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塵到了少年到了衆人的面前,微微的嘆息一聲,“無爲,太弈兄,咱們改道去人族一行,這小兄弟尚有親人在世,咱們便送他一程吧!”
“不行,雲塵,我們已經耽誤太多的時間,這些點小事,隨便找個人送他去就行,你何必非得親自去。”
無爲聞言立刻阻止起來,隕龍地隱藏的秘密,跟他有莫大的關係,絕不能讓別人先一步奪得。
“夠了,無爲聖子,我忍你很久了,你若不去,便一人獨行吧!”雲塵一甩衣袖,神情充滿不悅。
“好了,無爲兄,雲兄,你們都冷靜一點。”太弈打起了圓場,他已經看出來了,雲塵是必然要前往的,看來一定有什麼事情。
“哼!雲塵,你……”無爲強壓着心頭怒火,雲塵,且再忍你幾日,待到隕龍地,做一次清算。
“去不去,隨你便,太弈兄,我們走,獅子前輩,告辭了。”
雲塵轉身就走,絕不脫泥帶水,反正無爲怎麼也會跟上來的,待人族的事了,就是收拾他的時候,不到隕龍地之前,這無爲絕不會翻臉,想來自己還有作用。
“小友,等等,此去人族雖然順路,但也需要數日,老夫便送你們一程吧!你也帶上他們幾個去裡面見識一下,當然生死由命。”
老獅王身軀站起,宛若是山嶽一般,直接四爪生風,身影騰空而起,將一行四人五獸全部捲上了後背,金色神光閃爍,瞬息便是百里。
原來需要數日行程,在老獅王的護送下,僅僅一個時辰就到了,而面前一片崇山峻嶺,綿延不知幾千萬裡,遠遠可見山腳下坐落一個個人族村落與城寨。
“好了,前面就是人族的勢力範圍了,你們幾個此行一切聽從雲塵的吩咐,小友,若有不聽從的,你可以隨便懲治。”
老獅王看着衆人一眼,身影騰空而起,瞬息而去。
雲塵的目光看了一眼老獅王消失的地方,嘴角掛着一抹笑容,顯然他是感知到了什麼,轉而什麼也不說,便是朝着山腳而去。
數千丈的虛空上,一襲翠綠色長裙的伊麗雅浮現而出,而老獅王也出現在一邊,“伊麗雅,這小子真的會是我們脫困的希望嗎?”
“獅王,你心裡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又何須再來問我,說到底我們都是囚徒罷了,我該離去了,你也該爲接下來的大戰做準備了。”
話落,伊麗雅身影駕馭神光消失而去,唯有老獅王一人還在虛空沉默。
“囚徒,不錯,我們都是囚徒,該是做一個了斷的時候了。”老獅王沉重嘆息一聲,身影朝着黃金城而去。
而云塵一行不緊不慢的前行着,一路走來,吸引着無數的目光,所有人族紛紛退讓,充滿了敬畏。
在少年的引路下,雲塵一行走到了一個村落的面前,約莫有百戶人家,村口有稚子嬉鬧,顯得是天真爛漫,無憂無慮,但四周的子民一個個是噤若寒蟬,無人敢上前一步。
突然,一名三四歲的稚子不慎撞在了怪蛇的身上,當場嚇的是愣住了,而怪蛇伸出了巨大的蛇頭,吐出了一尺多長的蛇信子,滿口的血腥氣瀰漫,直讓孩童當場大哭起來。
“雲兄,這……不怪我啊!我什麼都沒幹啊!”怪蛇是欲哭無淚啊!若是放在以前,只怕是一口就將其給吞了,保證連骨頭渣都不會留下,可現在有云塵在這裡,就算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啊!
雲塵上前一步,直接是抱起了哭鬧的稚子,“小弟弟,不哭,不哭啊!想不想騎這怪蛇啊!你現在讓他坐下,他不敢站着,你讓他趴下,他不敢盤着,要不要試試啊!”
