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襲連忙收嘴,想了一會道:“你們計劃順水推舟,一石三鳥,第三鳥就是我。我這人做計劃有七沒八,總會出一些亂子。比如我是真沒想到我會被總參的人逮捕。誰抓的我呢?菲爾的對頭詹姆斯將軍,不錯不錯,他們車隊恰巧在附近,聽聞菲爾家出事,於是火急火燎的趕往菲爾家。在半路,他用將軍的敏銳眼光發現一輛可疑車輛車身有泥土,於是他放下菲爾,轉了一個大彎過來,對我進行盤查。”
樑襲鼓掌:“厲害吧?詹姆斯抓住了殺害貝當的兇手,菲爾感動流涕,爲此前與詹姆斯的衝突而愧疚不已。我沒證據,我不需要證據,只要將詹姆斯車隊的人分開審訊,列出他們的證詞,就可以發現其中的端倪。有意思的是,這些也不是證據。有證據又能怎樣呢?英國會公開說明一位將軍爲了獲得英國南約最高將領的位置,故意陷害另外一名將軍?”
樑襲口若懸河時,旁聽審訊的人瘋了,瘋狂的打電話。
樑襲道:“沒猜錯的話,詹姆斯就是深海惡魔,沉默者B計劃的主謀吧?我知道你會否認,沒有關係。我現在只剩下兩個疑問,第一個疑問是約翰的死因。第二個疑問:詹姆斯代表了多少人?很顯然,沉默者B計劃是一個不高尚的有利於英國的計劃,甚至我可以猜到已經有不少特工完全滲透到一些民間機構中,這種事應該是一個有理念的團隊發起的,並不會由一個人發起。”
樑襲等待一會,見昆塔沒回應:“最妙的是什麼知道嗎?最妙在我沒證據,哈哈哈哈。”
樑襲道:“如果我說對了,詹姆斯就得死,如果我說錯了,詹姆斯一點事都沒有。我不需要證據,我只要說出來,我就能驗證我的對錯,我就能判定一個人的生死。”
在樑襲等待迴應時,昆塔終於開口:“我殺的約翰。”轉移話題,轉移到樑襲有興趣的話題。
樑襲道:“你殺約翰,一定不是因爲伱恨約翰。”
昆塔道:“你知道我被捕時,約翰和阿根廷參議長是老友嗎?你知道不知道一個英國人在阿根廷監獄會遭遇什麼?mi5做了努力,就當我看見希望時,mi5改組了,我成爲了被遺忘在阿根廷的棄子。我在電話中懇求過約翰,請他爲了我與參議長聯繫,即使不能特赦我,也可以給我換一座監獄。但他一口回絕了我。”
昆塔道:“我是因爲愛慕瑪麗,在瑪麗酒後和她做了一些錯事,我也不後悔。但是他呢?他比我乾淨多少呢?和一個剛成年的姑娘長期保持不正當關係,他甚至可以當她的爸爸。如果不是因爲有人相救,我和我的兩位兄弟活不下來。”
昆塔道:“你第一次見我時,其實我已經出獄兩年,我和我的兄弟一起出獄。”
“才兩年?”樑襲並不相信,問道:“麪粉加工廠也是你操持?”
昆塔道:“不,我只是知道這件事,具體工作由他們負責。麪粉加工廠目的並不是賺錢,而是重新分配倫黑的地盤和利益。”
樑襲有些驚訝:“看來我知道的並不算多。”
昆塔回答:“有些事你知道的太多,有些事你知道的太少。”
樑襲恍然大悟:“所以緝粉隊空降老大把劉真擠走……臥槽,所有一系列的事情都是有人在後面搞鬼。”
“民間,治政,菌事,只有控制了三個點,才能穩步推進改革。”
樑襲點頭:“這餅真大。”姑且聽之。
昆塔不置可否,道:“一個男生愛上一位女生,他想盡各種辦法獻殷勤,其目的是讓女生成爲他的女友,或者願意和他睡覺。掌權者有目的有需求時候,也會想盡各種辦法。”
樑襲道:“黑暗會的會長是英國人吧?”
昆塔道:“這你問錯人了。”
樑襲問:“那殺死約翰的目的呢?”
昆塔回答:“你還是問錯人,我很樂意執行殺死約翰的行動,我完全不關心爲什麼要殺約翰。”
樑襲又對上一條線,一拍掌道:“難怪瑪麗沒事,你們完全可以在瑪麗在家時發動進攻,但瑪麗恰巧逃過一劫。原因不是瑪麗有多幸運,而是因爲行動指揮官是你。”
昆塔笑了:“你本應該早聯繫在一起,由此可見,你這偵探多少有些不靠譜。”
樑襲問道:“八槍手,市長案等等,多少都與你們有關聯?”
