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朱吾皇擡起頭,左右張望的說道,“都已經到了第六世界了,就不能送點福利嗎?”
“嗡……”
空氣中陡自震盪出一陣漣漪,緊接着兩條圓潤美腿從中探了出來,嵌有流蘇的亞白色紗裙隨着雙腿的交併,其中內容若隱若現。
鬆散隨意的紗裙只能堪堪遮擋住重要部位,但反而襯出一種朦朧感,連帶着那張聖女般的禁慾臉,幾乎讓某人整個人都石更了。
但大朱吾皇同志不是未開化的野獸,還是有些羞恥心的,在下意識的吞嚥了一大口口水之後,直接雙腿併攏,用手抵着下巴,擺出了一副思想者雕塑的模樣。
這有着聖女般模樣的女人自然就是一直待在奇異空間的昊有容,也就是大朱吾皇傳承路上的引路人。
瞥了一眼造型有些奇葩的大朱吾皇,昊有容開口說道,“你這傢伙表現的馬馬虎虎,居然還想要福利,我給你你要不要?”
“當然……”強忍住脫口而出的要,大朱吾皇有禮貌的一笑,“福利什麼的就算了,把我的衣服還給我就行了,要不然待會行動有些不便。”
“你的全身上下我早就看光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昊有容嘟囔道,卻還是伸手從古空間中扯出一團破爛衣服,扔給了大朱吾皇。
“對了,你這衣服被我拖地的時候徵用了一下,不過應該還能穿。”昊有容補充道。
強忍住暴走的衝動,大朱吾皇顫着雙手將衣服攤開,露出了幾個拳頭大小的破洞。
“你,過分了——”
“要不要,不要我收回了啊!”
“要,當然要,請你轉過身子,本人要換衣服了。”
“切,該看的我都看完了,你就當我不存在就行。”
接下來在昊有容若有所思的打量下,大朱吾皇忍受了漫長的一分鐘黑暗,或許是感受到了潛在威脅,連小兄弟都雄風不再,可謂讓大朱吾皇丟進了臉面。
由於衣服破爛程度堪比抹布,大朱吾皇只能三下五除二將衣服圍在腰間擋住要害部位。
一切完成後,昊有容拎着大朱吾皇便奔赴進通道。
不過,這一次的用時卻遠遠超出了先前,這空間中的通道雖然幽深無比,但周身有無數星辰橫亙,卻也不顯孤寂。
不過越是前行,這後半段的通道便開始出現破碎的境況,無數道紫黑質涅滅物質覆在結界通道上,如同觸手一般不斷蔓延。
原本老實趴在大朱吾皇腳邊的小獸,似乎是嗅到了什麼恐怖的氣息,立馬人力而起,趴在大朱吾皇背後瑟瑟發抖起來。
“喂喂,阿香,你不要一緊張就趴在老子身後行不行,那玩意都頂到老子屁股了。”大朱吾皇沒好氣的撇了撇嘴,“真是讓人沒有安全感。”
阿香自然就是大朱吾皇給小獸起的惡趣味名字,並且美名其曰以此來祭奠自己逝去的青春。
如果阿香會說話,恐怕會立馬破口大罵這貨起的破名字。
越是到最後,這空間中的結界乾脆完全破碎,各種未知的氣息缺少約束,肆意亂竄,如同刀子一般切割着裸露在外的肌膚。
不得已之下,大朱吾皇開啓波動領域,將那些古怪氣息盡數阻隔在外。
但這些龐雜的氣息似乎對昊有容沒什麼影響,甚至連其周身都進入不了,便泯滅於虛無,自然也包括大朱吾皇的波動領域。
“這些東西,都是什麼啊?”大朱吾皇伸手抄起一絲那紫黑色氣息,儘管有着領域防護,但他還是感受到手中那絲氣息正在不斷蠶食着自身領域。
昊有容面色淡然,“這就是接下來你要面對的世界。”
下一刻,兩人的身形便是消失在這虛無的破碎通道中。
這是一方被紫黑色雲煙徹底覆蓋的世界,沒有白天黑夜之分。
天穹永遠呈現出霧濛濛的紫黑色,大地龜裂出道道觸目驚心的裂痕,倒塌的房屋一直蔓延看不見的遠方。
這裡就連生命力最爲旺盛的雜草都成片枯死,樹木也乾死出各種古怪的姿勢。
“咔嚓。”
阿香低頭好奇的嚼碎了一個灰白色的人頭骨,緊接着被大朱吾皇一巴掌拍在了腦袋上,“再給我亂咬,老子就把你丟在這!”
