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世上,總是有那麼一些人,會把別人對他的好慢慢地變成理所當然。
關於這一點,吳小正曾在前世聽說了一個流傳久遠的故事。
一乞丐去乞討,一個好心人給了他十塊錢。
第二天,乞丐又去了,好心人又給了十塊錢。
就這樣,一直持續了兩年。
兩年後的一天,好心人突然只給了乞丐五塊錢。
十天後,乞丐終於忍不住問:“你以前給十塊,怎麼現在只給五塊啦?”
好心人回道:“因爲我結婚,接下來要養老婆孩子。”
乞丐頓時大怒,一巴掌就抽了過去:“媽的,你竟然拿我的錢去養你老婆?”
……
故事的大致意思就是這樣的。
在吳小正看來,張繡花就是這種人,她會把別人對她的好當成理所當然,而不會產生半點感恩之心。
正因爲如此,她才把壓榨蔣麗華當成了理所當然而不知反悔。
對吳家也是如此。
她跟其他鄉鄰一樣,一邊享受着因吳家所帶來的好處,一邊卻來吳家破口大罵。
吳小正不慣這臭脾氣。
而且,他要借張繡花來立威,來告訴其他人,吳家現在有能力讓大家的生活變得更好,但大家不能把吳家的這種好當成理所當然。
最起碼一點,像張繡花這種惡人,這種有意跟吳家過不去的人,連想都不要想。
吳家不養白眼狼。
這是必要的。
在前世,粵省的陳姓商人,自掏幾億元爲家鄉父老蓋別墅,結果還差點被人掘祖墳,就是某些人把他的好當成了理所當然。
吳小正可不希望這種事再發生到自己頭上。
正好,可能這邊的動靜鬧得有點大,村支書劉石泉也聞訊趕了過來。
他一到,就立即開始訓斥張繡花。
“張繡花,讓我說你什麼好呢?你現在吃的用的都是沾了吳家的光,你還有臉來這裡罵小正?”
其實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張繡花也是如此。
自從劉建剛刺殺蔣麗華未遂之後,按照吳小正的建議,蔣麗華已經徹底斷了給張繡花的供給,弄得她一下又失去了收入來源。
唯一能支撐她過日子的,就是把家裡的地租出去後收的那點可憐的租金,以及養些雞鴨賣點小錢之類的。
劉石泉看她可憐,又安排她進了村辦企業幹一些零碎活,再加上村辦企業的福利分紅,這才又讓她日子稍微好過了一點。
但也正如劉石泉所說,村辦企業是給吳大廚配套的,得依賴吳大廚纔能有穩定的收入,因此說張繡花是沾了吳家的光,才能把日子好好過下去。
吳小正現在不準備讓她再沾這份光了。
“劉支書,你來得正好,現在我當着大家的面跟你提一個要求。”
“你說吧。”
“以後村裡凡是跟吳氏企業有關聯的福利,都不能有張繡花的份。”
圍觀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吳小正的這一要求不是一般的絕。
有人稍稍估算了一下,張繡花今天這一罵街,損失可大了。
別的不說,光是村企今年給大家的福利分紅,人口少的人家也分了好幾百元,多的則上千元。
據說明年的分紅會更多。
按照吳小正的說法,似乎張繡花連村辦企業的臨時工都沒法做了。
這讓她怎麼活啊?
損失還遠不止這麼一點。
劉石泉問了一句:“包括新村的別墅嗎?”
“包括。”
吳小正的回答非常堅定。
大家又倒吸了一口涼氣。
要知道,現在的響水新村,基礎設施全部是由吳家投資,大家如果拿荒地去換購的話,一套有六個房間、帶大廳、廚衛齊全的二層小別墅,只需要付出四千來塊錢的材料費。
有心之人去打聽了一下,這樣的別墅,如果響水村願意外賣,縣城的人可以出到四五萬塊錢一套。
張繡花這下真的損失大了!
張繡花自己也傻眼了。
她萬萬沒想到,吳小正竟然會把事情做得這麼絕。
她有點畏懼地看了吳小正一眼,又想破口大罵,可是她不敢。
於是她又只好使出了老絕招,開始捶胸嚎啕大哭:“天哪,這讓我這個孤寡老婆子怎麼活啊?別攔着我,讓我去跳河吧……”
她這一招奏效了。
圍觀的人當中,儘管大部分人都討厭張繡花,聽到吳小正的話後開始幸災樂禍。
可還是有小部分人是跟張繡花是沾親帶故的。
他們開始站出來幫張繡花說好話。
“小正,你大人有大量,這次就原諒她吧,我相信她再也不敢來罵你了。”
“是啊,都是同村人,你看在她一大把年紀的份上,就別跟她計較了吧。”
“小正,給她留點活路吧。”
……
吳小正冷笑了一聲,擺出了一副不近人情的架勢。
“抱歉,我不會幫一個想殺我的人去養他娘,我也不會去養一隻白眼狼。”
似乎嫌這樣還不夠狠,他又跟劉石泉說:“劉支書,話我已經說出口了,村裡要是做不到這點的話,就別怪我斷了吳氏企業給村裡的好處。”
絕!
真絕!
這一下,所有人都不敢再說話了。
如果吳小正不說這麼絕,可能還會有人看在親戚的份上,再來幫張繡花說說好話。
可要是吳小正真的斷了給村裡的好處,那就家家戶戶都有大損失了。
這種吃虧事豈會有人幹?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閒事還是少管爲妙!
看着吳小正轉身離去的背影,大家面面相覷。
他們這才意識到,別看吳小正平時對鄉鄰一副笑嘻嘻的樣子,可真要是把他給逼急了,他能做得比任何人都絕啊!
這事也給大家提了個醒。
以後千萬不要隨便去得罪吳家,尤其是不要去招惹吳小正,否則沒好果子吃。
人羣開始散去。
對於呆坐在地上的張繡花,沒人再多看一眼,大家已經把她當成了掃帚星,生怕因爲同情她而惹吳小正不高興。
至於張繡花,此時已經停止了表演。
她現在是欲哭無淚。
她已經意識到,她這次真的栽了,栽在一個她惹不起的狠人手裡。
她開始認真考慮一個問題,這今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這個年還要不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