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兄,那我們呢?”
慕千山看着雲塵,沒有往日的嬉皮笑臉,而是真正想要弄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
畢竟雲塵給他們的幫助太大了,又是指點修煉,又是給自己是靈魂誓約,甚至還有多次逃命的空間傳送符。
雲塵看了一眼,索性將他們之間的過往一一道明,甚至一向沉穩的葉玄也是聽聞他雲塵曾拜入過玄陽宗。
也是問了很多無數隱秘的問題,但云塵一一解釋,最終也是相信了雲塵的話,他們之間不僅僅是有關係,而且關係非同一般,生死相依的兄弟。
而且他們很清楚,雲塵根本就沒欺騙他們的必要,畢竟以雲塵的戰力可是碾壓靈無白與熬紫心的聯手攻擊。
甚至雲塵還以入夢之法指點葉玄的修煉,就連乾坤戰決也是雲塵親傳。
“無名老大,既然你殺過法老王,掀翻過雷霆秘境,鎮壓過黑暗,那麼你這三年潛藏在這裡,爲何不出面將海族給踏平了。”
“以你的戰力海族青年一輩還不得是碾壓啊!你若早點肯出手的話,我們也不至於這麼被動了。”
“如今深淵將要入侵,無名老大,我們可都指望你帶我們殺入深淵。”
“你可千萬不能在撒手不管了啊!海族我們勉強能夠抵擋,但是深淵……”
慕千山無奈的嘆息一聲,深淵一但入侵必將是一面倒的結局,人族根本就是擋不住,隨便出來一個帝尊,就能把人族給撕了。
“是啊!無名兄,深淵威脅太大,一但破開封印,必將全面入侵。”
葉玄也是沉默無比,深淵的威脅始終是人族上下的心頭大患,人族更是一盤散沙,既沒有鎮壓一切的帝尊,也無能撐起人族尊嚴的天驕。
但無名的出現,讓他們多少看見了一絲希望,他們很希望無名能夠帶領他們殺入深淵,縱是戰死也無遺憾。
“無名兄,一但開戰,人族能擋住深淵的腳步嗎?”
落飛到是沒有那麼盲目,而是心裡很清楚人族根本沒有抗衡深淵的資本。
“深淵入侵已成定局,這一點無人能夠更改,人族沒有力量能夠擋住深淵,若是此界中所有勢力全面聚集,或許還能有那麼一絲可能。”
“可惜如今就連人族也做不到同仇敵愾,上下一心,而是一盤散沙。”
“五年啊!整整五年的時間,可惜如果按照我當初發展的策略,或許高端戰力比不上深淵,但足以能將深淵的大部分軍團困在靈州,將損失減到最小。”
“但可惜終究是利益至上,根本不看長遠的發展,人族想要崛起,不是依靠一兩個人的力量,而是自身要強硬。”
“這一戰結果早已註定,人族必敗,九成九的機率會被深淵肅清,亡族滅種。”
雲塵微微嘆息一聲,王族終究還是王族啊!做不到真正全面革新,新的制度崛起怎能不流血,不踏着無數的屍骨。
陸幽冥,範統,終究還是沒有大局觀,也是破舊革新的意志。
雖然遺忘了自己,可是當初的策略沒忘吧!若能大力發展儒門,將兩大王族領地下屬幾百大洲的宗門全部拔除。
強行建立書院,或許一時艱難,但五年過去必將有無數的士子出現,哪怕就是十萬練氣境的士子,只要他們浩然正氣匯聚。
配合以大陣的效果,足以將深淵軍團腳步拖住,至於高端戰力自有對付高端戰力的辦法。
或許有人會找理由,海族的入侵打亂一切部署,還不是沒有大局觀嗎?
如今人族已到生死關口,對付深淵纔是最重要的,區區海族而已讓其搶佔人族地盤又能怎樣。
隱忍發展,以圖日後纔是正道。
就算絕古聖王也缺少統籌,比起自己的師叔真是差遠了,或許師叔正是看見此界沒希望了,纔會真正的離去吧!
三萬血腥軍團是能對深淵產生威脅,但還有更大的敵人需要對付,未來前往飄渺山,收拾羽化皇朝,手中沒有自己的力量怎能行。
深淵之戰,盡一份個人的力量,但絕不率領軍團插手。
如果真的抵擋不住,便將他們送往元洲界去,反正這些年也建立一座無界法陣,也算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至於跟深淵九大主宰當年簽訂的靈魂誓約,只怕現在已經失去了約束。
管不了,便不在去管,不會再去做無謂的掙扎與犧牲了。
“什麼,亡族滅種……無名兄……難道就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你曾鎮壓過黑暗……也殺過法老王……數次救我們於水火之中……”
“如果連你都沒有辦法,我實在想不到誰還能有辦法。”
慕千山的神情落幕至極,他也算看出了雲塵不願插手此事了,似乎對他們是失望至極,不然海族入侵他一直沒有理會。
三年征戰,海族屠殺了多少子民,又有多少領土落入海族手中,多少天才戰死。
究竟他經歷了什麼,讓他對人族徹底失望……
“胖子,我早已說過了,人族不是依靠一兩個人的力量能夠拯救的,我當初已經指出了人族未來發展的途徑。”
“可是沒人願意聽我的,如今這般現狀又能怪的了誰。”
“我一人力量終究有限,讓我帶你們去反@攻深淵,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別說我沒有能力了,就算是有這個能力我也不會去。”
“我之所以還留在這裡,正因爲這裡還有你們的存在讓我割捨不下罷了。”
“深淵入侵,我不袖手旁觀就算不錯了。”
雲塵抓起了桌上的酒罈,猛灌了幾口。
曾經一次次的拼命,一次次的搏殺,就是爲了給雲塵延續希望。
但是一次次的拼殺,一次次的捨生忘死,卻沒有達到真正預期的效果。
本想率領血腥軍團參戰,可現在看來根本沒有必要,手中唯一掌握的力量,不能消耗在深淵之上。
各人有個人的命數,種族亦有種族的未來。
“無名兄……你……”
“你真的要袖手旁觀,將一切置之不理嗎?”
