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霸道總裁
一個緬甸人竟然成了我們中國城市的女首富,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但是我瞧了瞧阿幼朵,小妮子臉上的表情卻沒什麼變化,像是早就知道這個消息了一樣。
“不,”巖麗搖了搖頭,又道:“我是佤族人,而我的戶口在中國。”
巖麗依舊笑着,但是她的笑容看上去有些苦澀。
我想我多少能理解她的意思了。
自打我來到臨滄,加入了李獨眼這個公司以後,多少惡補過老緬那邊的情況與歷史。巖麗的故鄉佤邦,位於緬甸聯邦北部,名義上屬撣邦管轄,實際上,從他們的領導人到人民羣衆,絕大多數都是佤族人,和緬甸當局很是很不對路的,私底下的擦槍走火的摩擦從未間斷過。
雖然表面上撣邦還處於緬甸政府的管轄之下,但是實際上已經是獨立的自主國家了。分裂和統一的矛盾,其結果就是永遠不斷的混亂。若不是如此,李獨眼的公司也不可能把作爲緬甸經濟命脈的翡翠礦脈,堂而皇之的運回國內來。
現在看來,從佤邦走出來的巖麗,她在中國賺的錢,多多少少都運回佤邦支援父老鄉親們的“獨立”大業了,而她不惜代價弄出來的神丹,肯定也是運回去救援他們的子弟兵了。
難怪巖麗說她和李獨眼有業務往來,原來是在老緬的土地上結下的交情。
“沒想到啊,沒想到,女師父你竟然是民族主義戰士。”
我用略顯誇張的腔調說着,我記得佤邦人想從緬甸獨立出來好像已經鬧了多半個世紀了,於是在自己的心裡自動腦補了一下佤邦人民的苦大仇深,以及對佤邦獨立的渴望。我心裡想着,想要和巖麗處好關係,從這事兒上入手估計很可行。
不過,在我甩出了這麼一頂高帽子之後,巖麗的表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臉上還是掛着散不去的憂慮。
難道是我剛纔的馬屁劑量不夠猛?還是說佤邦那兒的形勢不容樂觀呢?我定了定神,又想了一套說辭。
“巖麗師父,你不用擔心。當年*靠着小米加步槍,都能從國民黨的手裡奪取天下,佤邦人民正義的獨立戰爭,一定會成功的!”我用幾乎是唸詩朗誦的口吻說道,差點真的被自己話裡的那股正氣而感染。
我這演技真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小金子,”巖麗的話音變得有些疲累,“你有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句話?‘最勉強的和平都勝過最正義的戰爭’。”
這句話的意思顯而易見,我也不止一次的聽人提起過。但是今天卻從巖麗的嘴裡說出來,我就覺得有些古怪。你既然不願意看到戰爭,那又爲何還要爲戰爭提供金元支持呢?
巖麗說完之後就不吱聲了,她又給自己的高腳杯裡倒了一點紅酒,然後一仰脖子將杯子裡的紅酒一飲而盡。
“走吧,我們去看看你那個朋友。”巖麗優雅的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然後一步當先的往套房門外走了過去。
“時間都這麼晚了,還去看什麼呀?讓他們睡一夜也好。”開始我還指望巖麗說的是邱運楓他們,連忙說不用。
“讓你走就走唄!廢這麼多話幹什麼?”阿幼朵走到我身邊說了一聲,然後抿嘴想了一會兒,又低聲說道:“來酒店之前,我看過你那個胖子朋友,他的情況好像不大好。”
“你說狗根子?”一提到狗根子,我有些慌了。跟這一老一小兩個巫女折騰了一晚上,我差點把狗根子給忘了。
我們緊跟在巖麗的身後,直接走到了酒店的大堂裡,然後一拐彎徑直往外面的停車場走了過去。
巖麗的座駕是一輛寶馬x5,這車放到現在也許算不了什麼太好的車,但是在那個年頭,這麼一輛車和現如今的法拉利啥的也有的一拼,反正我當年在昆明都沒看見過,只能在雜誌上過過眼癮。
不過有了之前的四星級酒店打底,一輛寶馬車已經不能讓我驚歎太多了。我爬上車子的副駕駛,沒來由的想到了我那輛二手的金盃。
我師父以及南璃師孃,都是那種不追求物質享受的人。我師父就不說了,一件打滿了補丁的破袍子穿的那叫一個不亦樂乎,吃上面也不在意,雖然愛喝酒吧,但是超市裡塑料瓶裝的那種便宜貨,再加上點花生米就夠他老人家樂呵一下午的了。
至於我南璃師孃,堂堂一個花苗人的聖女,每天只是粗茶淡飯的,衣服也就是普通的土布褂子,連苗族女子最愛的銀飾也很少看到,那叫一個典雅脫俗。
“也難怪師父他老人家最後是和南璃師孃在一起了,畢竟兩個人風格相符,巖麗女師父的煙火氣太重了。”我環顧了一下車內的豪華配置,不由得的暗暗想道。
既然說是要去看狗根子,我原本以爲巖麗會直接把車開到城南的李獨眼的公司裡去,誰知道一出來停車場,她就徑直往城北的方向開了過去。
車停了,“巴拉拉ktv”幾個霓虹大字,把夜空也暈染出了一絲迷醉的色彩,現在的時間是凌晨十二點,沒想到從晚上八點多,我帶着邱運楓他們準備來夜探ktv,一晃小半天的工夫都已經過去了。
“巖麗師父,咱們怎麼又來這兒了?”我有些不解的問道,我已經知道巖麗的資產頗豐了,大酒店和豪車都見識過了,難不成大晚上的她還準備帶着我把她在臨滄城裡的產業全都看一遍嗎?
