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不到,這麼早,會是誰?謝籽言美目圓瞪,該不會是賀亦城吧?小臉皺成一團,他昨天“好心”沒有來,所以今天一大早就趕過來找她麻煩?
膽戰心驚的謝言躡手躡腳地慢慢靠近門邊,然後頭無力地垂落,哎,門外站的人,不是賀亦城又會是誰。
“言言,快開門。”好象有心靈感應一般,謝籽言剛剛到達門口,賀亦城就知道了,不再按着門鈴不放,衝門裡喊話。
謝籽言不應聲。“言言,我知道你在門邊,快點開門,我有話問你。”賀亦城繼續說。
扁嘴,謝籽言纔不相信他有什麼話要問自己,小聲地反抗着,“我不開。”
“你是不是真的不開門?”賀亦城提高了聲音,目光掃過四周,很好,鄰居有人探頭出來觀望了。
“當然是真的。”明知他進來,自己會遭殃,謝籽言說什麼也不開門。
“我再問你一次,是不是真的不給我開門?”賀亦城的聲音再次提高,他要引來更多的人圍觀,現在正是出門時間,路上的行人還蠻多的。
“你快走,我不會給你開門的,你別在這兒吵了。”謝籽言勸他死心。
“那好吧!”賀亦城好脾氣的不勉強她了。
謝籽言眨眼,不敢相信,這賀亦城怎麼變得這麼好說話,難道太陽今天是從西邊出來的?她正在亂想,猛然聽到鑰匙的開門聲,驚訝地張大了嘴,他怎麼會有她家的鑰匙?
“言言,早上好。”嘻皮笑臉的賀亦城搖着一串鑰匙,得意洋洋的樣子,看在謝籽言眼裡,着實可惡。
那串鑰匙上的小飾物,怎麼看起來那麼眼熟?好象是自己鑰匙上的。謝籽言定神再看,什麼好象,那根本就是自己的鑰匙!
“你什麼時候把我的鑰匙拿走的?”太過驚慌,謝籽言說話有些結巴。
“就是昨天囉!”賀亦城俊臉上是陽光般的笑容,昨天趁她躲到二樓時,他順手牽羊的把她的鑰匙給帶走,本來是打算晚上過來,當只潛入的大灰狼,哪知道臨時情況有變,他的色狼行動被迫取消。
“不問自取,視爲賊也。”謝籽言很好心的教訓他,然後努力地向上跳,想要將鑰匙搶回來。
賀亦城噙着笑,他要的就是她來搶,腳在下面一勾,謝籽言被他給絆倒了,勢不可當地摔進他的懷中,這真是良機難尋,他低頭順勢吻住了她的脣,雙手用力的摟住她的纖腰。
謝籽言微愣了一下,馬上就反應過來,小手用力地捶打着賀亦城寬厚的肩膀,想要他吃痛放開她,可她沒想到,就憑她那點螞蟻力氣,哪能讓賀亦城感到絲毫疼痛,他更加深入的吮吸她的甜蜜。
賀亦城吻技本來就非常好,尤其他在存心誘惑她,更加倍施展出來的吻技,根本沒有女人能夠免疫,那讓人着迷的感覺,讓她心神俱迷。剛開始的一點小小的反抗,現在完全可以忽略不計,謝籽言已經沉迷在他的熱吻中,理智早就拋到九霄雲外。
“謝籽言!”突出起來的一聲冷喝,驚醒了兩個熱吻的人兒,那熟悉的聲音,更讓謝籽言驚恐萬分,她用力地推開了賀亦城,驚慌的看着聲音發出的方向。
厲顥然握着一份報紙站在那兒,“顥然……”她急急地喚出了他的名字,接下來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剛纔的情況她要怎麼解釋?
厲顥然俊臉陰沉,脖子上的青筋暴得老高,佈滿血絲的雙眸惡狠狠地掃過兩人,三步兩步就衝到謝籽言面前,惡狠狠的將手中的報紙砸在她的腳下,“謝籽言,你要騙我,騙到什麼時候?”
