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的消費水平肯定比其他家的消費水平上去了不止一個檔次。
林青薇想,黃丫進去這裡面了,是個什麼級別?那丫頭平時不怎麼收拾,但林青薇知道,若是收拾乾淨了,也絕對是個清麗靈秀的丫頭少不了。
蕭晏在旁,看見那燈火映照在林青薇的臉上,以及她那雙亮晶晶的充滿了好奇和興趣的眼睛,冷冷淡淡地道:“在門前看也看了,現在該走了嗎?”
林青薇抿嘴笑了笑,轉頭望着蕭晏道:“叔,你來過這裡麼?”
“沒有。”
林青薇細細看着他的臉,面上的笑容漸收,道:“你撒謊,你來過。你來幹什麼?可有碰過這裡的姑娘?”
蕭晏眼角抽搐,道:“以前蕭弈經常來,本王要找他的時候,只能來這裡。”
“這話倒是真的。”林青薇撇撇嘴,道。
以前?那是多久以前?先帝還在世的時候?如今看來,他和獻王可沒有那麼深厚的兄弟情誼。
忽然,林青薇指着蕭晏身後,道:“咦,他怎麼來了?”
蕭晏回頭去看,只見來來往往頗有些人,他視線搜尋了一番,卻沒有見到林青薇嘴裡有關那個“他”的可疑人物。等他再回過頭來時,面前人已經不見了,他擡頭看去,林青薇將將走進春綺樓的大門口。春綺樓的人間她進去,便有一名丫頭上前詢問侍奉。
她進去時,不忘回頭對蕭晏拋了個媚眼。
蕭晏臉色頓時就變了,一臉鬼畜。說什麼只是在門口看看就走,原來這女人是在騙他的。只有先騙他來了春綺樓的門口,她纔好趁他不備溜進去。
難怪在外面林青薇就能聽見琴聲,待進來一看,裡頭好不闊氣。寬闊高敞的圓形大堂,四周圍繞着三層樓。欄杆不是朝外面對大街的,而是朝着大堂的。大堂中間有一個臺子,臺子上面有數名衣着飄逸出塵的女子,或撫琴或彈琵琶或彈箜篌,竟配合得天衣無縫,一首曲子從她們手指下溢出,簡直聽得耳朵快要懷孕。
林青薇始才領受到,什麼叫做才貌雙全啊。
臺下安放了一張張桌子和椅子,有不少聽客坐在那下面,純粹是爲了聽曲兒。而穿梭其間的,有一個個拖着紫砂茶壺的丫頭,長得那叫清秀水靈,一舉一動皆是曼妙不已,顯然是經過精心調教的。
林青薇想,黃丫剛剛賣身進來,大概也是個添茶丫頭吧。只不過能進這裡來當個丫頭,也比去其他樓裡倚樓賣笑的好。可春綺樓既然肯讓黃丫賣身進入這裡,總不單單只是讓她當個丫頭那麼簡單。
果然,林青薇不費什麼力氣就找到黃丫了。黃丫看清了她來,不可置信地張大了雙眼。
當時林青薇乍一眼看去,還險些沒能認出黃丫來。她身上穿的不再是粗布衫子,頭上頂的也不再是一窩亂蓬蓬的頭髮,一襲極爲服帖合身的粉色紗裙,頭上戴着小簪花梳着小發髻,髮梢柔柔順順地鋪下來,簡直判若兩人。
不得不說,這春綺樓的老闆竟相當有眼光。眼下黃丫好好一打扮,絲毫不比其他的姑娘遜色。
她在春綺樓裡的丫頭中,年紀顯大點兒,也更加的出挑。
等蕭晏進來時,不顧樓裡丫頭的招呼,直接朝林青薇走過去。此時林青薇已經和黃丫敘舊了。
黃丫道:“姐……公子怎麼到這裡來了?”
林青薇挑眉四下看了看,道:“聽說你進了這裡,就過來看看。可以借一個地方說話嗎?”
黃丫對這個地方也是初來乍到,便怯生生地去對管事說了。管事見林青薇和蕭晏兩個氣度不凡,便允了一段短暫的時間。
那是一間侍客的房間,那也是黃丫在春綺樓的房間。裡面香氣繚繞,紗幔輕垂,看來倒也有點曖昧氣息。林青薇前腳剛一踏入門口,回頭見蕭晏沒進來,也不爲難他,只道:“你要不去樓下聽聽曲兒?等我完了我會下去找你。”
蕭晏的臉又黑又臭,對這個地方的容忍已快要到極限。他覺得他就快要忍不住把林青薇拎着扔出去。
林青薇見他不語,又嫣然笑道:“難不成,你想進來與我同樂?”
蕭晏冷哼一聲,道:“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你要是再敢亂來……”
“你就怎的?”林青薇笑意盎然地睨着他。
他拂袖,眯了眯眼,涼涼道:“你知道後果。”隨後便英挺瀟灑地轉身離開了。
林青薇也沒着急進房間,不一會兒就看見蕭晏跟個冰塊似的在大堂裡拂衣而坐。當即有水靈的丫頭過去給他斟茶。
可是林青薇萬萬沒想到,等她進去房間以後,蕭晏在大堂裡也是那麼的吃香。他只是勘勘往那裡一座,丰神俊朗地,手邊的茶碰也沒碰過,冷冰冰地就招來了樓裡姑娘們的青睞,竟舍下身份親自下堂去請他。這還不止單單一個姑娘,接二連三有姑娘下去,他都不爲所動,而姑娘們也暗自較勁了起來。
就是春綺樓來來往往有身份的客人,也少有蕭晏這般氣度風華的。姑娘們的蠢蠢欲動,連春綺樓的老闆也驚動了。
當然,這來來往往的客人們在京中有不少達官顯貴,他們沒料到一進來亦或是一出去,就在大堂上遇到這麼一尊大佛。怎可能認不得他,攝政王啊!攝政王怎麼會來這個地方?
且看他一身浩然正氣、巋然不動地坐在那裡,一看就不是來找樂子的,更像是來……視察風氣的,順便看看有哪些朝廷命官在這個地方出入。
那些便衣官員當即嚇得四處躥躲。要是被他給看見,不就完了嘛。只是任他們怎麼躲,不可能躲得了蕭晏的視線。只不過蕭晏看見了當沒看見罷了。
不然明天鐵定有大批的官員在名單之列,被彈劾生活作風不正云云。然,蕭晏沒管他們,到第二天,攝政王逛青樓的消息卻在百官中私下流傳開來。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