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成共識了,那麼眼前的這個問題要怎麼解決?”賀亦城提醒他們正視現在的問題,要知道他跟厲顥然一見面,那就什麼事都不用調查,而且以前訂的計劃根本就沒有機會可以實施。
這個問題的確棘手,三個人開始想對策,寧季遠摸着鼻樑,厲顥然揉搓下巴,賀亦城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着茶几,屋內異常安靜,只有鬧鐘在不知疲倦的走動着。
三人都非常清楚,見面是肯定不能見的,可是不見面,就需要找個合理的理由,不露痕跡的讓事情迴歸到預訂的軌道上去。
半個小時過去,三個人還是面面相覷,他們沒有想出任何好的理由,可以順利解決這個難題。
賀亦城最先忍耐不住,起身伸了個懶腰,“不如就使上次用的那一招,Victor你再假裝出一次車禍避開見面。”
厲顥然白他一眼,“真難爲你,你想了這麼久,就想出這麼個主意,你還真打算一招用到老。”
寧季遠嘴角上揚,雙眸閃過一抹精光, “招術不怕老,只要管用就行。”
“好,就算這一次能假借車禍,避開見面,那第二次我們要找什麼理由?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只有讓她暫時不再提起讓我們碰面的事,才能一勞永逸,否則我們拖不了多長時間。”厲顥然深知請私家偵探調查,是需要時間的,可現在他們沒多長時間。
“Victor,你以爲她還會安排第二次見面?嘿嘿嘿”寧季遠諷笑,眼裡全是冷然之色。
厲顥然和賀亦城同時一怔,寧季遠將額頭上的亂髮拂到腦後,接着說:“我剛纔把事情重新想了一遍,我認爲她要你們見面,絕對是一個陷阱,意是在試探你們,看你們誰陷得更深一點,誰更加好騙,看誰的家底更豐厚些,只要你們把自己的家底不小心透露給她,達成她的心願,那麼相信她是不會再要求你們見面了。”
“萬一她在看過我們的家底之後,還是堅持讓我們見面,怎麼辦?”賀亦城覺得不太穩妥,提出另外的可能性。
“你們答應具體時間沒有?”寧季遠問。
“我說隨時有空。”
“我說要找方秘書問問行程後,才能回答她。”
“Daniel,這兩天要處理你去法國拖延的工作,暫時沒時間跟Victor見面。但是,每天晚上,你要去家陪她家人聊天,讓媽媽給她施加壓力。”寧季遠的主意層出不窮。
賀亦城做了個OK的手勢,寧季遠接着說:“等Daniel有空了,Victor就說父母回國了,要陪父母,沒空與Daniel見面,這樣又可拖延幾天,這麼長的時間私家偵探應該能查至證據,證明她是否無辜。如果她是無辜的,我們就真的跟她做朋友,如果她是罪人,我們就提前實施計劃,讓她的人生徹底毀滅。”
厲顥然皺眉,“用四五天的時間就想查清四年前的事,只怕沒那麼容易,必須多給私家偵探一些時間。”
“不是說過要等確定她愛上我們中的一個,才實施計劃,這樣打擊更重一些。若是提前實施計劃,效果不顯著,怎麼辦?”賀亦城有一點私心,不太願意提前實施計劃。
“就怕再不實施計劃,到時捉蛇人反被蛇咬,有人舍不的了。”寧季遠斜睨厲顥然一眼。
“你大可放心,我敢放蛇,就不會被蛇咬。”厲顥然冷冷地說。
“那就照計劃行事。”寧季遠從沙發上站起來,高大的身體在燈光的照射下,把厲顥然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
“隨便你。”厲顥然鐵青着俊臉,搶先開門離去,門重重地撞在門框上,發出刺耳的巨響。
“你不該懷疑Victor。”
“我說的是事實,Daniel你也一樣,別陰溝裡翻船。”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跟這種壞女人正好是棋逢對手,算不上陰溝翻船,恰好是臭味相投的一對。”
“Daniel你是開玩笑?”寧季遠瞪大的眼睛,坐回沙發上。
“當然是玩笑,難道你認爲我會愛上她?”賀亦城勾起一邊的嘴角,露出邪邪的笑。
“愛上她是一條不歸路,我不想我的朋友接二連三,毀在一個女人手上。”夏天至今昏迷不醒,那已經成了寧季遠胸口的傷。
“就再給她四五天幸福的日子,然後一舉毀了她。”賀亦城狠下心腸。
寧季遠雙眸充滿了嗜血的兇光,“我會讓她生不如死。”
他渾身散發出來的戾氣,讓賀亦城心生寒意,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半天才說:“天晚了,你小心開車。”
“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隨時聯繫。”寧季遠起身,拍了拍賀亦城的肩,開門離去。
因爲寧季遠那一句生不如死,讓賀亦城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就算謝籽言玩弄夏天的感情,在他重病時候離他而去,也罪不至死,爲什麼寧季遠這麼恨謝籽言?
最讓賀亦城感到奇怪的是,夏天五年前爲什麼突然離去?後來病的那麼重,都不跟他們聯繫,尋求他們的幫助?爲什麼找到夏天的是厲顥然?卻不是一直在臺北的寧季遠?
