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山棍法”(全本)
“一級中品武學,此棍法剛猛暴烈,習練時需時時貫以崩山裂石之意志,橫掃一切對手。”
“推衍結果……‘猴猿勁’,借鑑猿猴發勁之勢,將全身勁力凝聚而出,遇山開山,遇峰碎峰。”
項彬看着頭上金書,一幅幅圖樣躍然眼前,或橫掃,或直擊,或迎頭猛砸,每一記招式都充滿了力量之感,只是看上一眼,便讓人覺得有種迫力撲面而來。
虎子在他身旁,手持鐵棍,單腿站立,一手反扭在額前搭個涼棚。閉着眼睛,臉上神情不斷變化,忽而笑,忽而哭,忽而咧開嘴發出無聲的咆哮,看起來就像是一頭不斷扮鬼臉的猩猩。
他全身的肌肉都在詭異的蠕動,彷彿有無數條蚯蚓在其中蜿蜒,更是隱隱有絲絲淡薄霧氣從蠕動處滲漏而出。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虎子忽然睜開眼睛,一縷精光從他眼中迸射,仰頭髮出一聲悠長尖利的咆哮,表情剎那間猙獰,如同發怒發狂,雙手握棍高高舉起,對着身前猛然砸下!
轟然一聲巨響,鐵棍與地面相擊處,當即出現了一個深深的凹陷,塵土四散飛揚,大塊的石頭和土塊迸濺,一片狼藉。
項彬面色如常,眼中有一絲讚賞之色閃過。
用莊子記錄並推衍崩山棍法已經月餘,這一個月的時間,項彬一直在苦練猴猿勁,如同纏拳的飛鳥式般,這猴猿勁也有意想不到的神奇作用。這一個月的時間,虎子的身體潛力飛速增長,已經可以舉起七十斤。最神奇之處是在動手之時,這猴猿勁可以瞬間令虎子爆發出極大的力量,這一瞬間的爆發力,甚至遠遠超過了他自身力量的極限。
按照項彬的估計,這一擊怕是得有兩百多斤的力道,若是砸在自己身上,恐怕一招就可以打敗自己。
但卻也有缺陷,便是這種爆發不能持久,若是一直身處這力量之中,以虎子目前的狀況,最多堅持十息時間,便會脫力。
就像是跑了幾十趟山路一般,榨乾淨了全身最後一絲體力,再也站不起來。
當然,項彬也習練了這猴猿勁,並順帶着將這套棍法學會。結果他發現,不僅自己一瞬間的爆發力要比虎子強出不少,就連堅持的時間也久的多。
而他已經減緩增長的身體潛力,再次開始飛速成長,如今的他,已經可以舉起一百斤。
若非親身體會,項彬甚至會以爲一切都是幻覺,一個六歲的孩子舉起一百斤。若是放在前世,不被人當成怪物纔怪。
但他心中還是對虎子感到佩服,自己是靠着莊子纔有如今境地。無時無刻的忘我入靜,使他無論是修煉還是動手,都穩穩的壓在虎子頭上。但對方卻是完全憑藉自己,走到了如今地步,真要說起天賦,自己的確不如。
項彬從這次推衍中得到了極大的啓發,飛鳥式無法讓潛力提升時,修煉猴猿勁就繼續有了效果,那麼是不是說,每當自己潛力停滯不前時,換一種武功,便會繼續增長?
項彬也旁敲側擊的問過項海東,武功中是否有些特別的招式,有着巨大的威力或是意想不到的作用?項海東的回答是,除非是達到歸元境級別的武功,纔會有增加威力的絕招。在這之下的武功,應該是沒有這種特殊招式的存在。
當然,項海東也曾經聽說過,那些名門大派和傳承久遠的世家,特別是皇族之中,有極大開發身體潛力的基礎武功,但普通人根本無緣一見,他也不知道真假。
項彬有所懷疑,莫非基礎武功中的特殊招式被這些大派世家或是皇朝隱瞞了嗎?旋即卻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就算是隱瞞或是抹去,怎麼可能清除的這麼幹淨,天下無人能聞?
那麼便只有了一種可能,就是飛鳥式和猴猿勁這些特殊招式,完全是靠莊子推衍而出,普天之下,除了自己,再無人知曉。
“錘頭哥,我最近進步很快吧,你在想什麼?”虎子笑呵呵拿着鐵棍走到了項彬面前,打斷了他的沉思。
如今虎子對項彬已經是完全信服,特別是將猴猿勁傳授給他之後,虎子更是對項彬驚爲天人。
“我剛纔又聽到上師說話了,說他可以爲二叔推衍一套武功,只是不知道二叔願意不願意。”項彬看着虎子,微笑回答道。
這便是項彬的藉口,將有一面之緣且贈予自己龍隋玉的純陽子搬了出來,說他時不時會用千里傳音之術與自己說話,甚至告訴自己該怎麼練武。便是靠着這種藉口,項彬將猴猿勁傳授給了虎子。
虎子畢竟還小,根本不會懷疑,也容不得他懷疑。否則的話,錘頭哥怎麼會連爹都不會的招式?再加上猴猿勁的神奇效果,他幼小的心靈中,對這位純陽子上師已經是敬畏的五體投地。
果然,聽到項彬的話,虎子當即臉露崇敬之色,驚喜的道:“好啊,太好了!我爹一定願意!錘頭哥,你快替我和我爹謝謝純陽子上師。”說罷他更是跪倒在地,衝着項彬磕了三個響頭,道:“你就說我給他磕頭了!”
