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沒幾個人去計較黑麪兒傷心的點,雖說偶爾看到她臉上“生不如死”的表情也翻個白眼,掉頭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黑麪兒在次日垂頭喪氣的繼續去練兵場,半道看到無鳴,她傷心死了,可是昨天師傅就沒有安慰她,今天肯定也不會安慰的。

果然,無鳴不但沒安慰,還幸災樂禍了:“怎麼着?變成男孩子了?”

面兒吸了鼻子,失落的搖頭:“沒有。”小鳥沒長出來。

無鳴嘲笑她:“你是變“不成男孩子的,還是乖乖認命當女孩吧。就是因爲你是女孩,王爺才願意把你送去練兵場的,若是個男孩,你本事再大,王爺也不會送你過去。”

面兒擡頭看着無鳴,睜大眼:“真的?”

“要不然呢?”無鳴反問。

面兒頓時變的喜滋滋的,之前付錚跟她說的話她只挑自己想聽的聽,別的,一點都不記得。

因爲無鳴的話,高高興興的跑出去了,跑了兩步,又跑回來,“師傅,你是頂頂好的人!”

然後蹭蹭蹭跑走了。

無鳴瞅了小黑妞的背影一眼,然後站起來,轉身回去。

付錚接到了從金州來的信,難得陛下寫了那麼多表示關切之意的話,付錚看了便覺得心暖,好在沒白出來一趟,不管怎麼着,陛下這不是肯說話了嗎?

高湛跟着巫隱一行人,跑到了北貢境地,付錚帶人剿滅山寨的時候,只剿了些小嘍囉,小寨主和其他一些山寨的主要人物全逃了。

因此,高湛成了小寨主面前的大紅人,因爲正是高湛的先知先覺,發現不對趕緊來報,才讓小寨主和其他一些人趁機逃脫。

也正因爲高湛事先爲了替小寨主辦事,把這山寨周圍的狀況摸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能在第一時間找到逃脫的路,帶着大家逃到北貢。

北貢挨着天禹的那處叢林裡,一行人走的匆匆忙忙。

小寨主素來嬌氣,逃出來以後就不願意走了,往地上一蹲,“不走就是不走!”

別人沒本事搭理,可是他身邊的小童那是一定要管的,其中一個小童走到旁邊,掏出刀砍了幾個樹枝,往一塊拼湊一搭,利用路邊長的那些藤條一捆一綁,快速的搭起了一個簡陋的椅子,“公子,您將就一點,到了有人的地方就給您賣新的,好看的。”

小寨主瞅一眼,很不高興:“不行!這日頭這麼大,曬的本寨主眼花繚亂。”

高湛忍不住糾正,“寨主,是頭暈眼花。”

小寨主瞪他,“要你管?”

高湛只好不吭聲,還指着小寨主做壞事呢,不能得罪。

小寨主不願意做,小童想了想,又快速的砍了幾個帶枝椏的樹枝,又是一番捆綁拼湊,其他小童撿了許多帶葉子的細樹枝過來,很快在原本的椅子上加了個頂蓋。

這動手的能力強的讓高湛目瞪口呆。

其他跟着小寨主逃出來的人也是佩服的不得了,誰要是得了這幾個小童,那就是不得了了,真是要什麼有什麼,打不還手罵不還手,讓幹什麼就幹什麼,不說幹什麼他們也知道幹什麼,太神奇了,真不知世上怎還會他們在稀罕人物在。

小寨主終於是幾個小童的請求下,坐上了簡陋擡椅,即便如此,他還一直不滿意,因爲不舒服。

最後小童沒半分,左右一看,把視線落在一個山賊的身上,因爲山賊身上的衣裳最新,用來墊着小寨主的屁股下頭剛剛好。

山賊抓着衣襟不樂意,最後還是被扒了,小寨主這才勉強滿意,“走吧。”