昆塔想了一會:“這些問題我沒興趣記,你也沒興趣知道。我已經回答了你很多問題,現在我能問個問題嗎?”
“請講。”
昆塔道:“爲什麼貝當屍體內的子彈是點22,而不是探戈發射的南約標準彈?”
樑襲道:“很遺憾,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如果你想知道,我有空的話會針對這個問題進行調查與瞭解。”
昆塔:“案發現場哪來的雪茄?”
樑襲回答:“很遺憾,我仍舊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收,收着點。樑襲知道自己有些上頭,在羅傑多次提醒下才沒犯原則性錯誤。但已經坐實了昆塔所說是真的,昆塔就是和樑襲一起去狙殺貝當與菲爾。沒有證據?有些事真不需要證據。不過樑襲的態度已經說明,他並不在乎被人認爲參與和謀殺了貝當,他不以爲恥,反以爲榮。
樑襲也沒有吹牛,他不需要證據,這邊審訊還在進行時,總參詹姆斯將軍已經被臨時管控了起來。下手的不是刀鋒和反恐辦公室,而是國警。對於刀鋒和反恐辦公室來說,他們巴不得嫌疑人上躥下跳,以讓他們獲得更多證據和信息。
審訊室這邊,樑襲就詹姆斯一事說道:“在我看來深海惡魔未必是詹姆斯。一個理由:最好的計劃就是讓詹姆斯捲到案子中去。無論最終是好還是壞,惹上事的沒有一個人跑得了。那到底深海惡魔是不是詹姆斯呢?”
國警老大在外面聽得恨不得衝進去掐住樑襲脖子,是還是不是,你TM一口氣給我說清楚。
樑襲道:“第一點,詹姆斯車隊是主動出現的,還是被動出現的。英國雖然不大,但也不算小,這麼巧合車隊就在附近,肯定是有人安排,關鍵在是詹姆斯安排的,還是別人安排的。第二點,詹姆斯發現了我和車,還是其他人發現我和車。我相信詹姆斯的警覺性,但是我不相信他的注意力,他當時的心思應該放在菲爾等事情上。一個可能,詹姆斯懷疑我和車,如果是這個可能,詹姆斯已經準備自殺或者已經自殺,他反正是死定了。第二個可能,和詹姆斯同車或者同車隊的人發現了我和車,有可能是詹姆斯安排,有可能是其他人安排陷害詹姆斯,只要把這人抓起來,再和詹姆斯聊一聊就知道情況。”
樑襲道:“多管閒事很好,但刻意的多管閒事並不好。不要着急,我們應該耐心等待,先把消息傳出去。因爲我認爲大概率是第二個可能,12個小時內這位多管閒事人氏如果失蹤或者死亡,那就驗證了我的幾個猜測。第一個猜測:詹姆斯要麼被坑,要麼開心過頭。第二個猜測:所謂的深海惡魔是一個羣體,一個掌握了英國權勢和權利的小羣體。你肯定要問,既然如此,深海惡魔完全可以故意放過多管閒事的詹姆斯。呵呵,他們敢嗎?人急起來,逮什麼咬什麼,在有可能情況下,不會把自己的命運交給他人來掌控。”
國警老大立刻和詹姆斯會面,詢問M11公路當時的情況,再安排人員對當時車隊上的人進行單獨問話。
旁聽審訊的菲爾很安靜,他保持着沉默,靜靜看着和聽着這場以樑襲爲主角的審訊。反觀總監與首相特使非常忙碌,他們聽一段話後,就要到一邊用手機和自己的上司溝通說明。
審訊中的樑襲仍舊沒有停下:“上午發生什麼事你應該很清楚。正常情況下,你應該與警方合作。不好意思,一直說我的豐功偉績,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事。”
昆塔笑了笑:“你小人得志的樣子倒也沒那麼讓人討厭。”
樑襲:“謝謝。”
昆塔道:“我問過你,你知道英國人在阿根廷坐牢會遭受什麼待遇嗎?監獄中的住客智商整體低於外界,他們更喜歡動手,而不是動腦。”
樑襲道:“我在高中畢業後去過阿根廷,我並沒有發現阿根廷對英國人持敵對態度。”別說馬島,美越打了那麼多年,死了那麼多人,但越南人不僅不敵視美國人,最近幾年更是抱緊美國人大腿。
昆塔道:“我剛纔說了,是監獄。罪犯普遍智商較低,並且不喜歡動腦,他們更擅長在欺負一個人之前先找一個藉口。”
樑襲道:“抱歉,我很難想像,不過我可以理解你說的不容易。”
昆塔道:“賣火柴的小女孩在凍死之前,有人願意收留他,讓她當傭人她願意嗎?”
