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雄偉的福船緩緩靠岸,朱瞻壑一眼就看到了船頭站立的朱高煦與漢王妃。
“兒子!”
朱高煦看到碼頭的朱瞻壑時,也是興奮的大叫一聲,船還沒有停穩,他就已經從船上跳了下來,一把抱住朱瞻壑激動的大笑連連。
朱瞻壑也十分激動,緊緊的抱着父親寬闊的肩膀,他現在比朱高煦還要高一點,但卻不像朱高煦那麼壯,畢竟他可沒練過武。
興奮過後,父子二人這才分開,這時跟在朱瞻壑身後的常思寧和孫若微也帶着兩個孩子向朱高煦行禮,畢竟常思寧自從嫁給朱瞻壑後,還沒有見過朱高煦,所以這次當然也要前來迎接。
朱高煦看到兒媳婦也誇讚了幾句,隨後就抱着朱瞻壑與常思寧的兒子不撒手,小傢伙名叫朱祁銘,還是朱瞻壑寫信,請朱高煦親自取的名字。
不過小傢伙第一次見朱高煦,被這位祖父兇惡的相貌嚇的不輕,最後竟然哇哇大哭起來,惹得剛下船的漢王妃十分心疼,急忙上前把孩子接了過來。
“瞻壑!”
正在這時,只見張忠也走了過來,顯然這次朱高煦回來,是由他率領着海軍護送。
朱瞻壑見到張忠自然也十分高興,當即上前將他拉了過來,將妻子兒女也介紹給他。
碼頭上不是說話的地方,朱瞻壑也早就準備好了接風宴,本來朱瞻壑想叫張忠一塊去的,但張忠卻藉口自己要安排船隊的事務,說什麼也不肯去。
其實這也正常,畢竟朱瞻壑一家團聚,他和朱瞻壑關係再好,也是個外人,實在不方便參加這樣的家宴。
朱瞻壑對此沒有辦法,只好讓自己的屬官李齊招待張忠等人,自己則陪着父母回到住處。
接風宴上,朱高煦雙手抱着孫子,小傢伙被漢王妃哄過後,現在已經不怕朱高煦了,甚至還敢揪朱高煦的鬍子,惹得他也是哈哈大笑,還拿出禮物哄小傢伙叫自己祖父。
當然朱高煦也沒有厚此薄比,對孫若微生的孫女,朱高煦也準備了不少禮物,不過小丫頭膽子更小,一直躲在孫若微身後不敢出來。
接風宴上一家人其樂融融,朱高煦和朱瞻壑都十分默契的沒有聊正事,只是說了一些家務事。
等到吃過飯後,漢王妃和常思寧、孫若微帶着兩個孩子去後面說話了,客廳中也只剩下朱高煦和朱瞻壑父子二人,連下人都退了出去。
“瞻壑,你皇爺爺是怎麼去世的,把經過給我詳細的講一遍!”
朱高煦這時收起笑容,然後問起朱棣去世的經過。
“是,當時是皇爺爺最後一次北征,本想滅掉瓦剌的脫歡,卻沒想到還是被對方跑了,但也取得一些戰果,可是在回來的路上,皇爺爺忽然染病,剛開始還不重,可是後來……”
朱瞻壑把當初朱棣病逝的經過,以及他們密不發喪,悄悄派人通知朱高熾,直到最後回到京城才宣佈朱棣駕崩的經過詳細的講了一遍。
朱高煦靜靜的聽朱瞻壑講完,臉上也並沒有露出太多悲傷的神色,畢竟他在天竺得到消息時,也曾經痛哭過幾場,現在過了這麼久,心情也早就平復了。
只是在聽完朱瞻壑講完後,朱高煦這才長嘆一聲道:“父皇一輩子都在打仗,最終倒在戰場上,倒也死得其所,日後我要是死了,也希望能像他一樣死在戰場上!”
“父親您現在還年輕着呢,千萬不要說這樣的話!”
朱瞻壑急忙勸道。
“年輕?我只比你大伯小兩歲,可他不也沒了嗎?” 朱高煦這時忽然露出幾分悲傷的表情道。
“父親您什麼時候知道的這件事?”
朱瞻壑也嘆了口氣,隨後這才問道,畢竟朱高熾駕崩的消息也纔剛傳出去不久。
“在我們抵達蘇州的時候,當時在碼頭上買了不少報紙,許多報紙上都在報道你大伯駕崩的消息。”
朱高煦也嘆了口氣回答道。
當他剛得知朱高熾駕崩的消息時,也是不敢相信,甚至懷疑是不是假消息?
可當他看了許多份報紙,每份報紙上都在寫朱高熾駕崩的噩耗時,他也不得不相信,父親纔剛駕崩,結果剛登基的大哥也走了,這對朱高煦來說,也是一件十分難以接受的事。
“父親,大伯的死有隱情!”
朱瞻壑忽然神情嚴肅的道,然後就把朱高熾的死因詳細的講了一遍。
“不可能,大哥他怎麼會沉迷女色,又怎麼會用房中藥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朱高煦聽到一半時,卻忽然打斷朱瞻壑道,因爲朱瞻壑講述中的朱高熾,完全和他印象中的不是一個人。
“父親您有所不知,自從大伯登基之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有時連我都懷疑他是不是以前那個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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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壑苦笑一聲,他知道朱高煦有點難以接受朱高熾的變化,但這些都是事實,必須要讓朱高煦知道。
只見朱高煦這時深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這纔再次開口道:“你繼續說,把你大伯登基後的變化詳細的講一變,我倒要看看,他能有多大的變化?”
“是!”
朱瞻壑答應一聲,又繼續講起朱高熾登基後的所做所爲,包括遷回南京,甚至要重啓海禁等。
朱高煦聽後也是眉頭大皺,他以前和朱高熾雖然有不少矛盾,但在他印象中,朱高熾一向都是個仁厚君子,卻沒想到在登基後,他竟然這麼胡作非爲,如果朱棣還活着,恐怕會被他氣死。
最後朱瞻壑又講到朱高熾沉迷後宮,以及朱高燧往宮裡送美女,並且還講了朱高熾的死可能與房中藥有關,而這藥也是朱高燧送的。
聽到這裡的朱高煦也終於坐不住了,當即一拍桌子怒道:“又是老三!我就知道他狗改不了吃屎,不管他承不承認,大哥肯定是被他害死的!”
“父親息怒,三叔的確是害死大伯的最大嫌疑人,但他一口咬死說,房中藥是大伯主動向他要的,現在我們沒有證據,也沒辦法將三叔定罪。”
朱瞻壑說到最後也露出無奈的表情。
“要什麼證據,明天我就到北京殺進他的王府,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在我面前嘴硬!”
朱高煦卻再次一拍桌子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