其他人都狼狽的跟龜孫子似得,只有小寨主半躺在擡椅上,歪着腦袋,耷拉着胳膊,睡的跟豬似得。

高湛一邊擦着汗,一邊跟着小童的步伐不讓自己落下,生怕因爲在這叢林裡行走的時候體力不支被拋棄。

畢竟,他們剛剛出山來的時候有十三個人,可現在只有十二個,已經有一個人走丟了。

對於這一點,高湛十分敏感,堅定不移的跟着小寨主,一點偷懶的心思都不要生,就不會有問題。

“大家在堅持下,一定要趕在日落之前出叢林,等到了晚上,這地方就危險了,什麼野獸都都可能出現,大家不要偷懶,一定要在日出之前出去!”這是高湛這麼長時間流浪出來的結果。

別看現在這叢林景色秀麗鳥語花香,一旦到了晚上,那真是什麼飛禽走獸都有可能冒出來。

其他人一聽這話,頓時被嚇的趕緊跟過來。

四個小童雖然擡着個大活人,不過步伐幾塊,且十分有規律,一起走起來的時候,猶如半跑,一點都不像負了重的人。

高湛雖然滿頭大汗,不過他是牢牢的跟着小童的步伐,甚至逼着自己調整步伐,跟上小童的節奏。

付大哥還等着他的消息呢,說什麼也不能落在這叢林裡喂畜生。

太陽落山,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可他們還沒能出叢林。

小童的步伐逐漸加快,高湛的呼吸也逐漸急促起來,後面幾個人跟是哀叫連連,嚷着能不能走慢點。

可四個小童就跟沒聽到似得,拼命趕路。

叢林周圍有狼羣的叫聲,各種白天聽不到的聲音逐漸出現。

高湛明顯覺得小童的步伐更加的快速起來,他不得不逼着自己也加快腳步,後面的人落下一頓路程,高湛不敢停步,只是大聲提醒:“兄弟們,如果你們不怕死,就留在這裡,不過,我建議你們還是現在辛苦點,要不然,今天你們真的只能喂狼了!三隻狼就能啃掉一個人,一個狼羣少的有七八隻,多的有十幾只,你們算算你們會被幾匹狼分。”

這話果然奏效,聽了高湛的話,原本因爲氣喘勞累的五六個山賊趕緊趕上來。

叢林中各種聲音逐漸冒出來,兩邊時不時有什麼動物跳過躍過,嚇是山賊們哭爹叫娘。

最自在最舒服的,莫過於睡着的小寨主,從頭到尾就睜開眼一下,心大的很,高湛都不知道該說他蠢,還是該說他對自己後面跟着的四個小童足夠放心。

身後的樹叢中,傳來窸窸窣窣剝開樹枝的聲音,四個小童加快步伐,高湛緊隨其後。因爲那不知道什麼東西製造的聲音,那幾個山賊被嚇的腿都軟了,結果因爲四個小童和高湛的快速疾奔,不得不哆嗦着跟上去。

一行人在天黑完全暗下來之前,終於衝出叢林,只不過,原本是十三人的隊伍與,到底還是跟丟了兩個人,只剩十一個人罷了。

小寨主睡的死沉死沉的,四個小童也擡的毫無怨言,這一點也着實讓人佩服。

“姓高,你看看找個什麼地方讓寨主睡一晚。”一個小童提醒。

高湛看了小童一眼,道:“寨主都睡一下午了,晚上還睡得着嗎?”

“寨主有地方躺,當然睡得着!”

高湛點頭,然後朝小童一伸手,道:“銀子!沒銀子誰給我房子?”

小童看他一眼,低頭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袋子,然後從小袋子裡摸出一顆夜明珠,說:“怎麼着也夠寨主睡一晚了。”

高湛看到夜明珠,眼珠子差點掉出來,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夜明珠啊?豈止是一晚,他們這麼多人,連吃帶喝住個把月都成啊!