他的吼叫聲,引來了更多人駐足,有熱鬧可看,大家興趣盎然的擠在路邊。
謝籽言慌張地撿起報紙,臉上的紅暈褪盡,上面兩張照片,一張是她在山邊,親吻寧季遠。一張是她在機場邊,親吻賀亦城。更讓人吃驚的是,照片上方,粗黑字體的標題寫着,“左右逢源,神秘女子玩轉兩大帥哥!”
“你跟他們是什麼關係?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着我?”厲顥然厲聲追問。
“顥然,我跟他們只是普通朋友。”面對着親暱的照片,說出這樣的解釋,連謝籽言都覺牽強,說話的口氣明顯底氣不足。
“一個普通朋友,你能跟他在家門口旁若無人的接吻?”厲顥然指着賀亦城,厲聲指出謝籽言在當面撒謊。
圍觀的人全在竊竊私語,謝籽言啞口無言,這一刻她非常痛恨自己,爲什麼理智和身體不能統一,明明應該拒絕他,可身體卻受不了賀亦城的誘惑,毫不知羞恥的在大門口就跟他熱吻,現在任何的言語都無法讓厲顥然釋懷了。
“我跟她不是普通朋友,我是她的男朋友。”賀亦城挺身而出,他看視在幫謝籽言解圍,其他是火上澆油。
賀亦城挑了挑好看的眉毛,“我到是很奇怪,你是什麼人?憑什麼到這兒大呼小叫?”
“我是什麼人?”厲顥然冷笑,聲音洪亮的宣稱道:“這位先生,請您聽清楚了,我是她的情人,我們已經談婚論嫁,而且就在昨天,她才見過我的父母。”
圍觀的人羣發出驚呼聲,他原來是她的情人,難怪他這麼生氣!
“你胡說,伯母說過會盡快爲我跟言言舉行婚禮,她怎麼可能跟你談婚論嫁?她怎麼可能去見你的父母?”賀亦城的話又引起人羣的驚呼,他也要跟她結婚,一女配兩夫,這家的大人還真是糊塗。
“賀亦城,你不要再胡說八道了。”謝籽言急切的想要阻止賀亦城,她不想誤會越來越深。
“我沒有胡說八道,各位鄰居可以做證,我的確是謝家伯父伯母認定的女婿。”賀亦城發動羣衆。
“我可以作證,謝太太說了,這位賀先生是她女兒的男朋友,也是她女朋友的上司。”鄰居家的太太主動跳出來幫賀亦城作證。
“我也可以作證,上回他們還在車前熱吻。”又一個多管閒事的人主動出來作證,謝籽言真是百口難辯。
“小言,原來他已經登堂入室了,難怪,你不讓我拜見你的父母,既然是這樣,你爲什麼還要見我的父母?爲什麼還要欺騙我的感情?”厲顥然揪着衣襟,他悲憤的目光,讓謝籽言心痛。
“不是的,顥然,我沒有欺騙你,我跟他真的沒有關係,是我父母誤會了,我一直在解釋。”謝籽言苦着小臉,哀求地對賀亦城說, “我求你了,賀亦城你不要再胡說八道了好不好?”
賀亦城捉住謝籽言的手,收起了笑容,正顏面對她,“言言,你爲什麼不承認我們之間的關係?難道我還不夠遷就你嗎?你說不願公司同事知道我們的戀情,我容忍你,跟你談地下戀情,你說不喜歡我們在同一家公司上班,我爲你辭職,你還要我怎麼做,你才滿意?”
“賀亦城!”謝籽言簡直要被賀亦城給氣暈了,他爲什麼要這麼說?她明明一直在拒絕他,他爲什麼要把話反着說。
厲顥顥捉住了她的另一隻手,“小言!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是我對你不夠好?你才選擇他的?那你把我的真心當成什麼了?”