趕忙吐掉嘴裡的頭骨,阿香討好似的轉了一圈,然後鑽進了大朱吾皇的襠下。
一邊驅趕着阿香,他一邊說道,“這個世界好像有人居住?”
昊有容點了點頭,“是有人居住,不過他們現在都已經死光了。”
“死,死光了?”大朱吾皇一愣,禁不住頭皮發麻起來,難道這個世界又有像十七那樣的殺人狂?
“外來境域入侵,將這方世界的原住民屠戮一空,”昊有容轉身看向他,“你現在要做的,是完全毀滅這個世界。”
嚥了口唾沫,大朱吾皇訕訕說道,“這怎麼毀滅,讓我把這個世界劈成兩半?”
昊有容微微一笑,幾乎比大朱吾皇還要高上一點的身材,使得她輕而易舉的將臉貼近了大朱吾皇,“無論用什麼手段,限期一個月,我不想再看到這個世界中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你是認真的?才一個月我恐怕連人都找不齊。”大朱吾皇開始討價還價,“要不你多寬限一點時間。”
“那就二十天吧,對你來說應該足夠了。”昊有容壞笑道,不待大朱吾皇反駁,身形便直接沒入奇異空間中。
有迴響聲在他耳邊迴盪,“本姑娘先好好的睡上一覺,二十天後等着你的好消息,完不成的後果可是很嚴重的噢……”
“喂,你給老子出來,你這個瘋婆娘,老子跟你沒完!”大朱吾皇怒髮衝冠,拎起一塊頭骨便朝昊有容消失的地方扔去,但卻沒什麼鳥用。
原本期限一個月變成了二十天,這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使得大朱吾皇欲哭無淚。
‘這個自以爲是,目中無人的蠢婆娘,老子遲早有一點讓你跪在面前唱征服。’大朱吾皇暗自發誓。
與此同時,背後驟起一陣寒意,不過是瞬間便及至,但在撞上血紅的波動氣息後,如同冰雪消融般悄然散去。
正處於暴怒中的大朱吾皇想也不想,直接將手中的昊神佩刀朝身後扔去。
霎時間,漆黑長刀破空而去,直接朝那發動襲擊的地方斬去。
只聽得噗嗤一聲,四下裡再次歸於死寂。
在一處破敗廢墟後,一個面貌頗爲怪異以至於醜陋的大高個,曲蹲在地的兩條腿顫抖個不停,幾乎快要尿了出來。
而在他身側的同伴,由頸部至襠部從中間被完整切成兩半,平滑的切口中立着一柄漆黑無比的長刀。
他在極力控制住不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音,但緊接着背後傳來的一道聲音,讓他如墜冰窟。
“咦,這裡居然還有一個傢伙。”
腦袋劇痛,隨後便是天旋地轉。
不知過了有多久,他的耳邊傳來一陣嗶哩啪啦的烈焰燒灼聲,同時聞到了一股混雜着皮肉血腥的焦臭味。
這種古怪的味道,使他爲之轉醒。
剛一睜開眼,一個巨大到佔滿整個眼眶的猙獰獸首便引入眼簾,拉絲狀的口水也恰好滴進了他下意識張開的嘴中。
“呃,啊!!嘔……”
回過神來的他,幾乎是癱在地上拼命後退,還沒退出幾米遠,背部便抵住了一堵堅硬的物體。
像是意識到什麼的他,艱難的轉動脖子,然後看到了七八個長相和自己一樣的血腦袋。
眼前一黑,天旋地轉,一頭栽在了地上。
“咦,這傢伙才醒怎麼又昏過去了?”渾身浴血的大朱吾皇,一臉納悶的看着地上死狗般的傢伙,然後將手裡的七八個血腦袋隨意丟在了地上,“我還準備問問他,他們的總部在什麼地方呢。”
“阿香,拎着他,咱們接着朝前走。”
一臉蠢萌的阿香低頭聞了聞那些血腦袋,然後一臉嫌棄的叼起那個被嚇暈的傢伙,緊跟在大朱吾皇的屁股後面。
由於沒有日出日落,大朱吾皇只能簡單的判別一天的時間。
而在接下來的一天時間內,果真如昊有容所說,半個原住民的人影都見不着。
有的只是一望無盡的龜裂大地,破敗的廢墟,和數之不盡的枯骨。
但是,每隔上數百里,卻都有着一座造型奇葩的小城,城中無一例外居住的,都是這種樣貌奇特到一看就是異族人的傢伙。