“好,等着,我這就去替寨主找個客棧!”高湛拿了那夜明珠,沒去找客棧,而是去找了個典當行,直接把夜明珠換了銀子。

雖說這裡換肯定要吃點虧,不過對於現在來說,也不少了。

這換了那幾個小童出來,絕對是把那夜明珠直接塞給客棧掌櫃的,求人家給寨主找個房,如今有銀子了,這就是大爺啊。

去最近的客棧定了三個房間,付了銀子,然後才跑去找他們:“寨主醒了沒?走了!”

小童驚訝:“找到了?”

高湛點頭,“找到了,跟我來!”

於是小童擡着還睡的沉沉的小寨主,到了客棧。

小童還以爲就一間房子,誰都不管,先把寨主擡上去洗洗讓他睡,其他人完全不管的。

結果高湛自己留了一間房,還有一間讓那幾個山賊住了,分配的剛剛好。

晚上的時候還出來一趟,問了掌櫃的,直接又用剩下的影子買了一輛馬車和一匹老馬,還把馬車裡的給捯飭了一番,鋪了嶄新的墊子和布,等着明天留個小寨主乘。

次日一早,小童看到他牽着一匹馬和馬車等在門口,很驚訝,問:“你用一顆珠子換了這麼多東西?”

高湛看他一眼,點頭:“是啊。”

小童不解,趕緊低頭數了數自己袋子裡的珠子,發現數量沒少,便問:“你只有一個珠子,如何非給好幾個人?”

高湛嘆口氣,“一個珠子當然不能分給幾個人?我這是去典當行,把珠子換成碎銀,自然就能買東西了。”

小童震驚:“啊!”

他們都是直接給人家珠子的,爲何沒人告訴他們還可以這樣的?

高湛搖搖頭,表示對一羣不知哪裡來的癡人表示十二萬分的不解。

小寨主對高湛很滿意。

容貌變回了他自己的,如今穿着一身新衣裳,俊逸非凡脣紅齒白的小少年一出現在客棧大堂,便吸引了一撥人的眼球。

北貢想比天禹,好男風的風氣更重些,客棧裡的有幾個胃口不同常人的,眼立馬就直了。

那幾個山賊也直了眼,偷眼看着巫隱,結結巴巴的說:“寨、寨主……您您您的臉……”

高湛一巴掌呼過去:“公子的臉上又沒灰塵,有什麼好吃的?”

幾個山賊趕緊閉嘴,假裝什麼都沒說過,他們現在只有跟着寨主才能活命,纔有吃的,要不然就只能流浪街頭了。高湛明顯維護他們,他不讓說,肯定有他的意思。

高湛笑眯眯的過來:“公子,請上馬車,小人的銀子,只夠買這樣的,要不然,一定替公子買個更好看的。”

巫隱立馬對小童說了句:“再給他多一些,你們一羣蠢貨,又不會花,留着幹什麼?”

小童將袋子解下來,遞給了高湛。

高湛頓時覺得自己發財了。

“公子,那我們現在要往哪走啊?”高湛問。

巫隱抓頭,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隨便吧……”

高湛擦汗,只好自己作決定:“公子,那我們去鎮上吧,這地方太小,不配公子的身份,去鎮上,剛好容易做事,還能讓公子吃好住好玩好,公子您說呢?”

巫隱踩着小童的背上了馬車,往裡一躺,說:“去吧。”

一眨眼趴軟綿綿的墊子上睡着了。

一個小童立馬上去趕馬車。

高湛立刻也爬上去,坐在小童身邊,自在了一回。

而其他人就只能跟在後面走,跟在寨主有吃的。

小寨主又睡了一上午。

午後到了鎮上,沒人叫醒了,對着外面就喊了句:“餓了!”

食童急忙應道:“公子,等姓高找到客棧,我們便有吃的了。”

巫隱頓時大怒:“餓了!”

反正他也分不清幾個小童哪個是哪個,就從馬車裡伸出腳,直接把趕馬車的小童給踹了下去。

高湛怕死趕緊把繮繩接過來,而摔下去的小童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又趕緊追了上去:“公子,馬上就到了。姓高,你快去找客棧,公子餓了!”

