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林青薇面有怒氣,看着蕭晏的白衣染血,她仍是用了渾身力氣試圖掙開蕭晏的手臂,“你越是這樣,我連可憐都不想再施捨給你。”
這時外面的雞湯熬好了。心如一聲不吭地拿了碗來,舀了兩隻雞腿肉和一碗濃濃的鮮湯裝碗,讓黎澈送到蕭晏的房裡來。
黎澈不情不願,臭着一張臉。結果他看見小齊守在門口,聽到房中隱隱傳來的話語聲,便猜到了林青薇在裡面。他也不曉得是怎麼了,反正心裡酸得不要不要的,把雞湯遞給小齊,冷眼冷色道:“這是心如熬給你主子的湯,你端給他喝吧!”
小齊同樣是冷眼冷色地接了過來。正好他接了雞湯,雙手不得空,也就沒法阻止黎澈,黎澈冷不防上前一腳就踢開了房門。
林青薇將將掙脫蕭晏的禁錮,拂了拂裙角起身。而蕭晏的血染紅的大半衣衫。
“王爺!”小齊當即進去扶起蕭晏,“王爺緣何又出這麼多血?!”
林青薇冷冷道:“他自找的。”說着便轉身出去,邊道,“下次他還要不要命都隨他,病人要作,做大夫的也攔不住,索性就作死算了。”
將將走到門口,蕭晏忽而道:“你說前情往事皆兩清,那好。”林青薇頓住了腳步,聽他一字一頓道,“大不了本王重新再來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總不能阻止本王重新再追求你。”
林青薇冷笑,回頭邪佞地挑眉:“只怕你會吃不消。”
黎澈在旁摸了摸鼻子,若有所思地道:“要是事事都可以從頭再來的話,那是不是也代表其實我還有機會?”
小齊已經沒空跟他鬥嘴了,看樣子自家主子是把林青薇惹毛了,要再想讓林青薇來給蕭晏的傷口止血,想都別想。但也不能讓蕭晏就這麼流血下去,遂急急跑去後廚叫正在準備做晚飯的心如過來,給蕭晏的傷重新處理並傷藥。
心如彼時一看大灘的血跡,就皺了皺秀眉,道:“怎麼搞的,不是已經結痂了嗎,咋的又崩開了,是從牀上掉下來了嗎?”
小齊:“……你就當是吧。”
蕭晏趴在牀上,露出闊背。心如便得心應手地上藥,黎澈在旁聽了,嘲笑道:“他哪是從牀上摔下來了啊,明明是惹了小薇嘛,嘖嘖嘖還裝可憐,我告訴你,這一招在小薇面前是一點用都沒有,她最討厭裝可憐、自作自受的人了,尤其是你!”
“呵,是麼,”蕭晏不鹹不淡道,“你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她若是喜歡你,也不會拿你做爲氣本王的工具。長得好看又怎樣,除了長得好看還能有什麼用?心善麼,要不是本王,你的盲目心善或許已經害死她了。”
蕭晏也是不客氣,雖然人躺着,可嘴巴一點沒閒着,而且有越來越毒的趨勢。他顯然說到了黎澈的軟肋上,讓黎澈的臉色有些發白。
蕭晏側頭,嘲諷地看了他一眼。
黎澈咬牙,點點頭,看着蕭晏咬牙道:“是,你說得不錯。所以我應該感激你,救了小薇的性命。否則,你以爲我這一路上會給你們鋪前鋪後?我早就會殺了你。”
蕭晏冷哼一聲:“你若一早殺了本王,或許還會少個情敵。但是現在晚了,你不僅錯失了最佳良機,林青薇不捨得本王死,本王現在讓蕭齊也能辦妥你。”
黎澈正要迎難而上,心如煩不勝煩地開口道:“一見面就吵吵吵,你們到底煩不煩啊?難怪姐姐這麼不喜歡跟你們待在一起,再吵我就不管了!”就算以前蕭晏是攝政王,但觀其這段時間全然沒有個王爺的樣子,心如也就不再給他面子,不客氣又道,“本身已經半死不活的樣子了,嘴上還這麼有力氣,姐姐說得對,你果然是自找的。”
蕭晏沉默了一會兒,道:“你膽子倒不小。”
心如給蕭晏包紮好,繫上了繃帶,翻了翻白眼道:“你以爲你還是從前那個王爺嗎?!你錯了,既然你想要追回我姐姐,難道你不覺得你應該對我姐姐的妹妹也就是我客氣一點嗎?姐姐不管你,信不信我也讓你在牀上多躺幾個月?”
黎澈道:“對!心如你就是應該這樣對他硬氣一點!多給她的藥裡下點其他的什麼藥讓他過敏、產生副作用!王爺怎麼了,王爺還不是巴巴兒地對我們家小薇上趕着!”
心如回頭瞪他一眼:“你也閉嘴!”她看着小齊把蕭晏扶起來,又看了看牀邊的藥還沒動,就道,“把藥喝了。”
除了林青薇以外,還從沒有人敢這麼跟蕭晏說話。小齊本來是想提醒心如注意點兒態度,萬一真把蕭晏惹毛了……沒想到蕭晏卻一聲不吭地端起藥,一乾而盡了。
心如把雞湯收走,道:“才喝了藥就不喝湯了,晚飯的時候再喝。你就乖乖待着吧!”說罷扭頭傲嬌地走了,並不忘對黎澈道,“還有你,你給我出來!”
黎澈跟着心如一起去後廚了。心如動手做晚飯,黎澈就坐在竈膛前的板凳上燒火。
火光映照在他的俊臉上,仍是憤憤的。他把蕭晏說的話原原本本地說給心如聽了,越想越不暢快道:“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呢,好吧小薇算得上窈窕淑女,可要說他是君子,我呸,去他大爺的。”
嫋嫋霧氣下,心如道:“他真這樣說的?”
“不是咋的,就算是個破王爺,也不能這麼不知天高地厚。”
蕭晏救了林青薇一次,心如對蕭晏已經沒有往日那麼大的成見。不過還得看林青薇怎麼想。心如道:“重新再來,其實我覺得也不是什麼壞事啊。”
“心如你……怎麼能胳膊肘往外拐呢?”黎澈痛心疾首道。
心如對他又翻了翻白眼,“怎麼,讓你和他公平競爭當你的對手,你覺得怕了嗎?”黎澈這個人好則好,可是心如心裡明白,她姐姐喜歡誰,又不是誰能夠左右的。不管是誰,她更希望最終能留在姐姐身邊的那個人,在危險關頭不是要姐姐去保護他,而應該是他去保護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