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黑暗深處,一道耀眼炫目的青光劃破永恆沉寂,撕裂黑暗的籠罩,跨越了無盡的虛無。
似超脫之光,撕開永恆束縛,萬古的盡頭,達到無盡的彼岸盡頭。
又如那創始之光,破碎萬古虛無,逆轉九混沌,帶來無盡的光明與生命。
又如同是那亙古的毀滅之光,撕碎一切阻礙,粉碎寂滅的虛無,摧毀萬物之生靈。
黑暗被撕開,虛空被打破,混沌也徹底破碎。
洞穿十方天道,破碎九幽輪迴,湮滅萬古洪荒。
黑暗化身,鎮天碑,天之血,半截兇兵,一切都被青光籠罩。
如果有人旁觀的話,會發現鎮天碑在哀嚎,黑暗化身在嘶吼,天之血在顫抖,半截兇兵在悲鳴。
可在青光之下,一道不知從那方天地之外,貫穿而出的秩序之鎖,強行將其鎮壓,拖入了無窮無盡的不知名天地之中……
而青光的深處,雲塵的神魂陷入了最深沉的沉睡,宛若是陷入了最古老的永恆,青色光芒收縮,包裹着雲塵的神魂,再次歸於了肉身之中。
斬天刀懸浮於雲塵的身前,一刀撕開了破碎的混沌與黑暗,帶着雲塵的身軀消失而去。
黑暗退散,虛空破碎,混沌洞穿,形成了一片無盡的混亂區域。
一口大鐘無聲無息的浮現,上面瀰漫着無盡的玄黃之氣,交織出了亙古的氣息,似乎來自萬古的未來。
“當!”
悠揚而又純粹的鐘聲劃破寂靜的混亂,如同是大道之音,發人深省,震人心魄,代表着無盡的光明與希望。
玄黃界,一道悠久,古老,荒涼無比的鐘聲響徹,劃破了亙古的沉寂,如同是蕭瑟寒冬褪去,代表萬物復甦的春天已臨近。
北地,本來代表着永夜的黑暗,但是伴隨着晨鐘的響徹,東方的盡頭閃爍着一道光明,初升的朝陽撕破黑暗,帶來一絲的溫暖與光明。
“黑……黑暗退散,晨鐘響徹……此一劫竟然過了……那小子真的做到了,逆轉了宿命,打破了黑暗,可那小子人呢?”
“沒了,竟然找不到一絲命運軌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真的隕滅了嗎?”
“可惜,可嘆!可悲啊!明明帶來了希望,卻湮滅於天地之間。”
“小子,本尊欠你一份莫大的人情啊!”
命運天尊仰望天穹,感受着初升朝陽的溫暖,心情顯得是尤爲沉重,他是真的沒想到雲塵能夠做到,真的沒想到啊!撕開了萬古的沉寂,打破了黑暗的宿命,更是將劫給破了,但也沉寂永恆的黑暗。
礦洞,無盡的岩漿之下,一處奇異的空間。
一道不足寸許的黑色火焰靜靜的矗立在空間之中,伴隨着一聲無盡的嘆息,“小傢伙,你夠種,也是真正的足夠狠,不顧一切,只爭朝夕嗎?看來老夫也欠了你一個莫大的人情啊!可是你真的湮滅了嗎?”
“時間長河找不到你,命運長河不顯蹤,如果你沒有湮滅的話,已經真正跳出三間外,不在五行中,你若不想現身,誰也找不到你嗎?”
“人皇子出世,羽化皇朝再臨,你與其因果已了……”
銀月山脈,已經淪爲了廢墟,而就在地下一處死寂的幽暗空間。
一尊夾雜着無盡腐朽與死亡氣息的存在慢慢睜開雙眼,銀色靈魂火種跳動,發出了讓人顫慄的驚異聲。
“黑暗驅散,光明再臨,晨鐘響徹,此子竟然真的做到了,可爲何找不到一絲存在的痕跡,難道真的與黑暗同歸於盡了嗎?”