高湛翻個白眼,從馬車上跳下來,首先要去的就是找鎮上的典當行,用一顆夜明珠換了銀子,然後又找了客棧,這纔回去接應:“找到了,來吧!”

這次事件過後,讓巫隱和四個小童充分覺得,有個姓高在,和沒有姓高在,還是不一樣的。

高湛那邊的消息,在他們消失了十天之後纔給付錚帶了消息。

付錚生怕高湛出個什麼意外,一直很擔心,突然接到他的消息倒是鬆了口氣,總算有消息了呀。

不過,讓付錚沒想到的是,那幾人到了那邊以後,竟然會有人主動跟他們接觸,直讓付錚懷疑那幾人是不是和北貢有勾結的嫌疑,可偏偏高湛的信上沒寫。

他寫信過來想必也不方便,畢竟他會擔心信鴿被人半道截住,所以,他都是請人帶信的,這樣的壞處就是速度慢了些,消息不夠及時,不過,總比沒有好。

其實付錚冤枉巫隱了,他跟北貢的人一個都不認識,人家找上門的原因,是因爲他那張臉長的太漂亮,極具誘惑性,愣是讓當地一個好男風的富豪一路跟着到了鎮上,當即就在大手筆在那裡買了宅子召了僕用,又是給管家高湛塞銀子塞姑娘塞各種好處,巫隱終於在高湛的慫恿下,去了那富豪替他準備的宅子裡了。

高湛瞬間覺得自己成了真正的有錢人,這些可是小寨主帶來的。

藉着小寨主的光,跟着幾個人如今個個有吃有喝的了,衣服都穿上新的了,這樣一來,對寨主就更加死心塌地了。

但是,人家金主也是有要求的,錢不能白花呀。

於是,某天晚上,金主偷偷溜進了小寨主的臥房,沒多久高湛就看到一隻光不溜溜的肥豬從窗戶口飛了出來,啪一聲摔到了院子中央,疼的哭爹喊娘:“你來都來了,裝什麼清高?老子找你來可不是讓你什麼都不做的,你當老子清閒……”

房門一想,巫隱穿着一身白色的褻衣,一臉被屎沾上的表情:“哪裡來的肥豬?不張眼的東西,長的這麼噁心也敢往本公子的房裡鑽!來人,把這死豬給本公子往死裡打!”

公子話一出,滿院子都是他的人,幾個山賊和小童一起挽袖子,直接上去對着那死豬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高湛覺得打的差不多了,趕緊過來拉架:“別打了別打了!哎喲你們。這不是鄭員外嘛!鄭員外,您怎麼這副模樣在這兒啊!”

鄭員外已經被打的鼻青嘴歪眼黑臉腫,話都說不出來了,滿臉是淚的對着高湛伸手,一邊哭一邊打着比劃:“%&**¥¥¥……”

高湛趕緊找了塊布幫他圍着,說:“鄭員外,雖然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麼,不過,您跟公子之間是不是有誤會啊?您是不知道,我們家公子啊,那個,不認人臉,就是你穿的衣裳,要是跟人家不一樣,又一直穿,他就認得你,要是突然換了件別的顏色的衣裳,他就不認識了。鄭員外,您現在看是沒穿衣裳,我們家公子,自然是不認得的。這不認得的人突然進了他的臥房,別說是公子,就是您吧,您是不是也得抓到什麼就用什麼打人?”

鄭員外眼淚汪汪的看着高湛,眼裡噼裡啪啦往下掉,原本還以爲今兒晚上是*纏綿一夜恩的,結果竟然是這樣的。

巫隱還一臉疑惑的看着這邊:“姓高,你幹嘛?”

高湛過來:“公子啊,這位是鄭員外啊!”

鄭員外哭的跟死了爹孃似得,嘴裡也不知道說的什麼,嘰嘰咕咕也沒人聽得懂。

巫隱看了他一眼,指着高湛道:“你當本公子是傻子?就他這樣,怎麼會是鄭員外?這分明就是頭死豬!”

