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結果,我這一聲呵斥沒讓吳老真人有一點反應,這老傢伙心性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我也算罵的難聽了,他卻仍舊滿臉的微笑。甚至於,他笑的很親切。
聲音嘶啞、陰沉,吳老真人淡淡的說道:“小木……你太着急了。這一點跟你爺爺差了太遠了,看樣子你還得經歷一些事纔會成熟。”
這傢伙的冷靜,反倒讓我有些暴躁和不安起來。我瞬間從這傢伙身上感覺到了一股濃濃的可怕氣息,不過話既然已經出口,現在哪裡還有反口的餘地?
我後退了一步,口中已經念起了招五鬼之咒。同時對吳老真人冷喝道:“若你不肯說,那就不要再廢話了,我沒心思跟你浪費時間。”
吳老真人搖頭,似乎顯得極其的無奈:“小木啊小木,這樣子你是會吃苦頭的。你比你爺爺如何?你爺爺都已經選擇了退隱,你卻何必執着呢?我跟你爺爺也算是故交,真的不忍心看你這樣,要不還是聽我一聲勸吧。”
“你住嘴。”他一口一個你爺爺,口氣還說的像是個長輩一樣,我已經聽不下去了。前兩天還想要我的命呢,現在卻來認親戚?
結果可嫣、雪柔、李萱三鬼似乎感覺到了我情緒的波動,不等我發令,三鬼已經臉色一沉,身上戾氣暴漲就朝着吳老真人撲了過去。
很明顯,我跟吳老真人交手是在所難免了。
此刻三鬼雙眼血紅,一出擊已經火力全開。李萱再度穿上了血衣,跑動間,那地上留下了一行血腳印。雪柔戾氣暴漲,此刻似乎已經找回了當日她做替生娘那時的霸道架勢,小嘴裡哼着曲子,引得四周陰風大作,厲鬼悽嚎,而可嫣則化作了一道紅影直接朝着吳老真人飛躥。
就三鬼此刻的模樣,對面無論站着是誰都肯定要抖上三抖。然而,那吳老真人看着三鬼撲進,卻仍舊面帶笑容。接着他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手中一直託着的那奇怪的法器終於動了。
猛的甩開那奇怪法器的外殼,那居然是一把巨大的法劍。法劍一出,頓時間陣陣道光。那吳老真人一臉無奈模樣,緊握着法劍,猛的一斬,我立刻就聽到跑在最前頭的可嫣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哀嚎。
還沒完呢,可嫣哀嚎了一聲之後接着李萱和雪柔同時一聲哀嚎,隨後就如同三片樹葉一般的倒飛了回來。那吳老真人再度對着我嘆氣:“小木啊小木……我說過你會吃苦頭的,你怎麼就不信呢?”
我眼睛已經紅了,因爲這時我清楚的看到那吳老真人就一劍居然就打得可嫣他們魂體潰散,渾身都是猙獰的傷口,此刻竟有一種隨時都會魂飛魄散的趨勢。
我沒有想到這傢伙本事居然會強,更沒有想到可嫣他們在他面前居然會如此的不堪一擊?不過現在已經破罐子破摔,本來就已經不共戴天了,認慫難道就有用?眼見可嫣他們倒飛回來,我已經劃破了手指,飛速的將可嫣接住,隨後手指的血已經不要錢的朝着可嫣的嘴裡流。
吳老真人顯得更加的無奈了:“小木啊小木……我都說了你不行的,你怎麼就是不信呢?現在還拿血來餵你的小鬼,已經來不及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又朝我走了兩步,手繼續捻動着手中那把法劍,就好像是在跳舞一般,動作輕盈。見此一幕,我突然冷笑了起來:“橫豎也就一個死,不過我今天縱然死,你也別想好過。”
“小木……我真替你爺爺感到難過,他如果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只怕會很痛心吧。”說到這裡,吳老真人手中的法劍突然猛的一劍再度揮下,嘴裡還念起了咒語:十方乾坤,萬道法門,破。
破字一出,一道比剛剛更加猛烈的法光對着我和可嫣就招呼了下來。那法光之猛烈,顯然不可抵擋,如果招呼到我們身上,只怕是我也會跟着一起喪命吧。
就在這時,我腦海裡面閃現出了一道咒語。當即已經用手指頭的血在可嫣的額頭畫下一個巨大的半圓形符號,這半圓形符號一畫完,我體內的精血瞬間就好像被一臺抽水機給抽走了一般,頃刻之間傾瀉一空。
而可嫣身上戾氣暴漲,竟然閃現出了刺眼的血光。
“瘟神臨世。”當我喊出這幾個字的時候,可嫣身上的血光竟然迅速的朝着吳老真人的方向蔓延,就好像潮水一般,擋都擋不住。這就是五瘟之潮,一旦被五瘟之潮淹沒,輕則瘟疫纏身,重則魂飛魄散,無論是人是鬼亦是如此。
見到五瘟之潮,吳老真人的臉色終於微微的變了一變。但是,他臉上仍舊帶着那種輕蔑的笑容。隨後他手中的法劍猛的斬下,竟然化作道道法光,接着這些法光就如同洪水一般居然將五瘟之潮反衝了回來,漸漸朝着我們這邊退散。
我心有不甘,眼見五瘟之潮退散,想再度施法卻已經有心無力,剛剛這瘟神臨世幾乎耗盡了我的精血,此刻連動動手指頭也做不到。
終於,五瘟之潮完完全全的被吳老真人那把法劍所爆發的法光給吞沒了。接着,那吳老真人居然再度將法劍揚起,對我輕喝道:“小木……原本我還想放任你繼續成長的,好歹保住你們五鬼世家最後的血脈,但是你身上戾氣太重,消不掉了。所以,今天當着三大世家的面,我準備做一回好事,替他們清理一下你這個邪派。”
我見到五瘟之潮居然被他輕鬆的化解,心也徹底的寒了起來。這吳老真人究竟何許人也?他的本事已經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夠比的,也不是顧旋道長等人能夠比的了,可以說,我跟他完完全全不是一個等級。
此刻聽到他對我已經起了殺心,我的心中冰涼頃刻之間又化作了不甘。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全是拜他麼所賜,好不容易活下來,結果又是這樣的結局,怎能讓我甘心?
我咬緊牙關,突然間什麼也顧不上了,突然再一次割開了自己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