“不應該死的,不應該沉寂的,小子,看來你真的跳出了命運之外啊!”
“從此以後,上不受天道束縛,下不受輪迴驚擾,你已經走出了我們不敢想象的一步啊!”
“小子,老夫期待你的成長,大劫還沒有過,你是唯一的希望。”
九雲宗,雖然雲塵鬧出了天大的動靜,打的是天昏地暗,整個青州幾乎是被踏平,所有生靈全部寂滅,但唯獨九雲宗方圓萬里之內,沒有受到一絲的驚擾,似冥冥中自有天佑。
“啊呸!”
“老道這是在哪裡?頭真是好痛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老道不是被黑暗給吞噬了嗎?看來得去找無名老弟問個明白了。”
九雲宗的山門前,求死道人披頭散髮,衣衫襤褸,狀若乞丐,吐出了滿嘴泥巴,露出了一抹無盡的驚駭。
“師……師尊……您……您回來了?宗主沒有騙我,真的將你救出來了。”山門之前,上官文俊手中拖着一個掃把,正是在清掃石階上的積雪,赫然見到了門口的身影,正是闊別半年之久的求死道人。
“你說什麼,無名老弟……那麼他人呢?人哪裡去了。”求死道人的面色驚駭到了極點,本能感覺到了發生了大事,但始終不曾想起發生何事。
“師尊,昨日宗主歸來過,但沒有現身,是我拜託他將你救出來的,難道你沒有見到宗主嗎?”
上官文俊一臉的震駭,如果宗主因此出了事,他這一世只怕也難贖其疚。
“沒有,我沒有見到無名老弟,我只記得最後被黑暗吞噬,徒兒,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一一道來,不準有半點隱瞞。”
求死道人不敢在想下去,但是他知道雲塵多半是出事了,而且是出大事了。
上官文俊不敢有任何隱瞞,將事情一點一點的說出,包括自身能夠感應的秘密,也沒有隱瞞,全部說了出來。
“徒兒,你說什麼,你能感應到我與黑暗抗爭嗎?你難道是……徒兒,現在你給我感應無名,用心去傾聽,不要有任何雜念。”
求死道人喜憂參半,喜的是自己這個徒弟還有這樣的天賦,絕對是傳說中的傾聽者,憂的是雲塵生死不明,多半是出事了。
上官文俊盤坐地面,心神進入了一個奇異的狀態,似有無數的聲音在他的心中響徹,但是找不到一絲關於雲塵的蹤跡。
“師尊,找不到……宗主只怕……”
“閉嘴,我那無名老弟詭詐無比,神通無數,肯定是身受重傷,如今是潛藏起來療傷了,對,肯定就是這樣,既然爲師歸來,我便替老弟守護這份基業,召集衆長老,召開會議。”
求死道人深深的閉上眼睛,內心充滿了無奈,無名老弟,你究竟做了什麼,老道明明被黑暗吞噬一空,你竟然將我救了回來,而且出現在九雲宗,你是要我幫你鎮守這裡嗎?
老弟,你放心吧!我相信你一定沒事,老道會完成你的意志,稱霸北地七洲,九雲宗宗主之位,永遠爲你留着。
——
靈州,玄陽山脈,幽暗沼澤深處。
一襲白衣,衣冠似雪,纖塵不染的冰魔王聳立虛空,遙望着北方大地,當古老悠揚的鐘聲響徹天地之間。
冰魔王的身軀劇烈的顫抖起來,一抹狂喜浮現在面孔上,“哈哈哈!好,好,好,黑暗退散,晨鐘再響,雲塵,你真的做到了,做到了,三年之約將至,我等你歸來一戰。”
“居……居然晨鐘再響……可僅僅只有一響而已……這片天地終究還是難逃覆滅……”
一道斷斷續續,充滿了驚異的聲音響徹起來,但依舊是帶着無盡的擔憂。
“不,你錯了,只要那小子還活着,哪怕只有一口氣在,他也不會任這片天地覆滅,未來這片天地只怕將是億萬生靈最後寄居之地。”
“也是我等生靈最後防線,雲塵,時間不多了,你快些成長起來吧!希望就在你的身上,這諸天萬界,億萬生靈的希望與未來。”
冰魔白衣獵獵作響,目光隱隱帶着一抹擔憂,未來生命前途堪憂啊!