剛纔阿幼朵說狗根子的情況好像不大妙,現在我哪裡有這份閒情和時間跟着她滿城的亂轉呢?
“走。”巖麗並不搭理我,她一招手,鎖上了車子的電子鎖,然後邁着大步直接往ktv的門廳裡走了進去。
好一個幹練的女強人啊,我心裡暗暗想着,也許現在的樣子纔是巖麗往日裡的常態吧。
“你的朋友就在這裡。”阿幼朵說着,也大步跟了上去。
雖然不知道明明被我鎖在宿舍牀上的狗根子爲什麼會出現在ktv,我還是三步並作兩步的趕上去。
在這個時間段,已經沒有新的客人來了,所以ktv的大廳裡顯得有些空空蕩蕩的,只有兩個小姑娘在櫃檯後面待着,我看看她們的樣子,要不是四周震天響的乾嚎聲,估計她們立馬就能睡着,幹這份工作也真是辛苦。
“巖,巖總!”
一個還算清醒的小姑娘發現了剛剛走進大廳的巖麗,嚇得聲音都有點發抖了,她連忙用胳膊肘使勁一搗自己身邊的同事,然後一臉緊張,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就像見了貓的小耗子。
而她的同事從瞌睡中驚醒過來,一看到巖麗,嚇得深深的埋下了頭,看都不敢看巖麗一眼。
我想了想我那羣只會聊天打屁拍馬的名義上的“手下”,再看看ktv裡這兩個小姑娘,不由得對巖麗更多了一絲佩服。
真是太有氣場了。
不過巖麗似乎並沒有在意這兩個員工在上班時候打瞌睡的事,而是淡淡的問道:“小吳在嗎?”
“在,在,在。”小姑娘一邊回答一邊把頭點的像是小雞啄米。
得到了答覆的巖麗,頭也不回的往ktv的深處走了過去,而我和阿幼朵也連忙跟了上去,盡到了跟班的本職。
“噓”我的身後傳來了那兩個小姑娘舒了口氣的聲音,看樣子這一兩句話的工夫把她們嚇得不輕。
巖麗有這麼恐怖嗎?我有些好奇。
“下次再讓我發現你們在工作的時候打瞌睡,就給我走人吧。”巖麗頭也不回,腳下的高跟鞋踩得那叫一個響,但是話音已經飄到了後邊。
“對,對不起。”兩個小姑娘戰戰兢兢的聲音從我的身後傳了過來。
現在的巖麗,和之前那個滿臉是笑的她簡直就是兩個人啊。事業型女性還真是厲害,也難怪巖麗能攢下這麼一大份家業了。
“女師父,這麼晚了,打打瞌睡也是在所難免啊,她們出門在外打工也不容易。”
我的潛臺詞是想問巖麗她是不是太嚴了一些,我也是出門在外謀生的,知道那兩個小姑娘的辛酸。
不過我的話還沒說完,走在前頭的巖麗就開口了。
“我給她們發工資,她們就得按照我的要求做好工作。在外面闖蕩的人哪個是容易的?我給出的待遇是臨滄同行業最好的,她們幹不好,那就把機會留給別人吧。小金子,盲目的心軟與善良並不是一件好事。”
這句話說的好像很有哲理,我剛想細細回味一下,身前的巖麗又說話了,不過這一次聲音降低了好幾度。:
“當年你師父就因爲心軟而吃過大虧,你要引以爲戒。”
喲,看樣子又有故事啊。我心底裡的好奇因爲巖麗的這句話,再度熾熱了起來。而我一側頭,竟然發現在阿幼朵這個小妮子的眼中,八卦的火焰也在熊熊的燃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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