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2)

當一個女孩產生了對美好愛情的嚮往和憧憬時,會對周圍異性產生好奇,會對猝不及防闖入心田的異性產生朦朧好感,關注對方以至於浮想聯翩、臉紅心跳。想與心上人約會,共度美好時光,但由於害羞和敏感,欲說還休,少女懷春的嬌態惹人憐愛。

唐琪琪從見到那個人,心跳速度久高不下,臉頰又紅又燙,儘管咬牙堅持着少女的矜持,但還是忍不住在招呼其他客人時偷偷的看人家。

下午的倉促一逃,都來不及問他的名字,他的聯繫方式,等到反映過來時候無限懊惱,暗罵自己真是個膽小鬼!難道就這麼錯過了麼?他笑起來好可愛,兇起來也好可愛,我還會再遇見他麼......然後他出現了,祈禱真的管用,可是我怎麼這麼笨,見到他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沒出息,要勇敢,請他......請他看場電影。可是散場如果晚了的話,他要和我開房怎麼辦?要答應他麼?答應他,你自己也是這麼想的,沒什麼可猶豫的。不能答應,輕易得到的身體,男人就不會珍惜。呸呸呸!唐琪琪你想什麼呢,不要臉!不要吵了,決定,先請他看電影!

站在旁觀者的角度,馬小飛其實並不想發表過多的意見,但是都抹桌子三分鐘了還沒完,窩工了啊知不知道,怎麼表情還帶點猙獰,我這是吃出來種族仇恨嗎?

馬小飛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終是忍不住道:“咳~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

“啊~”唐琪琪元神歸位,又害羞了,低了頭說着蚊語:“我......我想請你看電影。”目光灼灼,充滿了期待,還夾着一絲勇敢。

“哇。榮幸之至!什麼時候?”毫無遲疑。

“額~現在。”又驚又喜。

“現在?你能下班了?”表示懷疑。

“嗯~我去換衣服,你等我一下。”我的時間我做主。

“好。”真不容易。

出了店鋪門,沿着鼓樓街直直向東走,就直插到柳巷商業街,擡起手腕看一眼才21:45分,5分鐘不到,柳巷的大街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各家商鋪叫嚷聲此起披伏,放着當下最流行的音樂,高楓的《大中國》,陳明的《快樂老家》,謝霆鋒的《因爲愛所以愛》,張惠妹的《我可以抱你嗎》,劉歡的《好漢歌》,王傑的《傷心1999》......羣星璀璨,好歌疊出,是送給耳朵的盛宴,當然如果無限循環轟炸的話,那就另當別論。

一首童聲演唱的《七子之歌》傳來,軍人的榮辱感涌上心頭,馬小飛駐足,是一家奶茶店,被列強虜去的澳門也將在今年的12月20日迴歸祖國的懷抱,國之強盛,怎不讓人產生自豪,馬小飛似乎又聽到了連長的聲音:“.....什麼玩意,你要去打仗?......英國厲不厲害,服了沒!香港不也老老實實交出來!鐵娘子撒切爾夫人牛不牛?牛吧,腿都嚇軟了!......小飛,不是我說你,不要老想着好勇鬥狠,靜下心來多學學文化和黨的思想不好麼?......打仗,打個屁!葡萄牙還不如英國呢!放心,他們保管比英國還乖......要真個打仗了,也老子第一個上,你個小癟犢子沒門兒!......哎~瞧這不服氣的小眼神?咋啦,想練練?......哎呦~!小癟犢子,老子是連長!放開,放開!......哈哈哈!......”

馬小飛悲情中綻放笑容,部隊啊,男人的修羅場!千錘百煉鍛精鋼,鐵血鑄就英雄魂!可惜啊,再也回不去了......

唐琪琪關心的問:“你怎麼了?”

