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你必須死

蕭晏寒着一張臉,並不言語。

黎澈又道:“你們以前發生了什麼事,我大概能明白。既然一開始你就已經負了小薇,你和別的女人搞在一起,你可以眼睜睜地看着她去死,那還有什麼說的呢?”他直直地看着蕭晏,“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不可能當成沒發生過再重新開始。她那樣驕傲的女人,是你能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嗎?就算她曾經是愛過你,但她今後的生活不需要你的參與,你不應該有點自知之明嗎?你的存在就只會給她帶來更多的麻煩,不可能會有幸福。我不相信,堂堂攝政王會意識不到這一點,我要是你,當初就放她自由,而不是到現在還糾纏着不放手。你這樣繼續下去,只會害了她。”

“那麼你呢?”蕭晏反問,“沒有本王,你就能夠和她長長久久麼。你有自知之明,不知道她心裡的人並不是你?你有自知之明,魯莽衝動、肆意妄爲,兩次置她於死地險些無可挽回;你有自知之明,卻不清楚你對於她來說同樣也是麻煩?”

黎澈心裡沉了沉,蕭晏的話裡透露着許多信息,他又不傻,一聽便能聽出來。

蕭晏又道:“你大概同樣是沒有想過,你的身份一旦被發現,以上京那位的猜疑揣度,一個曾經幫助叛王謀逆之同黨,現如今卻和她一起逍遙快活,會置她於什麼樣的境地?”

“你調查我?”

“發生過的事不可能不留痕跡,只要想查,就能查得到。”蕭晏道,“不僅本王能查到,別人同樣也能查到。”

黎澈身上也溢出一絲凜冽的殺氣,道:“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好像我今天要是放你走了,就是給我自己多添一分風險。在桃源村的時候,我確實很感激你救過小薇一命,彌補了我的遺憾。我可以離開小薇,不會再留在她身邊,本也沒打算會一直留在她身邊,但是你,必須死。”

蕭晏若有所思道:“如果是爲了她好,好像你也不能繼續存活於世。”

話一說開,再無餘地。

黎澈扣動扳機,蕭晏身體隱隱繃緊,蓄勢待發。

樹上零星的梧桐葉正隨風劇烈地搖擺。兩人的衣發隨風浮動,蕭蕭瑟瑟。

突然,蕭晏腳下一蹬,那氣勢恢宏,捲起落葉紛紛。他在那千層飛影中,猶如一道疾風利影,直直朝黎澈衝來。那股撲面而來的殺氣,強烈得如同蕭晏的氣場,黎澈也不慌不忙,眯了眯眼,對着蕭晏的身影就徹底重重扣下扳機。

隨着光影一瞬,耳邊有刺耳的聲響砰地發射開來。眼看蕭晏就要近黎澈的身,卻因爲黎澈這一擊,蕭晏清晰無誤地看見一枚細圓頭尖的東西飛射過來,正正對準了他心口的方向。他極快地後退,而後側身翻轉,只見那枚飛射的子彈勘勘從他的肩側擦過。好似擦起了火花一般,帶來一股撩辣的火意。子彈與蕭晏擦肩而過,徑直射在了蕭晏身後的梧桐樹的樹幹上,竟把壯碩的梧桐樹幹給射穿了一半,留下一道兩尺來深的孔洞。

但黎澈手法嫺熟,他絲毫不給蕭晏喘息的機會,就在蕭晏翻身落地的瞬間還來不及發起攻擊,又朝他開了第二槍。

這一槍可謂是精準得毫無回寰之地,黎澈連蕭晏動作的慣性距離都算進了裡邊。如果蕭晏的身體不能和大腦反應一樣快的話,他定然會中槍。

那兩聲接連槍響,響徹了整個小巷。林青薇帶着心如和小齊,正走在那條巷子裡,聽到了聲音後渾身一震,下一刻拔腿便往家裡的方向跑。

子彈沒入了身體裡,這對於常年受慣了傷的蕭晏來說,並沒有驚起多大的疼痛。只不過是身體被打出一個血窟窿,多流下一點血罷了。但是他身上的戾氣卻暴漲,他是越挫越勇類型的。

黎澈這一槍雖然很準,可蕭晏的身體反應也着實令人震驚,他竟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及時調整自己,儘管無法全部避開,卻可以避開要害。

蕭晏受傷以後,動作速度勢必會慢一些。黎澈又上了槍膛,雖然還有最後一顆子彈,但是他想他一定可以成功。

鮮血順着蕭晏的手臂往下淌,那殷紅的血絲像是一張網,把他的整隻手臂都網助,指尖血一滴一滴地淌在地上。

黎澈勾起一邊嘴角,輕佻道:“還有一槍我便能置你於死地。王爺再怎麼厲害,也抵不過我的真槍實彈不是?”

蕭晏手指動了動,從袖中落下一挽冰冷的金絲。金絲染了他的鮮血,看起來泛着一種異常美麗妖冶的光澤。他面色如常,薄脣淡淡道:“是麼。”

正當這時,外面響起了心如的叫喊聲。黎澈一頓,沒想到他們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眼下機不可失,黎澈連忙對着蕭晏正欲開槍,牆外卻飛來一抹黑影,從黑影手中徑直飛出一把銀冷軟劍,直射黎澈身軀。

黎澈一眼就認出人來,正是遲遲趕來的小齊。他反應也是十分敏捷,當即閃身躲開,使得那把軟劍從他的身體側邊擦過,釘在了旁邊的門上,併發出嗡嗡的顫鳴聲。

小齊落身在地,第一時間朝蕭晏奔過去,驚道:“王爺!”

這對於黎澈來說,是絕佳的時機,可是眼下時機一過,可能他就再也沒機會殺死蕭晏。外頭腳步聲匆匆,黎澈一時間腦中紛繁複雜極其混亂,再看對面的蕭晏,卻是一臉從容淡然,就好像這個時候不管有沒有人來阻止,都對他的影響不大。也就是說,黎澈是生是死,對於蕭晏來說,本來就是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又或者黎澈這次不死,蕭晏還會有下一次機會殺死他,而黎澈失去了這次機會,下一次就不會再那麼容易了。

小齊氣勢凜冽,下一刻就要衝上前來對付黎澈,卻被蕭晏給叫住了。

就在那一念之間,黎澈卻突然做了一個決定。既然他已經做了,那他就要做得乾脆徹底。槍膛裡還有最後一發子彈,這次要是擊不中蕭晏的要害,那麼蕭晏就可能死不了。所以必須一擊即中。

正當這時,腳步聲停在了院子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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