從之前大量枯骨上留存的燒煮,以及牙印痕跡來看,這些異族人很有可能是以人爲食的,而這方世界中的原住民,自然就被當成了口糧。
對於這種以人爲食,又是侵佔者的異族人,大朱吾皇殺起來自然沒有什麼心理負擔。
每見到這種異族人建立的城鎮,在第一時間大朱吾皇便會將其徹底抹除。
不過這些異族人的戰力,也讓他頗爲的吃驚。
凡是城中居住的異族人,最低的境界都堪比使者境,並且一些看起來像是頭目的傢伙,其實力居然都是清一色的霸主境。
這多少讓大朱吾皇有些刮目相看,但對其並造不成多少影響,畢竟他早已抵達主宰之位,又有着昊神佩刀加持,同等境界都難有敵手,更何況是霸主境的螻蟻。
不過這些異族人普遍的高境界戰力,還是讓大朱吾皇產生了好奇心,也自然而然的注意到了這個一直帶在身邊的異族人。
就在大朱吾皇準備幫其檢查身體時,他卻晃晃悠悠的醒了過來。
一看清眼前的境況,他急忙跪倒在地,渾身抖如篩糠,“別,別殺我。”
“原來會說人話啊,比你那些同伴的鳥語好聽多了。”大朱吾皇收回手,愜意的靠在阿香毛絨絨的翅膀上,淡聲道,“說說吧,你們爲什麼要來到這個世界,又爲何將原住民殺戮一空?”
見大朱吾皇並沒有表露出殺意,他怯怯的朝後挪了挪,然後顫聲說道,“我,我也不知道,原本我已經到了年紀,需要參軍徭役,然後就隨着隊伍被百戶長帶到了這個地方,佔領這裡。”
“除了這些,其他的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他眼中滿是驚恐,“其實我也不殺人的,但不殺人的都已經被百戶長殺乾淨了。”
大朱吾皇若有所思,聽他話裡的意思,這倒挺像是一場蓄謀已久的戰爭,只不過這場戰爭到達了位面的高度。
至於他口中的百戶長,也只不過相當於一個小頭目,而在百戶長的上面,還有着千戶,萬戶一些亂七八糟的職位。
看着這傢伙也有使者境的實力,大朱吾皇便問起他的那個世界的大致實力結構。
沒想到,這傢伙卻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並稱其只是一個下界人,基本難以見到高他幾個層次的存在。
原本以爲這貨最不濟也是他那個世界的小頭目,沒想到卻是一個幾乎連地位都幾乎沒有的下界人,幾乎和二元世界中的人畜一個等級。
他們之間唯一的區別便是,人畜是修煉資源,他們則是屬於賤民一類的存在。
由於其眼界的限制,大朱吾皇根本無法從其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
不過唯一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屬於他們的那個世界,最底層的賤民居然都有使者境的存在。
而對於大朱吾皇劃分的境界,他自然也是一臉懵逼,因爲他們似乎根本不用修煉,與生俱來的便擁有這些。
一時間,大朱吾皇不知道該如何定位這些異族人。
最底層的賤民都是使者境的存在,那麼更加高層的,會是什麼境界的存在?
這些對於其餘世界的人類來說,自然是一場恐怖的災難。
大朱吾皇也明白了,這第六世界究竟會消失的如此乾淨。
不過他並沒有打算深究下去,畢竟他眼下的任務,是徹底的毀滅這整個第六世界中的異族人。
接受神的傳承,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遙不可及的悲憫在沒有自身實力的情況下,是可笑的。
大朱吾皇直起身子微微一笑,“想回家嗎?告訴我你們族人所有的駐紮地,我去慰問一下他們。”
他不由自主的後退,眼中滿是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