馬小飛溫暖的笑笑說:“沒事,我們進去坐坐。”

唐琪琪乖巧的點點頭:“好。”

奶茶店人不多,像是鬧市中的一片淨土,隔絕了外界的嘈雜,使人心情平靜安然,這時候看到三三兩兩的情侶坐在角落隱隱私語,青春與愛的氣息迎面而來,才發覺身邊的小姑娘好像長的也不錯,小個子,小鼻子,小嘴巴,還有一雙求知慾滿滿的大眼睛,領家有女初長成,看她的眼神溫柔起來,馬小飛決定認下這個妹妹。

“啊~”殺馬特老闆娘一聲尖叫,刺的耳膜生疼,她卻毫無顧忌數道殺人目光,誇張到連滾帶爬,幾乎從吧檯“飛”出來,抓住了馬小飛,“啊帥哥,大家快來看帥哥!帥哥你怎麼會這麼帥!”“......”

馬小飛適應不住這樣的熱情,抽出手臂有些無語道:“老闆娘?你認識我?”

老闆娘雙臂又纏上馬小飛手臂,胸脯也貼了過來,花癡說:“不認識啊,但你是本店有史以來來過的第一大帥哥啊,我我我......我要認識你!”

唐琪琪不樂意了,身體中一股怒火拱起,當機立斷推開討厭的環在馬小飛身上的老闆娘,大聲呵斥道:“請自重,他是我男朋友!”

驚!驚!驚!馬小飛不淡定了,多會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瞪!瞪!瞪!唐琪琪豁出去了,就是現在,我待見你怎麼了!

洞庭湖遊過水的老闆娘鄙夷的看着這隻剛出窩炸毛的雛鳥,滿滿的不屑說:“哎呦~我的小妹妹,你說是你男朋友我就信啊,進門的時候都沒牽手,更沒挽胳膊,你當我瞎啊,帥哥,她不適合你,我當你女朋友啊。”

“誰說沒牽手,我願意牽手就牽手,你管的着麼!”馬小飛成了道具人,憤怒衝昏頭的唐琪琪完全忽視了馬小飛的存在,哪有一絲平常的怯懦,只想着他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緊緊的攥進了馬小飛修長的指縫,宣示主權道:“我纔是他女朋友!”

“哇~好厲害,看來我沒戲了,帥哥,我好傷心,我可以親你一下麼?”老闆娘玩心很重,唐琪琪與她根本不在一個級別。

“不許親!他......只能親我!”唐琪琪快哭了,太不要臉了!兇悍的像只挑戰蒼鷹的母雞,攔在他身前實力護崽。

事態可以持續升級,善意的惡趣味也是趣味嘛,馬小飛到不以爲意,反樂在其中,不過這蠢丫頭照這麼下去必蠢死無疑!

馬小飛圓場說:“好了,好了。老闆娘,兩杯橙汁水,冰的。”轉而拉着氣鼓鼓的唐琪琪坐了下來。

唐琪琪餘怒未消說:“什麼人嘛,厚顏無恥至極!”

馬小飛忍着笑說:“呵呵,沒看出來,你脾氣還挺大,膽子也不小。”

唐琪琪方知害羞說:“哪有,是她太過分了。我.....”

“馬小飛,很高興認識你。”

“啊~唐琪琪,也很高興認識你。”

......

愛笑的女孩運氣怎會差,眼睛彎彎像月牙,嘴巴嘟嘟露凝香,聊天的氣氛很融洽,直到......

唐琪琪驚訝道:“啊,你是煤礦工人?”

馬小飛說:“啊。怎麼,你不相信?”

“不是,你怎麼這麼小就參加工作了?”

“哎。胸無點墨,又無一技之長,只好下井挖煤了。”

“咯咯咯,我不信。”

“聊什麼呢,這麼開心?”伸出突兀的八卦腦袋,老闆娘頗有興趣的問道:“說說,讓我也高興高興。”

唐琪琪別了一眼說:“關你什麼事?你來幹嘛?”

老闆娘沒好氣的說:“我來送飲料啊,你不喝拉倒。帥哥,橙汁不適合你,給你嚐嚐我的鎮店之寶。”

馬小飛看着黢黑黢黑的鎮店之寶,肉眼可見的紅綠斑點上下浮動,右眼不禁一跳。這......確定是鎮店之寶,不是殺人毒藥?表示懷疑,但也不失優雅的說:“謝謝!”