高湛只好說:“這是脫了衣裳的鄭員外,是個誤會!”

鄭員外本來還以爲,這個漂漂亮亮的小白臉,拿點好東西哄哄鬧鬧就能帶被窩了,結果,這根本就是尊瘟神,好處他是一點不拉下,但是鄭員外想沾便宜,三次打過來,鄭員外半分念頭也沒了,可他大把的銀子都砸在了這小白臉身上,多虧啊!

請神容易送神難,巫隱這隻尊神,就是鄭員外送不走的那種類型。

鄭員外雖然也覺得看他的臉不吃飯都行,可這隻能看,不能碰,不能摸,得多痛苦,轉念一想,絕對把這小白臉介紹給自己幾個更有勢力也更有威望的朋友,好歹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於是,巫隱這個頂住一張絕世容顏的小少年的府上,很快出現了新的金主,誰見了都當撿了寶,好看啊,身材也好,還不是那種瘦弱型的,哪都挑不出問題,唯一的問題好像就是眼神不太好使,老是喊張員外李員外劉大人的喊錯,這個讓人覺得沒面子。

不過嘛,誰讓美人難再求呢?這種相貌的美人,就更加不易得了,這老認錯人的毛病非但沒讓人覺得有問題,反倒是增添了別樣的趣味。

只有鄭員外是躲的遠遠的。

這宅子是他買的,僕人是他請的,可他在這裡一點當家權都沒有,所有人都聽那個小少年的話,分明就是拿他的銀子耍威風,偏他還不能怎麼着。

那小美人是個惡魔啊,不付銀子都不行,趕也趕不走,他現在是後悔莫及。

高湛從巫隱這臉蛋上看出了玄機,哪裡還需要搞什麼事啊?就簡單的用美男計就成了呀。

現在可是什麼法子都沒使,結果這麼多有錢有勢的人都湊過來了,若是略施小計,豈不是就能搞的這個巴掌大的小鎮大亂了?

若是這亂子夠大,引起北貢朝廷的注意,他們來此地的目的差不多也算是完成了一半。

第二天,高湛就去找了正抱着一隻信鴿,一根一根把信鴿毛的巫隱:“公子,有個事跟您商量一下。”

“說。”

一根鴿子毛,兩根鴿子毛,三根鴿子毛……

高湛瞅了他一眼,說:“公子,你還記得之前您之前說什麼來着,說要兩個國家打仗這事?”

“記得。”巫隱繼續拔鴿子毛,說:“沒空。”

高湛一擊掌,說:“所以公子,我替您想了個好辦法。”

“什麼好辦法?”

高湛湊到巫隱耳邊,小聲嘀嘀咕咕的說了一通,巫隱眨巴了兩下眼睛,說:“男人不是應該喜歡女人?”

高湛又湊到他耳邊,嘀咕了幾句,還說:“公子您看,你又沒空,但是呢,這事又不能不做,是不是?當然,要是不做可以,那自然好,可是您不是說非要做才行?這法子又簡單,又不需要時間,只要公子您呀,對人家笑一笑,誇一誇,就好了。”

高湛就是猜着這小公子不知事,肯定還不明白爲什麼他要對人家笑還是誇,更加不知道這代表着什麼,說白了比較好忽悠,也不覺得這是什麼不好的事。旁人求青樓找姑娘時,是抱着老子有錢就是大爺的想法的,他找那些姑娘還給人家銀子的時候,是喜歡才這樣的。

果然,小公子聽說什麼都不需要做,只要跟人家笑一笑說說哈,事情就成,立馬就答應了。

高湛怕其他幾個小童知道了會有人反對,當天就做了安排。

用着鄭員外的名義,宴請這鎮子上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特別是那些好男風的人一起去了貴賓樓宴請,說是初來乍到結識新朋友,就請鄭員外做了中間人。

