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旱海,死亡荒漠,死寂而又沉悶,永恆不變的蒼涼。
在這片死寂的荒漠之下,不知埋藏了多少真相,亦不葬了多少天驕屍骨。
天地之間,唯有一道孤獨沉寂的身影,靜立於這片亙古的荒漠中。
雲塵眉頭緊皺起來,封天鎖天,更是鎮壓神念,幾乎難以窺視分毫,就算是老妖的時空之力,在這片荒漠深處,亦是被這些密密麻麻的奧義之禁阻隔。
“老妖,可曾窺視到奧義之禁的源頭嗎?哪裡或許就是封印天之頭顱的地方。”
時空妖靈的靈魂劇烈顫抖起來,差點沒是魂飛魄散,對於雲塵的作死行徑,已經是徹底無語了。
想想經歷過了吞天獸,天之頭顱亦是沒什麼好驚恐的。
可是沒辦法,慫啊!若在巔峰時期,天之化身根本難以奈何他。
但現在是一個妥妥的殘廢啊!這小祖宗的作死程度,已經到了非人的地步。
罷了,罷了,反正已經簽訂了契約,大不了就一起死吧!
“雲小子,奧義之禁來自荒漠之下,但具體是多深,我是窺視不到。”
“亦不知道下面有多少危機,小子,你可考慮清楚了。”
“一個弄不好,咱們的命可就全部交代了。”
時空妖靈明知道是勸不了雲塵,但依舊還是想要嘗試一下,畢竟沒人真的想死。
“果然是地下麼?”
“老妖,如今的局面,我還有的選擇嗎?”
“放心,我還有一朝大殺器,如果天之頭顱敢露出一絲殺意。”
“大不了掀翻無極境,將一切全部給打爛了。”
雲塵內心亦充滿了無奈,如果有選擇,自然不會去面對天之頭顱,就算是面對吞天獸,他也沒有感覺到這樣的緊迫感。
九世征戰,宿命延續,戰了整整九世的歲月。
這是一個宿命中的死敵,但眼下只能一試了。
盡人事,聽天命。
一念至此,雲塵身影劇烈的旋轉起來,宛若是高速旋轉的鑽頭,周身寂滅之力覆蓋全身,形成了無比強勁的氣流。
沉寂萬古的荒漠,傳來了無盡恐怖的震動聲,雲塵宛若是穿山甲一般,快速的沒入地面之中。
百丈。
千丈。
萬丈。
十萬丈。
越是往下,其阻力就是越大,下面的壓迫感越強,壓力也是越來越大。
二十萬丈,雲塵周身寂滅之力消耗一空,陡然感覺到了身軀傳來一陣失重感,一股磅礴無盡的吸力傳來。
如同陰陽逆轉,乾坤逆亂,星河倒流,時空轉換,陷入了無窮無盡的混沌深處。
亦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當雲塵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覺得是一陣眩暈,周身痠痛無比,筋骨似要散架一般。
頭頂蒼穹,羣星閃耀,一顆有一顆古老的大星懸浮漆黑冰冷的虛空,其數量有着三百六十五顆,正是暗合大周天之數。
周天之數的大星上,一條條長不知幾千萬丈的漆黑鎖鏈洞穿而下,瀰漫着一股來自歲月盡頭的恐怖氣息。
鎖鏈上懸浮着密密麻麻的道印,每一道都是懸浮着浩瀚無盡的氣息,宛若是大道直觀的體現。
“嘩啦啦!”
一陣鎖鏈晃動的聲音傳來,一股讓人心悸的恐怖氣勢瀰漫而出。
煌煌無盡,如天親臨,似道顯化,又如天地至高鐵則意志。
衆生顫慄,萬靈驚恐,乾坤崩碎。
雲塵入目一觀,面前一個巨大無比的血色頭顱浮現,其巨足有幾千萬丈,宛若山嶽一般,讓人無法直視。
縱然是一顆顆太古大星,在這尊頭顱的面前,亦是顯得渺小無比,三百六十五條粗大的鎖鏈,還沒有頭顱上的髮絲粗。
頭顱通體血色,更是覆蓋着無數巨大的鱗片,上面生出了天成的紋路,額上一對衝天的尖角,宛若是兩柄能夠撕裂天域的利刃。
那一雙巨大的血色眼睛,裡面密密麻麻的生出了億萬道符文,夾雜着驚人恐怖的威懾,似一念碎乾坤,一念破寰宇。
蒼天之首,霸絕萬古,橫壓當世。
縱億萬古紀,始終不朽。
眼前的赫然就是蒼天之首,一個不知被封印了多少歲月的天之頭顱,一個讓世間萬靈最忌憚的存在,乃是天道化身。
雲塵在他的面前,渺小的就如同是一粒塵埃,光憑氣勢就能將雲塵碾死億萬次。
“終於見面了,九世輪迴,九世征戰。”
“強如天道化身的你,依舊是被人鎮壓於此。”
“我該如何是稱呼你呢?”
雲塵身臨虛空,擡首仰望,神色坦然無比,充滿了平靜,就如同對闊別多年的老友一樣。
無論如何,終究是要面對,無論如何也逃避不過去。
或許只有蒼天才能真正解開自己心中的疑問,關於九世輪迴真正的秘密。
死亡並不恐懼,恐懼的是不敢直面死亡。
這一刻的雲塵,內心沒有恐懼,而是坦然無比,大不了就是一死。
“該是你履行契約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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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化身,天之血,交出來吧!”