“不是,顥然,你對我很好,我沒有選擇他,我跟他根本沒有關係。”謝籽言努力的向厲顥然解釋,狠狠地瞪了賀亦城一眼,努力想要甩開他的手,她要遠離他,她要向厲顥然證明,她真的跟他沒有關係,可他的手就象鐵箍般扣着她,她根本甩不開。
“言言,你爲什麼要一再否認我跟你的關係,難道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說喜歡開卡丁車,我不顧頭暈,陪着你,你說喜歡吃私房菜,我想盡辦法託關係爲你訂座,你說喜歡鮮花圍繞,我就讓花店送花給你,還精心挑選卡片,哄你開心,你爲什麼對我的付出,視而不見?要再三在這個男人面前撇清我們的關係,是因爲你決定跟他了,要放棄我們的感情了嗎?”賀亦城聲嘶力竭的衝謝籽言大吼。
人羣嘆息聲倏起,兩個男人都這麼好,這麼深情,只要得其一,任何女人都會心滿意足,可這個女人,也太不知足了,居然這麼可恨,玩弄他們的感情,圍觀的人全都用鄙視的目光看着謝籽言。
“小言,跟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厲顥然怒吼,額頭上的青筋跳動着。
“顥然,我跟他,不是你想像的那種關係,我不是告訴過你的嗎?我一直都沒有接受過他呀。”謝籽言哀怨地看着厲顥然,這一切只是賀亦城的一廂情願,與她的本意無關。
“你什麼時候告訴過我,他有送你鮮花?你什麼時候告訴過我,你會開卡丁車?你什麼時候告訴過我,你喜歡吃私房菜?你什麼都沒告訴過我。”厲顥然衝謝籽言怒吼,手用力的捏着她的手臂,“你爲什麼要瞞着我,跟他出去?你還有多少事瞞着我?”
謝籽言拼命的搖頭,眼淚在眼眶裡轉,他太用力了,她的手臂疼痛難忍,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解釋這混亂的情況。
“你快放手,放手,你弄痛她了。”賀亦城發現厲顥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入戲太深,怕他真的把謝籽言給弄傷,後面的戲演不下去,連忙開口提醒他。
聞言,厲顥然一怔,慌忙鬆開手,謝籽言白皙的手臂上被他捏的通紅,指痕清晰可見,雙眸閃過一絲難過,他硬着心腸視若不見。
人羣一陣騷動,一個好聽的聲音傳來, “各位請讓讓,我要過去。”圍觀的人羣自動讓開一條通道,一身西裝筆挺的寧季遠出現在三人面前,他懷裡捧着一束嬌豔欲滴的紅玫瑰,身後還跟着十幾個端着相機的記者。
他快步走到謝籽言面前,單腳跪地,舉起紅玫瑰,“籽言,嫁給我吧!我會用我一生來呵護你的。”
“Leon!”謝籽言被他給嚇到了,情況本來已經夠亂了,這寧季遠又唱的是那一出,他們明明是普通朋友,從沒涉及到男女感情上來,他爲什麼要跟自己求婚?
不止謝籽言呆若木雞,愣在當場,就連寧季遠的同謀,厲顥然和賀亦城也同時呆住了,昨天他們商量時,明明沒有寧季遠什麼事?他爲什麼突然出現?而且還向謝籽言求婚。
有了昨天的經驗,厲顥然最快回過神來,他立刻明白,寧季遠又準備了兩套方案。賀亦城沒有經驗,瞪眼看着半跪寧季遠,要不是他的應變能力夠強,他差點衝口要問寧季遠在搞什麼鬼了,怎麼不按商量好的走。
“爲了我的事業,我一直不肯承認,我們之間的感情,讓你傷心難過,是我不對,籽言,請原諒我,我知道錯了,現在就請大家,以及媒體朋友爲我做見證,我寧季遠向謝籽言小姐求婚,請你嫁給我吧!”寧季遠將紅玫瑰遞到謝籽言的面前,情深似海的望着謝籽言。
人羣一遍譁然,議論紛紛,兩大帥哥爭鬥已經讓她們心生嫉妒,想爲到半路又殺出一個來,而且還是大明星寧季遠,真是心碎了一地,三個帥哥爭一個女人,這可比肥皂劇好看的多。
厲顥然雖然對寧季遠突然出現,感到生氣,可現在他們騎虎難下,也只能順着往下演,故意震怒地瞪大了眼,“小言!這就是你所謂的普通朋友?普通朋友會向你求婚?我真的很懷疑,你口中到底有幾句真話,你究竟還有多少事瞞着我?”