鄭員外淚流滿面,不來也不行,不定晚上就是一頓打。

宴請之前,高湛特地找人給巫隱做了新衣裳,各個顏色都試了,最終決定給巫隱穿一套能讓他顯得仙氣飄飄的白衣裳,往裡貴賓樓一站,頓時迷的帶家屬的沒帶家屬的頭昏腦漲,男女老少都對着他冒着有顏色的精光,恨不得現在都拖府裡關起來蹂躪。

沒辦法,誰叫巫隱天生生了一張俊臉呢。

高湛眼明嘴快,一眼掃過去就知道什麼人地位高低,什麼人對小公子興趣更高,什麼人能當冤大頭,什麼人好騙,什麼人好使喚,反正,這本事是他出門在外這麼多年練出來的,旁人想學也不大容易。

天禹邊城驛館內,付錚已經連續派出兩撥人過關北貢,前去尋找高湛了。

沒辦法,他的來信太慢,這一陣更是直接斷了。

付錚很擔心,生怕他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只能趕緊派人出去找。

就在他心急如焚的時候,突然又收到了高湛的信,這次,這封信很及時,不過是昨天晚上的信,今天中午便收到了。

付錚一看,才發現他就在過關後的沙喵鎮,也就是邊城隔江相望的另一方,算起來並不遠。

看這送信時間,想必是他在北貢安穩下來了。

付錚展開信,有些詫異,他想來想去,都沒想過高湛用的竟然是美男計。

直接讓沙喵鎮幾個權貴爲了一個漂亮的小少年翻臉成仇。

原本關係好的有了隔閡,原本關係不好的直接就成了仇敵,原本是仇敵的,如今是仇上加仇。

付錚是理解不了什麼樣的美男子會讓那些人撕破臉打了狗腦袋,不過,目的達到了就是好事。

不過,高湛需要幫手,因爲第一次的爭風吃醋只是起因,若想鬧出大事,自然還是要有人從中作梗的,幫手是必不可少了。

付錚想了下,當即把自己的兩個貼身護衛派了出去:“你們此去,一是爲了方便傳遞消息,二是保證高湛的安全,不得讓他出半點岔子,若是他敢冒險,就直接把人給本王帶回來!”

“是,王爺。”護衛自然聽令,只是猶豫了一下,看着付錚道:“可王爺,我們若是去保護高公子,那您怎麼辦?”

付錚笑了下,道:“難不成本王在你們眼中,就是這般沒用?再者,不是還有吳剛吳則在嗎?不必擔心,驛館安全,將士衆多,不會有事,你們現在只需護主高湛安危,不得有半分差池,否則就別回來見本王了。”

“是,王爺!”

三日後,付錚便聽到沙喵鎮傳出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北貢沙喵鎮的縣令兒子和北貢邊境駐守統領因爲爭奪一個漂亮的少年大打出手,結果縣令獨子被駐軍統領一拳打在腦袋上,當場斃命,半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

若是個普通縣令便也罷了,偏這縣令的舅舅在朝裡是個中書侍郎,縣令一看獨子被打死了,當即就讓人送信到北貢京都告狀,中書侍郎一看,那駐軍統領是自己政敵的人,剛好藉此機會扳倒一個是一個,大做文章,揮揮灑灑一份奏摺就送了上去,哭訴因爲一個貌美的少年,外甥被打死了云云。

高湛一看鬧的這麼大,勸了巫隱,趕緊偷偷摸摸易了容貌,躲起來了。

沒出兩日,沙喵鎮的大街小巷便流傳着一個說法,說那貌美少年是天禹派過來的細作,之前就是做了嚴密考察,對於縣令和統領的背影也做了調查,目的就是爲了挑起北貢朝堂的內訌,兩派相爭朝中大亂,以達到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

這則留言是怎麼說起來的,沒人知道,不過,流言有鼻有眼,且沙喵鎮很多人都作證那美貌少年大肆宴請賓客結交,第一天就引起好幾位大人的反目了。

高湛捱了巫隱一通打。

因爲巫隱小公子好容易安頓下來,又被迫過起了顛沛流離的日子,巫隱小公子很生氣。

不過,誰讓巫隱小公子有換臉的本事呢?