“大……大哥哥……這是真的嗎?他不會吃人嗎?”小男孩停止了哭鬧,一臉天真的看着面前的怪蛇。
“小弟弟,我吃素,吃素啊!別看我這樣,我不吃人的,真的。”怪蛇可是欲哭無淚啊!只能耐着性子賠起了不是。
“真的,那我要騎他。”小男孩見怪蛇出聲,停止了心裡的害怕,一指面前的怪蛇。
“唉!”怪蛇無奈長嘆,只能是趴下身軀,到了小男孩的面前。
“來,來,來,小妹妹,俺大黑帶你去飛好不好。”大黑鴉縮小了身軀,跑到了一名四五歲小女孩的面前,直接是蹲下了身軀。
黃金九頭獅兄弟,鵬鳥,一個個也是縮小身軀,陪這些幼童玩耍起來。
“好了,你們幾個小心一點,別傷了他們,小兄弟,走,帶我去見你的爺爺吧!”雲塵一拍少年的肩膀,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四周的村民震驚無比的看着雲塵,他們不知道這個少年究竟是什麼身份,竟然讓這些兇獸一個個俯首。
太弈與無爲也是留了下來,並沒有起疑,雲塵與少年一路穿行,直接到了村落的最邊緣,入眼是一間破敗的小院。
四周用竹柵欄圍起來,裡面種着一棵大槐樹,旁邊還有一小塊菜地。
一名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的老者垂坐在門口,雙目渾濁,滿臉皺褶充滿歲月的滄桑,當目光見到了少年與同來的雲塵,身軀一怔,顫顫巍巍的站起身軀,兩行老淚縱橫,充滿了激動。
“殿下,您……您終於來了……羽化皇朝大祭司拜見殿下。”
“前輩,不可,不可,萬萬不可,快快請起。”雲塵三步並作兩步,瞬息到了老者面前阻止了他的下跪。
“殿下,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請隨老夫來。”
老者激動無比,帶着雲塵進入了屋內,只見破敗的草屋中,陡然一陣天旋地轉,如同時空轉換,星斗移位,乾坤倒轉一般。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雲塵與老者已經身不在草屋,而是浮現在了一處殘破的大殿面前,殿身呈現青銅色,充滿古韻,上面銘刻着無數奇異的法陣與符文,更有真龍,神凰,四聖獸,惟妙惟肖,神態逼真,更關鍵的大殿中蘊涵着一股莫名的氣息。
蒼涼,古老,神聖浩大,光明無垠,莊嚴肅穆,如同是亙古至尊的道場一般,雖千萬年過去,但依舊威勢不減。
“人皇殿。”
上首殿門三個龍飛鳳舞,充滿古韻的大字,徹底引起了雲塵的注意,人皇殿,竟是人皇殿,難道這座大殿真的上古羽化皇朝的至尊皇殿嗎?
而正前方的廣場上,入眼處無數的陵墓,其數量足有千座,有些連墓碑也沒有,更有些隨着時間的流逝,已經都顯得低矮了不少。
“羽化皇朝白虎聖尊之墓。”
“羽化皇朝朱雀聖尊之墓。”
“羽化皇朝青龍聖尊之墓。”
“羽化皇朝玄武聖尊之墓。”
“羽化皇朝殺神王白絕之墓。”
“羽化皇朝聖相……”
一個個曾竟響徹諸天,鎮壓萬界的絕世人雄,如今都是長眠於此,唯有一座黃土堆陪伴,歲月流逝,還有幾人記得這些萬古先賢,這些曾爲人族出生入死,曾讓人族挺直脊樑的祖先。
無人知曉,也無人祭拜,沒有人再知道他們是誰,也無人在記得他們的存在,他們英靈萬古長眠。
雲塵內心悲切,悠然一聲長嘆,開始對每一座墳丘行禮,不管有名無名,不管他是否做出功績,純粹的就是後人對祖先的祭禮。
一路行來,雲塵終於停在了一座低矮的墳丘前,墓碑被腐蝕的只有半截了,墳頭長滿了雜草,顯得是淒涼無比,但在墓碑上依稀可見的幾個字,讓雲塵心情大爲觸動,“羽化……人皇……之墓……”
人皇,這就是曾鎮壓萬界,讓天地俯首的人皇,人族的祖先。
生前讓人族崛起,死後卻只有這一座低矮的墳丘,跟他的身份太不匹配,甚至就連世俗的帝王也不如。
雲塵站在墓前,久久不語,內心充滿了淒涼,唯有仰天再嘆。
老火與寧天戰,始終不發一言,唯有無言長嘆,別說雲塵,就算是他們見到這樣的情景,也不僅是唏噓無比,誰能想到這萬古人皇,竟會如此淒涼,僅有一座黃土。
雲塵摸出了一罈酒,直接將其拍開,順手倒了下去,朝着人皇墓前跪下,行三跪九叩之禮,前世今生,雲塵不曾向任何一人下跪,但是今日在人皇面前跪下。
無所謂身份,也無所謂強大,唯有一個後人對先祖的崇敬。
“祖先,後人雲塵今日前來祭祀,若你再天有靈,請祖先看着,我定讓人族再次崛起,稱霸諸天,永不受外族欺壓。”
雲塵默默出聲,又是拿出了一罈酒,仰頭猛灌起來。
心中壓抑無比,充滿悲涼,人族亙古的強者當真死絕了,這裡那一個不是曾經鎮壓諸天,橫掃萬界的無敵強者,可現在一個個長眠於此,但他不會放棄,永遠不會放棄,人皇能做到的事情,他一樣能夠做到,並且超越人皇。
“殿下,陛下若泉下有知,定會欣慰的,請殿下移駕人皇殿,讓老朽帶您去看樣東西。”
老者顫顫巍巍的走到雲塵面前,一行行老淚忍不住的流出,這是激動與希望的淚水,人族的希望沒有斷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