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顥然臉上掛着溫暖的笑容,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明依,你忘記了,我們可是好朋友,你所做的任何決定,我都會無條件支持。”
他的態度跟七年前一樣,葉明依淒涼地慘笑,心象裂開一樣痛,聲音沙啞,“我做的任何決定,你都支持我,就象七年前,你支持我嫁給阿新一樣對嗎?”
“明依,你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心思一直放在謝籽言身上的厲顥然,這時終於發覺葉明依有些異常。
“顥然,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葉明依滿懷希望地問。
厲顥然想了想,努力回憶,“那天好象是週一,你跟阿新一起出現,你好象穿了件白色長裙。”
他對她的記憶是從那時開始,這讓葉明依心更痛了,那天她分明穿的是一件運動裝,可在他的記憶中,卻是白色長裙,手輕輕地顫抖着,揪着心對他說,“不是的,不是的顥然,那天並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你還記得在大學時,你的籃球砸中過一個人嗎?那一次纔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知道他喜歡運動型的女生,那天才會特意穿運動裝正式出現在他面前,可他卻沒有留意她,葉明依爲他的無視而傷心。
厲顥然皺眉,好象是有過那麼一次,那個女孩害羞的不敢擡頭看他,他實在沒什麼太深的印象,略帶歉意地說,“原來我砸中的是你。”
“顥然,你真得不知道嗎?其實我真正喜歡的人,是你。我跟阿新在一起是爲了能夠引起你的注意,是爲了能夠名正言順的接近你。我以爲我陪在你身邊,默默付出,你會慢慢明白我對你的心意,可我的暗示,你沒在意,你只知道一心一意的搞投資,做事業。你知道嗎?你的無視,激起我內心的驕傲,然後幼稚得用嫁給阿新當籌碼來試探你,我實在是太天真了,我以爲你會阻止我,卻沒想到,得到是你的支持。”葉明依眼中泛起薄霧,朦朧地看着厲顥然,掩飾不住的憂傷,七年前所有的一切全部涌上心頭。
“明依……”厲顥然微愕,腦海裡努力措詞。
葉明依抓住他的衣袖,聲嘶力竭地喊道:“顥然,你知道嗎?你的祝福讓我無路可退,你爲什麼要那樣的無視我?你難道真的不知道,我不愛阿新嗎?我不愛他,我根本就不愛他,可是你的祝福,你的支持,讓沒有辦法,我只能嫁給他,嫁給他,對他,對我,那都是一場悲劇。”
“明依,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再聊。” 雖然心急去追趕謝籽言,但是葉明依的情況讓厲顥然不放心,他努力安撫情緒失控的葉明依。
“顥然,你老實告訴我,你有沒有喜歡過我?”葉明依不肯上車,用力抓着他的衣袖,固執地追問他,這一次,她拋開尊嚴,鼓足勇氣,不能半途而廢。
厲顥然避開她充滿企盼地目光,他不能,也不願給她無謂的希望,狠心地回答,“明依,你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表嫂。”
表嫂!如利劍般刺進她的胸中,葉明依嬌美的臉更加的蒼白,眼中的淚靜靜地流了下來,只是她不甘心,微微仰着頭,帶着企求地對厲顥然說,“你不愛我,我明白了。可我就要離開了,顥然,能你親我一下,就當是道別禮嗎?”
“明依,不要這樣。”葉明依的要求,讓厲顥然明顯覺得爲難。
葉明依苦笑,雙手無力的從厲顥然衣袖上滑落,輕輕地擦去淚水,定了定神,情緒恢復往日的平靜,她擡頭認真地看着厲顥然, “顥然,你還是你,你根本沒有任何改變,你不愛的女人,你是不屑吻她的。所以,顥然,你是真正的愛上了那個壞女人。”
“不,我不會愛上那個壞女人的。”厲顥然不假思索,衝口而出,他堅決否認自己愛上了謝籽言。
“顥然,別斷然否決,問問你的心,它會告訴你真正的答案。”葉明依手在厲顥然左胸前按了按,淒涼地一笑,扭身向醫院大門走去。
背過厲顥然,葉明依剛剛忍住的淚水,再次滑落,七年前他跟她是好朋友,七年後,他們的距離更遠,她不止是他的好朋友,更是他表哥的未亡人,這無望的守候,可以結束了。
她不能再厚顏無恥糾纏他,輕輕地擦去臉上的淚水,嬌美的臉上有着堅毅的表情,現在他已經找到他愛的人,她是時候忘記他,守着小彬過平靜的日子。
淡藍色的衣角消失在白色的牆角處,本應該追謝籽言的厲顥然站在車邊發愣,他愛上謝籽言?怎麼可能明知她在演戲,還會愛上她,明依根本就誤會了。他薄薄的嘴角揚起一抹冷酷地笑,他是不會愛上謝籽言,他接近她,是爲了毀滅她,是爲了讓她得到她應有的懲罰。
所以,他不會這麼輕易放開她,坐進車內,向謝籽言離去的方向追去。
半個小時後,寧季遠將謝籽言帶到了一處農莊,瓜蔓株連,披黃抹綠,地上種着嫩嫩的黃瓜,紅紅的辣椒和綠油油的青菜,寧季遠順手摘下一根黃瓜,遞給謝籽言,“這可是純天然的蔬菜,嚐嚐看,好吃嗎?”
謝籽言緊張地看了看四周,“哎呀,你怎麼隨便摘別人的東西?”
“這是我的農莊,我朋友在幫我管理,有時工作太辛苦,沒有靈感時,我就會來這邊放鬆一下找找靈感。”寧季遠摘下一根黃瓜,脆生生地咬了起來。
謝籽言有樣學樣,啃起黃瓜,口齒不清地說:“這裡的風景好,空氣清新,的確是放鬆找靈感的好地方。”
“你喜歡的話,以後可以常來。來,我帶你去樹屋上坐坐,那兒的風景更好。”寧季遠看似無意地牽起謝籽言的手,將她帶去農莊的深處。
沿路果香誘人,清新的空氣讓謝籽言心情變好,忘記因厲顥然帶給她的憂傷,心情輕鬆地哼着小曲,高一腳低一腳隨着寧季遠向莊園深處走去。
粗大的樹枝上有原木搭成的小木屋,軟梯從上垂下,“從這兒爬上去?”謝籽言掃了一眼自己的三寸高的皮鞋,有些不自信。
寧季遠雙手抓住軟梯兩側,不讓它晃動,“你可以的,放心,我會保護你的,保證不會摔傷你。”
想了想謝籽言放下食盒,從他手臂下穿過去,手用力地抓住軟梯兩側,努力將腳放在橫槓上,往樹屋上爬去,軟梯有些搖晃,“啊!”謝籽言驚叫。
“別怕,籽言,你不要看下面,繼續往上爬。”寧季遠在下面爲她鼓勁。她爬上去的姿勢實在是怎麼好看,而且時間足足用了十分鐘,不過,不管怎麼樣,謝籽言還是比較順利的站到小小的平臺上。
謝籽言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抓住原木欄杆,有些興奮地衝寧季遠喊,“你快上來吧!我真得很好奇裡面的佈置。”
寧季遠不但速度很快,而且動作瀟灑,一看就是經常鍛鍊的健康男人,氣定神閒地站在謝籽言面前,將手中的食盒遞給她,“這裡面是什麼?”寧季遠有些好奇。
“我做的小點心。”謝籽言打開食盒,裡面整齊地排放着,黃色的豌豆糕和白色的糯米丸子,“你嚐嚐看。”
寧季遠笑着打開木門上的鎖,“一看就很好吃,我們進去邊吃邊看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