一行人分成兩撥,容顏和之前又大不相同,到哪多引不起人的注意。

北貢的帝王得到了最新的消息,頓時氣的臉色發青,天禹和北貢多年來相安無事,最近幾年又有了建交,如今還派了探子過來禍亂北貢朝堂,他們究竟想幹什麼?

接着這老狐狸又聽聞,天禹女帝的王夫正在邊城,此人少年成名,在天禹是赫赫有名的大將軍,不但如此,他在邊境還調兵遣將加強部署,好好的,女帝把這樣的人物派到邊城來做什麼?

北貢的朝廷上各式聲音都有。

有說天禹女帝以好戰聞名,此番作爲想必就是爲了對北貢開戰,也有的說不過是天禹的一個小把戲,想必是因爲前一陣的事,故意製造出的幻想,用意提醒北貢罷了,不足爲懼,也有的說不過是一年一度的調兵整合,說不定並無大意。

只是,若是這些流言都是假的,那什麼美人爲何一夜之間消失殆盡?半點蹤跡都尋不到?若無人相助,他們都是在眼皮子底下的,如何逃得了?

付錚不但在調兵,這調兵的動靜還頗大,且每日操練比較以前愈發勤奮,邊境守衛也愈發堅實,巡視的也更加嚴格,氣氛似乎很快就緊張起來。

因爲天禹這邊的動靜,北貢守軍也跟着莫名其妙的緊張起來,負責查看這邊的將士時不時去跟主將彙報,說天禹那邊很是奇怪,貌似還有從外地調兵送馬過來。

新上任的守軍將領急忙急報回京,結果半道的時候,送信的士兵歇了下腳,那信就被人給換了,等到了京都以後,送到老狐狸面前的急報,竟然成了戰報,說天禹兵起,夜襲北貢糧草重地,若不是發現及時,只怕損失慘重。

老狐狸一看天禹出手,頓時氣的大手一拍桌子,怒道:“真是豈有此理,朕對天禹一直以禮相待,不成想那姓魏的翻臉不認人,虧得當年她成婚之時,朕還派了使臣前往道賀,真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毛娃娃!若是朕不應戰,還讓她小瞧了我堂堂北貢大國!來人,傳朕旨意,命谷破石爲先鋒大將,領兵三萬,前往支援,給朕好好教訓下天禹那幫烏合之衆!”

戰事起,一觸即發。

高湛跟着巫隱到處躲,沙喵鎮是邊境地,戰事一起必然會被波及到,周邊百姓紛紛大逃亡。

高湛一行人混在人羣中,外表破舊的馬車搖搖晃晃的走在流亡的人羣裡,此情此景竟然十分眼熟。

高湛一想,不就是他和巫隱一行人初遇的場景嗎?

也是流亡的人羣,也是這樣的馬車,只不過,這一次他們有了充分的準備,好歹有吃的,而不是當初那樣,這個絕代風華的小公子,竟然是抱着窩窩頭在啃。

“我們這是要去哪?”巫隱在馬車裡問。

高湛在外頭應了句:“公子,我們只要順着流亡的人羣走,總會有落腳點的,只要北貢的皇帝腦子沒壞,肯定會派人安排流民,這樣我們就可以趁機混進去了。”

巫隱從馬車裡伸出腳,踹了他的屁股一下,“爲什麼一定要跑?討厭!”

高湛嘿嘿乾笑:“不跑不行,萬一被抓了扔大牢怎麼辦?”

巫隱想想也是,繼續躺在裡面一邊吃零嘴,一邊自在的翻書,“如今的話本子一點意思都沒有。”

高湛也不理,那話本子也不是他給的,當然沒意思了,他能找到有意思的,可惜這幾個小童不讓給他看,他有什麼辦法?