“你別忘了那個預言,人皇子只怕要出世了,羽化皇朝要再次降臨了……那小子能比的上人皇子嗎?”
一道充滿了沉寂與冰冷的聲音迴盪虛空,人皇子出世已成定局,世間無人能夠打破,羽化皇朝再臨日,必是諸天萬界俯首之時,誰也難以逃脫的宿命。
“人皇子,嘖嘖!雲塵未必不如他,尤其是以那小子行事風格,我們拭目以待吧!三年之後,一戰定輸贏。”
冰魔王掌心浮現出了一張古琴,就這麼靜靜的盤坐虛空,一曲悠揚婉轉的聲音響徹空間之中。
——
靈州,雷霆城,煉丹師公會。
範統,陸幽冥,寧天戰,青木子,木元空,雷千絕,葉玄,慕千山,羅雲天,聶滄海,一衆身影身在庭院中,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你們真是好樣的啊!呵!真是好樣的。”
“雲塵呢?他人呢?我問你們人呢?把人給我交出來。”
“雲塵,你這個混蛋,真是一個混蛋啊!這麼大的事情,你爲何不跟我說,既然回來了,你爲什麼不告訴我一聲。”
“又一次一個人去爲了什麼狗屁大義,什麼種族生死,去拿命相拼,你逞什麼能啊!好了,現在又把你自己的命給搭上了,一年了,整整一年了,你知道我是多擔心你嗎?多麼的悲痛嗎?可我只能將悲痛化成修煉的動力,只爲將來能夠幫上你,不在讓你一個人去拼命。”
“可你這個混蛋是怎麼對我的,怎麼對我的,你爲了大義與種族,置我與不顧,好,好,好,從今以後,不管你是生是死,跟我不在有半點關係。”
“雲塵,你就是一個無情無義的混蛋,小白,跟姐回家。”
凰兒怒氣沖天,兩行清淚流轉而出,這一次是真真正正被雲塵傷透了心,朝思暮想,日夜擔心,可雲塵連活着的消息都沒有告訴她,再一次的選擇一個人去拼命,此次更是生死不明,連一點蹤跡都感應不到。
“凰兒……你冷靜一點,或許老大有不得已……”
“閉嘴,走。”
凰兒聽不進任何人的解釋,只有滿腹的怨恨,背後張開了一對五色鳳羽,瞬息抓起了雪離,徒手撕開虛空而去。
“小公主等一等……”寧天戰想要解釋什麼,可是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虛空閉合。
“唉!讓她去吧!小公主的脾氣除了雲塵,沒有人能夠勸服,且讓她冷靜一下也好,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深淵邪靈只怕要再次入侵了……”
範統深深的嘆息一聲,充滿了無奈,但更多的還是擔憂,沉寂了三千年的邪靈,終於是按捺不住,再次要入侵了。
“天闕兄,咱們看來要走一趟東海州了,去見見昔日老友,也順便告之這裡的實情。”陸幽冥嘆息一聲,目光略帶着幾分的無奈,當年封印大戰所剩下來的人已經沒有幾個了,而如今東海州的玄空王族,恰恰就是當年爲數不多的倖存者之一。
“也是時候走一遭了,不過還是過些時候吧!先將族內的事情處理一下,三個月後,你我同去東海州。”
範統的目光帶着深深的擔憂,未來一片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