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必經路

救命,她不能呼吸了,誰來救救她?

救命……

救命!

“啪”睜開雙眼,混沌的腦袋慢慢變得澄明,渙散的眼神也漸漸聚焦。原來是做夢啊,還以爲真的掉進水裡了呢!往上拉了拉被子,天氣真冷!冷空氣的突然到來,真讓人措手不及,唉,真想不去上班,就賴在牀上!葉未央皺着眉頭深呼了一口氣,揉揉眼睛,心裡暗歎這怎麼可能,於是習慣地往牀頭伸手探去,想去拿鬧鐘看看現在幾點了。

“醒了?”一道不應該出現在她房間裡的男音響起。

將醒未醒的葉未央雙眼朦朧地朝聲源看去,一張陌生的男人臉出現在她的上方,男人腦後是一圈白亮白亮的日光,莫不是天使?

嗯,她果然還在做夢!算了,這麼冷的天氣,就算遲到,主管大概也會體諒的吧,她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意識,慢慢地,她又陷入黑暗當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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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穿越,或許是人生的必經之路,就如同高考之於考生,否則,爲何那麼多人齊刷刷的都去穿越?好吧,你們猜對了,她葉未央也踏上了穿越之路,隸屬於空間穿。

這個泰華王朝,不屬於任何一個她所認知的朝代,由此,她知道自己穿越到另外一個空間去了。佛說: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她不知道被拋到哪朵花哪個菩提去了,但她知道的是,此後無論多少年,她都不會在她原來的世界裡留下任何可尋覓的痕跡。

這個泰華王朝,是個女權社會,女權在這裡的地位僅此於神權。這裡說話一言九鼎的是女人,權勢滔天的是女人,指點江山的更是女人。即便是在這個幾乎隱蔽在世界的角落的小山村,地位最高的也是叔婆。

然而,女人的身份並沒有給她帶來多少好處,因爲她是來歷不明的外人,在閉塞的小山村裡,排外思想異常嚴重。那個滿臉褶皺的叔婆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她,無情地說她是上天賜給湖神的祭品,要把她扔回湖裡,天知道她剛從湖裡被人撈起來。

不過,又因爲她的女人身份而讓她免於一死,代價是,她要娶村長的兒子爲夫!

葉未央嘴裡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坐在小河邊發呆。下午絢爛的陽光照射在清澈的河水上,顯得波光粼粼,小河很安靜,河水來自上游的一座湖,是個爲了灌溉村裡的農田而挖出的人工河。那湖,她幾天前曾經泡過,足夠凍死人!

身後響起輕微的腳步聲,像是怕驚動她而刻意放輕力道,但她不用回頭還是很輕易地知道來人是誰。會這樣體貼對她的,只有他——村長的兒子,她未來的夫婿。

“來了?”她沒有回頭,只是懶懶地開口,嘴上叼着的狗尾巴草一搖一搖地,顯得她吊兒郎當。

“嗯,晚飯時間快到了。”來人站在她身邊,像是在等她起身。

“嗯?這麼快?我不是剛吃過午飯嗎?”難道她已經在這河邊消磨了一下午的時間了了?

“午飯已經過去很久了,你在這裡坐了一下午了。”

無聊地咂咂嘴,葉未央回頭往上望,一手拿下嘴裡的狗尾巴草,朝站在她身邊的男子招招手,笑着說:“別忙,我還不餓,你陪我坐一會兒。”

泰華王朝的男子,身份比女子低,即使他們身體比女子強壯,也只能依附於女人,因爲泰華王朝的法律明文規定,男子是女子的從屬,不得有任何逾越的行爲。

這裡的女人同樣或柔美或嬌小,這裡的男人或強壯或粗獷。但女人說話時,男人必須安靜;女人坐着時,男人必須站着;女人生氣時,男人必須溫順。因此,這個健壯英俊的她的未來夫婿,如溫順的小綿羊一般站在她的身邊,等她起身,接她回家吃飯。但葉未央卻笑着要他坐在她身邊陪她,妻子說的話,不可以不聽,他聽話地依言坐下。

葉未央一手托腮,藉着絢爛金燦的陽光,微笑着打量着她的未來夫婿。嗯,好看!五官俊朗深邃,膚色健康,而且身材健壯,不粗短不瘦長,有厚實的胸膛提供足夠的安全,有健壯的雙臂能將她打橫抱起,只是,唯一的缺點是……名字不夠好!

葉未央玩味地拿手中的狗尾巴草在他臉上掃來掃去,擺明了是在調戲他。

“嗯……長得這麼好看,可惜名字居然叫阿牛,唉,要是叫別的名字多好啊。”

阿牛看着葉未央失望地搖搖頭,略微皺眉地別開臉,也躲開那根在他臉上掃來掃去調戲他的狗尾巴草,他們還是未婚夫妻,這樣做不合適。

他活了二十五年,從未覺得自己的名字有什麼不妥,不過是個代號,方便別人叫喚自己,有什麼差別嗎?但是看她這麼失望的表情,他第一次很討厭自己的名字,甚至埋怨母親爲何要爲自己取這麼個醜陋的名字!

在情愛方面,這裡的男人是屬於被動的一方,這個讓葉未央覺得很新奇。看着阿牛羞澀地別開臉,臉頰有不正常的微紅,很是有意思啊。

可即便是這樣,也不代表她願意娶他!娶男人?好吧,這種情況,她曾經在很無聊的時候幻想過,但是,不代表她真的能接受,而且是在完全不顧及她的感受的情況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當她冷冷地拒絕那個萬年面癱叔婆的要求後,這裡的村長,阿牛的母親就是用這話堵她的。他有父母,那她的呢?而媒又是從何而來?可她只冷哼了一聲便被阿牛扯住,推到身後,然後看着阿牛恭順地答應。

阿牛說,這是讓她活下去的唯一辦法,她說不想以犧牲他的幸福來換她的活命,他卻說不介意,然後羞澀地低下頭,害她硬是將嘴邊的“我介意”三個字給吞回肚子裡去!

阿牛不安地曲捲手指,一會兒鬆開一會兒縮緊,不知道葉未央到底想幹什麼,這個女人的心思很深很奇特,他不懂,這個天神送來的女人。

“阿牛……”

“嗯?”

“謝謝你從湖裡撈起我……”

“不用謝。”

“謝謝你爲了救我委屈自己要嫁給我……”

“不……”委屈。

“我不能這麼自私。”葉未央回頭,笑道,“我一定會想個辦法還你自由。”說完起身,朝阿牛伸出手,如修養極好的紳士。

阿牛怔怔地看着葉未央,夕陽西下,落日前最美麗的光芒照射在她的臉上,這個他最先發現的女人,帶着讓他難以抗拒的笑顏,卻說着令他難過的話。

其實,一切都是他的私心。他從落月湖裡發現了她,撈起了她,如同得到墜落凡間的月之仙,他的心淪落地很快。是的,他不知羞恥,他沒有男子該有的德行,他瘋狂地想將這月之仙據爲己有。是他去求母親想辦法逼她娶他的,是他去求叔婆讓她沒有退路的,一切都是他,但是她卻總以爲她委屈了他。

指節發白,他乾澀地問:“你……就這麼不願意娶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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