付錚對於高湛的行蹤有了瞭解,倒也不擔心他,戰事起,北貢戰書已下,兩國大戰必不可少。

消息很快到了金州,魏西溏擰着眉頭,捏着那信在手裡看,盯着那大戰在即那幾個字看。

其實付錚去邊城的時候,她就能猜到,高湛在那邊,付錚知道她的心思,他一定會想法子挑起戰事的,沒想到,這一天真的來了。

魏西溏看着那信,心跳的有點急速,她其實還是很擔心付錚的,因爲付錚必然會爲了她不惜一切代價擊敗對方,也正因爲如此,她才更加擔心。

付錚走的時候,她就是怕他爲了她,拼死拿北貢,如今果然應驗了她的擔心。

她倒不是爲了輸贏擔心,她是爲了安危擔心。

但凡戰爭,都有傷亡,她擔心的只是這個。

有時候魏西溏自己也在想,她這樣做到底對不對,可否免去這些不必要的戰爭,只是,每年每個時節的時候,她全是的疼痛都會提醒着她曾經的過往,讓她記起被東方長青背叛的那一刻。

就算不是順理成章,就算不是天經地義,她也要讓這一切看起來自然流暢,要不斷的擴充戰力,擴充領土。

只有她才最知道東方長青的想法,知道他治國的方針,知道他的謀略和所有的一切。

她懂的,都是他教的,她會的,都是他傳授的,甚至連男女之事,也是來自他。

她最懂東方長青,所以她知道,面對這樣一個對手,若是沒有絕對的戰力軍力,她贏不了他。

東方長青一定不知道,她研究了他那麼久,就是爲了不讓他摸準她將來的套路,不讓他知道她的下一步,這樣纔有贏他的把握。

他當年是怎麼對她的,終有一天,她就怎麼還回去。

西洲驛館,相卿剛出驛館的大門,就被人攔住去路,來人笑臉相迎,說什麼也要左相大人去他府上小坐片刻。

相卿看了他一眼,然後點點頭:“也好,免得鄭大人多番奔跑,來回浪費時間,本相便去小坐片刻,看看鄭大人究竟要和本相說些什麼。”

相比前幾日,左相大人的心情明顯好了很多,以致今日願意同別人講話,前些日子,左相大人那是見誰都冷笑,一看就是心情不佳。

鄭大人覺得自己今日運氣。

把左相大人請到府上,又是端茶又是倒水,上來服侍的丫頭都是一等一的美人,這意思十分明顯,就差讓她們往左相大人的懷裡撲了。

鄭大人家有兩個女兒,長的都還不錯,鄭大人的意思,就是想讓左相大人當自己的女婿,雖然娶哪一個,哪怕兩個一起娶了他都願意。

“左相大人真是高風亮節,連日來那麼多人情往來都被拒之門外,此舉讓下官十分佩服。”鄭大人小心的說:“左相大人一路辛勞至此,身邊也無丫頭婆子伺候,想必尊夫人忙着後院的事,不知左相大人出行西洲吧!”

相卿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道:“沒什麼夫人。鄭大人有話邊說,本相聽不得拐彎抹角的話。”

這話說的算是不客氣,意思就讓他直接點題。

鄭大人急忙道:“左相大人果然是爽快人,原來大人尚未成親,以國事爲重,實乃國之棟樑,是我天禹之幸啊!大人,下官家中尚有兩位小女未曾婚配,年齡十六品貌端正,大人若是不嫌棄……”

相卿看了鄭大人一眼,笑了笑,輕描淡寫道:“本相對世間污物無半分興趣,鄭大人客氣。”

鄭大人以爲他沒聽到,便強調:“實是家有小女……”

相卿直接道:“大人可是聽不懂本相的話?本相嫌棄的緊。”

鄭大人:“……”臉色有些掛不住了,差點翻臉,好歹控制了情緒,只得訕訕道:“左相大人真是說笑話……”

------題外話------

有個大鼻子跟大渣爺打電話,拖晚了,要不是可恨的大鼻子,早更了,╭(╯^╰)╮

(大渣爺心情很美麗,爲了騙美妞妞們的票票才說不美麗,\(^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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