“言言,你到底還有多少個男人?”賀亦城緊隨厲顥然後面,厲聲責問謝籽言。
寧季遠站起身,委屈萬分的說:“籽言,我知道錯了,你不用找他們來氣我了,我以後會彌補你所受的委屈的。”
“小言,你跟我在一起,是爲了氣他?” 厲顥然怒不可遏,“這麼說,上次你帶他去公寓,也是爲了氣他?小言,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不是的,我沒有,我是真心要跟你在一起的。”厲顥然的誤會讓她心慌,情急之下的解釋,有些詞不達意,讓圍觀的人羣更加誤會,有人發出嘲笑的聲音。
賀亦城用力將她拽了過去,怒氣衝衝地責問:“言言,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真心要跟他在一起,那我算什麼?我們的感情又算什麼?”
寧季遠毫不示弱的伸手將謝籽言扯了過去,滿臉悲傷地質問:“籽言,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們攜手出遊的快樂時光,我們美好的將來,你都忘記了嗎?”
厲顥然將她拖過去,厲聲喝道:“小言,你說你是真心跟我在一起,那爲什麼不跟他們說清楚?你這是在故意玩弄我?玩弄我們的感情?”
寧季遠又把她從厲顥然的手裡搶了過去,謝籽言頭髮暈,目光潰散,“籽言,你是因爲寂寞纔去找別的男人對不對?可是籽言,你這麼做,你把我們的感情當成什麼了?”
“言言,你是因爲寂寞纔跟我在一起的?”賀亦城把她重新拽回身邊,死死地瞪着她的雙眸。
謝籽言被他們三人拽來拽去,頭髮暈,再加上早餐沒吃,她有些低血糖,耳朵裡嗡嗡作響,腦海一遍空白,根本不知道要怎麼應對現在的情況,她呆呆的靠在賀亦城身邊,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
只是她呆滯的反應看在其他人眼裡,卻被誤認爲是因爲事情穿幫了,她無言已對。
“小言,回答我,爲什麼要玩弄我的感情?”厲顥然繼續拽她,她踉蹌的差點摔倒。
“籽言,我說過會彌補你,你爲什麼還要這樣做?”寧季遠把她拽回去。
“言言,你有沒有真心愛過我?”賀亦城把她拖回身邊。
他們是一句句逼問,故意的搖晃,讓謝籽言根本沒辦法真正的做出解釋,小嘴喃喃自語,“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
墨青蘭的聲音在人羣后方響起,“你們擠在我家幹什麼? 給我讓開,讓開。”
三個男人很有默契的停了手,不再故意搖晃謝籽言,等墨青蘭領着謝展庭,好不容易擠了進來時,才發現自家的院子裡的人也不少,除了自己的女兒和賀亦城外,還有兩位帥哥,更讓她感到奇怪的是,還有十幾個端相機的記者。
“你們是謝籽言的父母吧?你們怎麼看待這件事?”記者圍上了謝氏夫婦,剛剛回家的謝氏夫婦,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臉茫然。
“小言,亦城,這是怎麼回事?” 謝展庭很鎮定的詢問情況。
“謝伯父,我也很想知道是怎麼回事?”賀亦城陰冷的語調,讓墨青蘭微感奇怪。
“裝什麼裝,你女兒同時跟他們三個人交往,現在穿幫了。”人羣中有人大喊。
“就是,真不要臉,一個女人找三個男人。”有人不屑地嚷。
“你女兒跟他們交往的事,你們並不清楚嗎?”記者開始採訪了。
雖然只是隻言片語,不過謝氏夫婦大概明白是什麼事了,可是他們沒法相信這件事,謝展庭微笑注視着自己的寶貝女兒,柔聲問:“小言,你告訴爸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言,你這的臉色怎麼這差?”做母親的到底細心一些,墨青蘭發現女兒的情況不對。
站在賀亦城身邊,搖搖欲墜的謝籽言努力辨認着眼前模糊的人影,“爸爸,媽媽……”
她話沒說完,人就癱軟下去。
“小言。”
“言言。”厲顥然和賀亦城同時伸手,看到對方的舉動後,又同時收回了手,唯有寧季遠脣邊流露出一抹不經意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