項彬哭笑不得,卻也只好硬受了虎子的跪拜。
“等爹回來,就請上師幫他推衍好嗎?”虎子磕完頭後,起身問道。
項海東十天前接到軍令外出,前往項家大營受命,如今尚未歸來。
項彬沉吟了一會兒,道:“好吧。”
……
……
誰想到一連兩個月過去,項海東卻依舊未歸。
但這兩個月的時間,項彬和虎子的訓練卻沒有停止過。雖然虎子很想停練玩一玩,但項彬每天都會堅持不懈,虎子自覺不好意思,也只好跟着練。以至於這兩個月雖然項海東不在,兩人訓練的卻比他在時還要更刻苦一些。
刻苦的訓練換來的是潛力繼續飛速的成長,但虎子的增長卻是仍舊不如項彬。
“呼……!”將一隻四鈞的石鎖扔在地上,虎子略微喘息的看着項彬拿着一隻五鈞的石鎖輕鬆舉上舉下,小臉上流露出沮喪的神色。
“錘頭哥,爲什麼我們一起練的猴猿勁,你就能舉五鈞,而我最多隻能舉四鈞呢?”
項彬看了虎子一眼,沒有停下動作,微微一笑說道:“多練習,多吃苦,自然就會越來越強。如果你把發牢騷的功夫都用來修煉,想必會比現在更好一些。而且龍髓玉今日在你身上,我如果是你,就會少說話,多用功!”
他自然不能告訴虎子,因爲莊子的原因,自己隨時都可以進入忘我狀態,每時每刻使潛力激發處在最大限度,這樣同樣一天的成長,自己潛力的開發幾乎是虎子的兩倍。但就是如此,兩者間差距尚且並不是非常巨大,足見虎子的天賦有多好。
虎子撇撇嘴,神情頗爲不服氣,卻也不再多說,又抓起石鎖練了起來。
山道上,幾架馬車正在緩緩靠近莊園,馬車十分樸素,絲毫不顯華貴。但若仔細觀察,便會發現雖然每一駕馬車都是很素的顏色,花紋也非常簡單。但無論是車體還是車廂,所用材料全都是百年以上的鐵梨木,既堅固又耐用,若非世家王侯,根本不可能用的起。
馬車周圍有幾名騎着黑色戰馬的武士,雖然人不多,但每一名武士都散發出一股生人忽近的凜冽味道。深邃的雙眼,平靜冷漠的表情,端坐馬上腰桿如標杆一般挺直。如果有人識貨,便會看得出,這些黑色戰馬便是項家馬場最有名的“黑烏星”。那麼這些武士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騎着黑烏星的武士,必定是項家最精銳的“黑星軍”。
前面的馬車中坐着一個老人,正是被新近鎮西侯,項家家主項檁尊稱爲柳叔的老者,後面的幾架馬車用黑布遮蓋,也不知道裝着什麼,但看着護衛們若即若離的嚴肅眼神,想來必定是十分貴重的東西。
走上坡道,已經能夠看見項海東的莊園大門,所有人便先瞧見了在門前舉石鎖的兩個少年。
護衛們彷彿亙古不變的神情,在這一刻忽然齊齊動容,每個人眼中,都出現了一絲難掩的驚訝和……震撼。
就算是在戰場上面對數倍甚至數十倍於己的敵人,這些項家的頂級護衛們也不曾出現過這種表情。
馬車忽然停住,最前面的車廂門簾被掀開,柳叔從車上走了下來。望着不遠處兩個身影,看着他們手中舉着的比他們身軀幾乎還要大的石鎖,渾濁的老眼驀然迸發出了奇異的亮芒。
四鈞……一百二十斤,五鈞……一百五十斤。這等重量,不論對於柳叔還是他身周護衛來說,都是一個極其微不足道的數字。但問題是舉着石鎖的人卻是兩個六歲的孩子,這就不得不令他們感到震撼了。
柳叔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心想上次見到虎子,他最多才舉起二十多斤,這才一年的時間,就能舉一百二十斤了?這是什麼樣的成長速度!
令他感到更加疑惑的,則是那個看起來比虎子矮小的多的孩子,竟然舉着一百五十斤的石鎖不說,看神情竟似還十分輕鬆。
這個孩子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