樑襲一怔:“應該願意。”
昆塔道:“主人告訴小女孩,你長大後必須嫁給我,你認爲她願意嗎?”
樑襲:“大概率還是會同意。”
昆塔道:“其實主人或許只是一時惻隱之心,但小女孩對雪中送炭的恩情非常感激。”
樑襲道:“我說過的,你並不冷血,你心存善意。”
昆塔不置可否,道:“十幾年前賣火柴的小女孩本應該死了,但他遇見了恩人,恩人救了她。十幾年後她再次遇見恩人,她非常願意報答自己的恩人,即使是死也沒那麼可怕,最少她獲得了十幾年的生命,即使只是活着,也是有尊嚴的活着。”
樑襲想了一會:“昆塔,你有沒有想過這個童話不是這個背景?有沒有可能背景是這樣的:一個老巫婆爲了讓小女孩全心全意的服務自己,於是殺害了小女孩的父母,讓小女孩只能在雪夜去賣火柴。老巫婆更是設法讓所有人都不要買她的火柴。這樣,在小女孩奄奄一息之時,老巫婆拯救了小女孩,將她帶回了家。從此以後,小女孩對老巫婆言聽計從,甚至願意爲她付出自己的生命。”
昆塔問:“你怎麼確定是這個版本呢?”
樑襲道:“那你怎麼就能確定不是這個版本呢?無論什麼恩人,你還是坐了牢。如果你願意協助警方,你接下來的幾十年不僅不用坐牢,還可以拿着新身份,拿上幾百萬英鎊開開心心過上自己想過的生活。相比起來,警察纔是你的再造父母。”
昆塔搖頭:“你比約翰能說,換了約翰有你這張嘴,或許瑪麗就不會……我不想再牽扯到幾十年前的舊事恩怨中,我已經向你承認,是我帶隊殺死了約翰。爲什麼你聽見這句話沒有動容?你不是追查了三年嗎?”
樑襲道:“一步步接近深淵和突然見到深淵完全不同。我說一句真話,如果讓我選擇爲約翰復仇,或者是釋放你,我會選擇後者。我不知道爲什麼,但我就是有這樣的想法。”
“是因爲我脫不了干係,所以你纔可以隨便亂說。”
樑襲道:“不,或許我是個忘恩負義的人,距離越遠忘的越多。或許我對你多少包含了一些愧疚之心。不說這個,沒有意義。既然小女孩不會出賣老巫婆,還願意爲老巫婆去死,我現在想問一下,小女孩能不能在不觸及老巫婆利益情況下,說明這幾年來自己在倫敦乾的壞事呢?我們也好對號入座,清理積案。”
“很麻煩。”昆塔也放開了:“就說我招供的殺害約翰一案,就足夠司法系統忙碌一個月。我怎麼動的手?爲什麼動手?幕後人是誰?有幾個人?目標是什麼?使用什麼車輛?成員身份是誰?武器哪來的?呵呵,我們不如調轉一下身份,檢察官願意開出什麼籌碼來換取我的信息。”
樑襲激動道:“可是你殺了貝當,那可不是一般的女人,那是我大嚶帝國英雄將軍玩過的女人……”
“咳。”羅傑咳嗽被掩蓋,伊莎忍不住抓住樑襲在他耳邊道:“人家在外面聽着呢。”
昆塔此時問出了一個帶有哲學的法律問題:“假設你沒殺貝當,我又怎麼殺貝當呢?”
樑襲道:“你7點20分下車上廁所……”果然樑計劃容易出問題。事實是樑襲和昆塔7點20分到達Y點,7點40分到達狙擊點,潛伏15分鐘後,7點55分射殺貝當,8點15分左右開車離開Y點。樑襲此前供詞稱昆塔上廁所大約半小時,與貝當遇害時間並不吻合。
也就是說無法證明貝當遇害和昆塔有關,樑襲反而成爲昆塔的不在場證明。此外,昆塔車上攜帶的探戈也並非殺害貝當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