“喝啊,怎麼樣,好喝吧,一般人我都不輕易出手,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幸運!”老闆娘自賣自誇,卻不想喝下飲料的馬小飛一隻手抓着喉嚨,另一隻手突然抓住了她,“哎,哎,哎你怎麼了,抓人家手幹什麼,放開啊,痛啊。”

酒裡有毒,有刁民想害朕!

“水......”

大口大口喝水,緩和了一些,赤臉恢復成白臉,馬小飛驚出一身冷汗,這家店生意這麼差,不是沒有道理啊!

看着心疼的眼睛裡眼淚打轉的唐琪琪,看着手疼的眼睛裡眼淚打轉的老闆娘,鬆了手,暗責道:她倆只是普通人,我的反應確實嚇壞了她們,看來那件事的陰影在我心裡還是沒有消除......

馬小飛歉然又不失風趣道:“咳。好傢伙,你這鎮店之寶霸氣啊!如火如荼,削鐵如泥啊。對不起了啊老闆娘,剛纔弄疼你了。”

“哼!”便宜話不要,老闆娘傲嬌。

“哼!”你怎麼能誇讚她,白擔心你了,唐琪琪嬌嗔。

最終還是是年輕人,有仇當面就報了,老闆娘的加入,讓聊天更火熱起來,只差歃血爲盟,義結金蘭。馬小飛沒有QQ號,受到了兩位女士的鄙視,但他答應會申請一個,第一時間加兩人爲好友,最後互換了聯繫方式和地址,馬小飛送唐琪琪回家。

自行車載着她穿梭在街道,卑污的晚風吹起她的秀髮,糖一樣甜的笑容埋在他的後背,電影和賓館怎麼比得上此時的浪漫,但願長行不停歇。

大南門附近的一處居民樓402室門口,唐琪琪暗示只有她一個人在家,四目相對,馬小飛有些憤憤,現在的女孩都這麼大膽了?我拿你當妹妹,你卻想睡我。

不行,得教訓教訓她!忽的壁咚唐琪琪在牆面,唐琪琪含羞的閉了眼,卻勇敢的撅起嘴......

被他狠狠的颳了一下鼻子,唐琪琪不解的睜大眼睛。

馬小飛無語的說:“想什麼呢,說好了你當我妹妹,你卻想讓我親你。”

唐琪琪倔強道:“反悔了,我纔不答應,你都比我小一歲。”

馬小飛抵不過的說:“我這樣說吧,小唐。我不是聖人,但我首先得是個人,我不能齷齪。你單純可愛又漂亮,要說對你不動心纔是騙鬼呢。現在的你呀,妥妥的是少女懷春的表現,我不知道哪點吸引了你,但目前來說,我在你心裡很優秀,對麼?甚至超出你的擇偶要求,所以造成了你衝動的假象,但並非熱烈深刻的感情,正因爲這樣,讓我麼一起慢慢經營這份感情好不好,直到彼此珍惜,爲了對方可以奮不顧身。好嗎?那麼小唐妹妹,你會乖乖聽話,對吧。”

什麼纔是人生導師,一席話唐琪琪感動莫名,一把抱緊了他,認真說:“嗯~我.....聽你的......我也喜歡你。”

她身體有些發燙,仰了臉,眼眸如水,又復閉起,踮起了腳尖......

馬小飛狠掐大腿,板正唐琪琪的身體,冷靜下來說:“以後的路還很長,明天見啦,晚安。”親了一下她的額頭“乖,聽話。”

大王金口玉言,臣妾怎敢不從。

唐琪琪含情脈脈的看了他一眼,乖乖的開門,轉身說:“哥,我送你一首詩啊.....”

“好啊。”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瞻彼淇奧,綠竹青青......晚安。”

“喂。啥意思啊!哥文化不行啊!解釋一下啊......”

門關了。不會讓幸福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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