“不要妄圖欺騙吾。”
沉悶,冰冷,死寂的聲音在虛空迴盪,伴隨着無比驚人恐怖的威懾,宛若來自萬古天地的永恆主宰。
“履行契約,你做夢了吧!”
“我雲塵前世今生,從不知道什麼是履行契約。”
“今天我前來直面你,就沒打算活着離去。”
“要命一條,履行契約,絕不可能。”
雲塵嘴角掛着一抹冷笑,反正已經與其鬥了九世,也是征戰了九世,縱然回憶不起昔日的一切。
但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無非就是生命印記破滅,永遠消弭天地中罷了。
當不懼死亡,一切亦是沒有任何可怕的。
“收起你的小心思,你以爲不怕死。”
“吾就難以奈何你了嗎?”
“吾與你誓必有一天要清算清楚。”
“今天你前來,無非是想借助吾之力。”
“沒有吾,你絕難活的離開這裡。”
血色頭顱出聲,宛若是永恆的主宰一般,可是宿命的九世交纏,唯雲塵能夠親手打破這裡封印,才能讓他真正的出世。
鎮壓萬古,絕非偶然。
“呵!你的說一點也沒錯,可是你似乎忘記了一點。”
“我根本就沒打算活着出去呢?”
“不管我跟你糾纏幾世,但是今朝吾與你的殘軀搏殺,亦不是一次了。”
“大不了拉你一起陪葬。”
雲塵根本就是無所畏懼,管你是蒼天化身,還是什麼玩意,如果不能合作,那就一起死。
大不了將無極境掀個底朝天,讓他們的一切全部見鬼去。
“殺吾,你妄想。”
“當今世上,能封我的人有,但能殺吾的,還沒有出世。”
“你雲塵將來或許能殺吾,但絕不是現在。”
蒼天之首的聲音沉寂而又冰冷,與雲塵糾纏九世,很是明白雲塵有多麼的可怕,這九世讓他的力量已經削弱到了一個極致。
證道弒天帝,唯有弒天。
“是嗎?蒼天,要不咱們試試。”
“聖殿的下面可是沉睡着吞天獸,不知道將其喚醒能不能弄死你。”
“自然現在沒到他老人家出世的時候。”
“可你認識這個嗎?”
雲塵微微一笑,掌心陡然是浮現出了一方青銅古盒,直接是呈現出了蒼天之首的面前。
“嘩啦啦!”
鎖鏈震動,大星移位,乾坤顫抖,黑暗冰冷的虛空呈現出了縱橫交錯的裂縫。
天之頭顱喘息如雷,崩天裂地,瞳中血色的符文不時的瀰漫,顯然了無盡的死寂中,顯然是畏懼這方青銅古盒。
沉寂,冰冷,寂滅,天地陷入了無窮的壓抑之中。
“怎麼,怕了,你不是說沒人能夠弄死你嗎?”
“若是我將青銅古盒開啓,你說會發生怎樣的事情呢?”
“我自然會徹底陪葬其中,但是我想無極境將被強行撕開,天地萬界,永恆破滅。”
“諸天萬界,三千大世,將全部淪爲一片死域吧!”
“蒼天,我有足夠的資本能夠拉你一起陪葬。”
“所以你最好別刺激我,因爲我這個人最受不得刺激。”
“一但受了刺激,我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拉人陪葬的事情,我也不是幹過一回了。”
雲塵嘴角掛着冰冷的笑容,鋒銳的宛若是天刀一般,心裡自然是百般不願的,可若真的被逼到那一步,只能是孤注一鄭。
“你……”
“不錯,這的確能夠威脅到吾,可惜除非你掌握九大禁忌本源,或許能夠開啓封印。”
“不然你只能威脅到吾罷了,記住,僅僅是威脅而已。”
“雲塵,收起你的小心思吧!”
“交出黑暗化身,天之血,吾或許會暫時考慮放下恩怨。”
蒼天之首快速的平靜下來,確實讓他驚悚了一翻,但沒有掌握九大禁忌本源,誰也打開不了封印。
裡面封印的東西,乃是一尊禁忌的存在,足以將自身抹殺的可怕存在。
能夠開啓唯一封印的鑰匙,早已經丟失萬古。
“蒼天,看來你沒把我的警告放在心上是嗎?”
“都說了,不要刺激我,爲什麼說實話你卻偏偏不聽呢?”
“的確我是沒有掌握九大禁忌本源。”
“但是我有這個啊!”
話落,雲塵的面孔笑容瞬息停止,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冰冷,左手掌心呈現出了一方晶瑩剔透的玉冊。
薄如蟬翼,神光奕奕,當接觸到青銅古盒的時候,竟然劇烈的顫動起來,散發出了九道截然不同的光輝。
“不可能……”
“住手,雲塵,趕緊住手。”
“你有什麼條件,儘管提出來,吾答應你便是。”
“前提是你先將吾從這個鬼地方弄出去。”
蒼天之首瞳中神光爆閃,巨大的頭顱劇烈的收縮起來,變成了約莫一丈左右,死死的盯着雲塵掌心的玉冊。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竟然是鑰匙,不要早在萬古前已經消失了嗎?
爲何會現世……
該死的,這件禁忌之物,爲何會落在他的手中。
九世征戰不休,每一世都敗在吾手中。
從無一世向這樣交流。
可今世一切真的變了,他竟然掌握着這樣的禁忌之物,或許真有一絲可能打破這宿命的輪迴。
如今又掌握了這件禁忌之物,豈不是更加的無法無天了,若無極境讓他安然逃出去,這天地之間,還有誰能奈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