這麼多問題糾結在賀亦城的腦海,纏得他睡不着,偏偏又想不通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一陣急促的門鈴聲給吵醒了。
賀亦城咬牙問候着按門鈴人的祖宗十八代,一臉不爽的從牀上爬起來,打開門,剛想惡狠狠地教訓一下這個擾人清夢的人,“親愛的。”一個肉彈撲起他的懷裡。
將來人拉開一點距離,“莎琳娜?”賀亦城瞪大的眼睛。
“城,看見我開心嗎?”莎琳娜的手纏上了賀亦城的脖子。
賀亦城用力將她的手拉下開,皺眉,“你怎麼會過來?”
“我想你了。”莎琳娜故意忽略他眼中的不快,頂起腳想親吻他的脣。
賀亦城頭一偏,避開她親暱的動作,“莎琳娜,有什麼事?”
“我、懷、孕、了。”莎琳娜柔聲說道,她嬌語俏音聽在賀亦城耳中,如晴天霹靂,炸得他呆住了。
一個笑的詭異的西方女子,一個衣冠不整,呆若木雞的東方男子,構成一幅很奇異的畫面,好在這層樓沒什麼早起的鳥兒,否則一定會引來人圍觀。
“你剛纔說什麼?”沙啞的聲音有些顫抖,半響找回語言功能的賀亦城,又懷疑耳朵出了問題,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莎琳娜微微一笑,牽過他的大手,放在根本沒有任何變化的小腹上,“這裡,正懷了我們的寶寶。”
如觸電般,賀亦城慌亂的把手抽了回來,“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知道懷上了?”
“不是這次懷上的,你忘記了,你離開法國時,我們的一夜狂歡了嗎?是那時候的。”莎琳娜的手輕輕的撫着依舊平坦的小腹,一臉幸福的笑容。
“那爲什麼上次你沒說?”賀亦城對這個孩子充滿了懷疑。
“城,你一點都不體貼,我懷孕了,你還讓我站在這兒跟你聊,我好累。”莎琳娜輕輕跺腳,嬌嗔地瞪了他一眼。
賀亦城無奈的側開身體,莎琳娜拖着行李箱走進房間,目光打量四周,門在她身後重重地並上了,“爲什麼上次沒有說?而且爲什麼會懷孕,你不是吃過避孕藥的。”賀亦城沒有忘記自己的問題。
莎琳娜坐進沙發,嬌滴滴地對他說:“城,我要喝水。”
雖然惱火,可賀亦城沒辦法拒絕一個疑是懷有他孩子的女人,他爲她倒了一杯水,重重地放在她的面前,硬生生地說:“回答我的問題。”
“小套套用完了,你是直接進入的,事後,太辛苦我忘記服避孕藥了。我想沒那巧,再加上我節食,月事一直都不準時,這次以爲不過是推遲了,我也沒太在意,誰知道就這樣懷上了。其實要不是走秀時,我頭髮暈,腰上還長了一圈肉,我恐怕現在還沒發現。”莎琳娜爲自己對身體上的疏忽找理由。
賀亦城摔坐在沙發上,重新陷入呆癡狀態,他從不跟良家女子玩這種上牀遊戲,就是害怕惹出這種事來,可現在,一個以爲已經分手的牀伴突然現身,腹裡還懷着他的孩子,一時之間接受不了。
“亦城,不管怎麼說,這都是我們的孩子,我沒有權利獨自決定他的生存權,所以纔會特意來找你.如果你不想要,我就打掉他。”即使他不要她肚子裡的孩子也無妨,她可以配合他拿掉孩子,至少讓這一切明正言順,而且她爲他打掉孩子,他應該會賠償她一些錢財纔對。
所以,無論賀亦城的決定是或否,她都不吃虧,不管是嫁進富豪之家,做少奶奶,還是得一筆鉅款,回法國,都對她非常有利,想到這兒,她低垂的棕色雙眸裡閃過着一抹喜色。
“不!”賀亦城反對她想流產的念頭,他不能不要自己的孩子。
他的反應令她喜出望外,畢竟她也是個女人,天生的母性,她也捨不得這個孩子,而賀亦城的負責和不質疑,讓她覺得她的眼光不錯,東方男人還是比西方男人更有責任一些。
“你確定要這個孩子?你不後悔?”莎琳娜再次確認。
“不後悔。”賀亦城避開她的目光,硬是忽略心底的陰霾,對她笑,“我會娶你。”
雖然賀亦城從沒想過他會奉子成婚,可是既然已經造成了這樣的後果,他一定會負責,他會全心愛護他的孩子。
“城,我好幸福!”她撲進他的懷裡,回擁着她的身體,賀亦城痛楚掠上心頭,更加確定,三年來,他真的只是視她爲牀伴,而如今這個牀伴將用枷鎖禁錮他的一生,沒有愛的婚姻,將是痛苦的,可他不能讓他的孩子象他一樣,從小沒有父親在身邊。
莎琳娜的出現,讓賀亦城不需要用工作忙做藉口,去拖延時間,他連個電話都不曾打公司,就直接蹺班。下午,莎琳娜在家休息,而他決定去書店買書,不管孩子的媽媽是不是他所愛的女人,可孩子是他的,他不想他的孩子受任何委屈,他要學習怎麼做一個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