“種族生死存亡關口,不是該我們爲種族犧牲奉獻一切的時候嗎?若我們都退縮了,誰還能爲人族撐起一片天地。”
“無名兄,曾經你爲人族捨生忘死,不惜一切。”
“難道你現在要退縮了嗎?人族若死絕,我們存在又有何意義呢?”
葉玄僅僅的抓住酒罈,神情激動無比,大有一言不合就要甩袖而去的勢頭。
“葉子,你冷靜一點,無名兄自有無名兄的考慮。”
“夠了,什麼考慮,說到底就是貪生怕死罷了,身爲人族子民就當是承擔起應有的責任,比起種族的利益,個人生死算什麼。”
“種族不存,我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海族入侵,我等拼命搏殺,他卻自甘墮落,沉寂在這裡,爲了一個人異族女人。”
“不思進取,我葉玄有爲你這樣的兄弟感到羞愧,從今日起你我割袍斷義,從此再無瓜葛。”
葉玄神情激憤,瞬間斬落了一截衣袖,冷漠無比的看着雲塵。
“葉子,你……你這抽什麼瘋……”
“無名兄爲人族犧牲的夠多了,如何去取決,那是個人的自由,我們沒有權利要求每一個人該去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你一言不合,割袍斷義,葉子啊!葉子,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知道這些年武道……”
“行了,胖子,不要說了。”
“割袍斷義,好一個割袍斷義,我讓你感到羞愧了嗎?或許是吧!”
“既然遺忘了,那麼索性從今以後徹底遺忘吧!”
“你的法乃是我所傳,我便要拿回來,真有志氣的話,就依靠自己爲人族撐起一片天吧!”
雲塵面色平靜無比,雙目一抹亮銀交錯,瞬間刺入葉玄的眉心中,將其徹底關於自己的一切給抹除了。
同時身影一閃,瞬間廢掉了他一身武道,甚至修煉出的乾坤戰氣也全部剝奪,修爲也是一路下跌到了煉體境。
但並沒有打破他的丹田,廢掉他的經脈,而是重新變成了當初傳承乾坤戰決時的修爲。
慕千山微微一嘆,充滿了悲涼,葉玄完全就是自作自受,這三年無名暗中爲他們做過什麼,他可是一清二楚。
對於他們可是寄託了太多的希望,也付出了無數的心血,不然就憑他們的天資,不可能踏入天人境。
也不可能同階無敵,可越階殺人。
雲塵不欠他們的,而且一直拿他們當兄弟對待,這一點慕千山心裡最清楚。
可是現在卻與雲塵割袍斷義,以雲塵的性情,拿回一切是應當的。
葉玄這些年也是真正自我膨脹了,殺了不少海族天驕,也是深受兩大王族老祖的器重,便不知天高地厚了。
葉玄茫然無比,再次甦醒過來,根本不記得面前任何人,一切的記憶都被抹除了,看着雲塵幾人就是路人,茫然無比的走出了風花雪月樓。
“活該,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罷了。”落飛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但從與雲塵割袍斷義就能看出葉玄的性情了。
真以爲自己是人族的救世主了,看不清形勢,分不清狀況。
太盲目了,廢掉也好,安心當個凡人也不錯。
“跟天闕與紫金王族混了幾年,真是太自我膨脹了,渾然忘記了自己的初心。”
“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慕千山重重一聲嘆息,跟無名割袍斷義,如今落得這個下場,真的是怨不得任何人。
雖然不曾記得過去,可是就憑無名這些年暗中給予他們的幫助,若非是真心拿他們當兄弟,根本不會如此做。
一朝得勢,反目成仇,這真的就是一隻白眼狼。
“我廢他並非因爲他跟我割袍斷義,而是他的心已經膨脹了,這些年暗中做了什麼,你們都不知道吧!”
“跟兩大王族中的世子郡主,表面與海族征戰,可是暗中出賣了多少人族天才給海族,據我知道的就不下百人。”
“也與海族暗中做了不少骯髒的交易,多少此人族武者損失慘重,皆是因爲他們泄密。”
“兩大王族三年征戰,你仔細觀察他們本族的弟子,究竟損失了幾個。”
“沒有,一個都沒有,全是下屬宗門的武者,他們變相削弱宗門勢力,真以爲做的天衣無縫,沒人知道了。”
“但他是我兄弟,寧世澤關係曾經與我也不錯,還有兩大王族老祖,都是我無比尊敬的人,所以我一直睜隻眼閉隻眼,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若是換做以前,我早就殺上王族了,但現在嗎?呵!一切隨他們去吧!”
“深淵入侵,未必就全是壞處,有些勢力真的該是好好清洗了。”
雲塵的目光冷冽無比,沒殺葉玄算是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了,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足以改變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