,屈辱等等等等。

“你纔是有逼生,沒逼養的雜種!“

在我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拳砸在張睿臉上之後發出這樣一聲怒吼,我的眼睛裡充滿了淚水,腦袋如同針扎一般的疼痛,然我保住了頭,在地上翻滾,發出聲聲痛苦的嘶吼。

見我這樣,張睿竟然愣了,站在一旁不知道如何是好,甚至忘了來打我,不僅是張睿,就連趙鑫,班長還有圍觀的人,都愣住了,看着我的眼睛裡五味雜陳。

有不解,有恐懼,還有嘲諷和冷漠。

他們眼中的冷漠極大的刺激到了我,我的腦袋更加的更痛,裡面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狠狠向外冒出,要將腦袋撕裂一般。

撕裂般的疼痛傳遍全身,我的眼前一片血色,疼痛和憤怒混在一起,我的腦子裡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破殼而出一般。

“南哥!”

終於,趙鑫第一個反應了過來,顧不上張睿的冷漠和警告,來到我的面前,把我從地上扶起來,聲音裡帶着恐懼,“南哥你怎麼了,南哥!”

我捂着腦袋,一臉痛苦的看着面前的趙鑫,只覺得他的聲音漸行漸遠,視線也是一陣模糊,接着就是一片黑暗。

“南哥!南哥!”

趙鑫的聲音越發的微弱,接着徹底的消失。

不知何時,我的面前出現一到白光,耳邊響起一個聲音,“林南。”

聲音飄忽不定,似乎在眼前,又似乎在天邊,我緩緩地從地上站起,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林南。”

那聲音再次響起。

熟悉的聲音,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好久才反應過來,頓時一陣惡寒將我包裹,恐懼開始蔓延。

因爲,那是我的聲音!

這時,白光逐漸消散,一個消瘦的身影逆光出現,可我卻看不清他的臉。

“林南。”那人叫了一聲。

“你是誰!”

聽到我的問題,那人笑了兩聲,面容逐漸清晰起來,一章再也熟悉不過的面孔出現在我的面前,接着我就是一片空白。

因爲,那是我的臉!

沒錯,就是我的臉,不過眼神卻是分外的陌生,眼睛裡充斥着仇恨,不甘,屈辱和近乎癲狂的極端。

那張滿是污垢的臉,以及那雙血紅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我就是你。”

那人緩緩吐出這麼一句話,接着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我只覺得一種恐懼深入骨髓。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那人便狠狠推了我一把,臉上掛着詭異的笑,說道,“回去吧。”

我被那人退了出去,慌亂中,我想要開口說話,卻怎麼也張不開嘴,接着身子就是一陣沉重,疼痛開始從四肢百髓中傳來,讓我狠狠的吸了一口氣。

“林南醒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接着,我的視線便逐漸恢復清明。

站在我面前的是陳小菲,她的臉上帶着濃濃的疲憊,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陳青齡便湊了過來,讓我伸出舌頭,又看看我的眼睛,最終在我手腕上給我號脈。

片刻之後,陳青齡拿回了手,旁邊的陳小菲立刻一臉緊張的開口,“爺爺,林南他怎麼了?”

陳青齡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接着嘆了口氣,說道,“他這是被什麼事刺激到了,潛意識裡接受不了,這才導致的昏迷,待會老夫用金針探穴刺激一下他的穴位,有助於穩固他的病情。“

聽到陳青齡的話,陳小菲鬆了口氣,坐在了我的身旁,一臉緊張的看着我,“林南,你嚇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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