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試一試(下)
卡車屬於一位叫艾特的家住雷丁的45歲男子所有。Suv的車主是艾特的妻子艾米。艾特28歲退伍之後購買了一輛卡車從事運輸工作,這是他的第二輛卡車。卡車屬於私人所有,掛靠雷丁貨運公司。雷丁貨運公司主要業務是從倫敦碼頭運輸雷丁鎮貨物。艾特工作很由自,他明天不想上班就不登記。如果想上班,可以通過電話聯繫公司登記排隊,有活就會聯繫他。
大卡車司機在英國算是收入比較豐厚的職業,從銀行流水可以看出艾特的經濟情況相當不錯。艾特是一位比較勤勞的司機,正常情況下他每週只休息兩天。艾米是雷丁鎮的一位寵物醫生,收入也相當不錯。從表面上資料來看,不僅看不出艾特一家有什麼問題,反而解釋了艾米汽車跟隨艾特貨車的原因。
“怎麼處理?”朱麗葉問。兩名藍河特警聽她的調派,她不知道是否需要進一步背景調查,還是登門調查。她敢問樑襲怎麼處理,也是她膽子大。別人只會問樑襲怎麼看,有什麼建議。
樑襲餿主意:“要麼艾特和馬爾上校一夥,要麼艾特不是馬爾上校一夥。我們不如進行一次突襲演習,如果艾特逃跑,說明他和馬爾上校是一夥的。如果沒逃跑,我們可以和他聊聊夫妻一起開車逛街的事。”
朱麗葉疑問:“什麼理由問他們?”因爲他們一起開車?
樑襲回答:“詢問他們經過加油站的路上是不是看見了什麼,有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朱麗葉再疑問:“什麼可疑的人?”
樑襲道:“你是刀鋒,委婉告訴他,不方便說明。”
朱麗葉仔細尋思一會,覺得可行,問:“怎麼進行突襲演習呢?”
……
晚上八點左右,雷丁鎮某白領社區已經比較安靜。今天是工作日,很多人回家之後更願意在家享受溫馨。艾特和妻子是丁克主義者,兩人吃過晚飯後就在客廳看電視和收拾家務。艾特的拖頭卡車停在房子的左側。
警車開着警燈,關閉警笛快速而來,其後跟隨了四輛一模一樣的黑色廂車。在天空還有一架直升機打着探照燈在警車前指路。從氣勢上來看,不抓一個武裝團伙都對不起這聲勢。
汽車沒有慢慢減速,而是在艾特家門口突然制動,輪胎與地面的摩擦聲讓人聽了汗毛豎起。三輛廂車從後面打開,一名名武裝人員魚貫下車,在行動隊長的帶領下,三小組特警分成三隊,每隊排成一列貓腰揣槍包抄向艾特的家。
一輛廂車上,波比問樑襲:“借車沒問題,借直升機沒問題。但有個問題我們要先說清楚,萬一什麼事都沒有,這麼尷尬的結局千萬別提金髮俠的名字。”
朱麗葉身穿防彈衣,在兩名特警保護下走向艾特家門。周圍鄰居已經聽見動靜,紛紛出來查看,見到這陣勢,紛紛找障礙物保護自己,拿手機開始拍攝現場。
樑襲道:“朱麗葉作爲菜鳥,必須先學會背黑鍋。”雖然看不見房子裡面的情況,但如此聲勢情況下里面毫無動靜,讓樑襲不禁動搖了信心。他也知道自己的計劃能力是很弱的,只不過朱麗葉既然敢問自己,自己很樂意給出一個方案。
三隊分成左中右到達房子邊,朱麗葉走上前準備敲門。這時候兩個罐子從客廳的窗戶頂部被扔了出來。
“震撼彈。”
遠處的樑襲看見兩縷白煙在朱麗葉左邊和右邊出現。遇襲之後,特警們立刻趴下,將頭盔頂住地面。他們知道自己暫時喪失了視覺和聽覺,周邊都是自己人,這時候最大的忌諱就是亂動亂開槍。但一切比他們想的要糟糕。窗戶被推開,兩把繩槍朝外發射,網住了部分特警。
一名探員雖然聽不見看不見,但不妨礙他怒吼:“XXX!我早說過了,不能只派這點人。”
幾個小時前樑襲聯繫了劉真,大概意思是借幾個人。瑪利亞醫院出事,劉真協助善後,問樑襲要幾個人,樑襲說有幾個要幾個。劉真問目的是什麼。樑襲告知朱麗葉要恐嚇平民,她手頭缺人。
確定是朱麗葉有需求,劉真沒空搭理樑襲亂扯淡,讓樑襲給留守反恐辦公室的人打電話。樑襲電話過去後,兩名日班制服警察也換上了特警服裝,到達他們親愛的特別顧問提供的地點,上了波比讓人準備好了新車。
一名探員始終覺得不太妙,畢竟是樑襲打的電話,前車之鑑一籮筐。想聯繫劉真,劉真那邊正在追擊一輛可疑車輛,加之刀鋒朱麗葉負責,探員不再說什麼。
三隊人,沒有戰術包抄,沒有前後梯隊,呼啦一下人全上了。樑襲真的一點沒撒謊,他就是安排他們來嚇唬人。不過樑襲沒有想到一個可能:萬一嚇唬成功,對方展開反撲會怎樣?不好意思,沒有這個情況,沒有這個想法,也沒有應對手段。
且不說樑襲的計劃爛,即使以正常的突襲來說,特警隊能想到對方用槍械,但不會想到對方會使用震撼彈和網槍。這兩種武器都是非致命武器,但有時比致命武器更難纏。
二十秒後,五名先行反應過來的特警臨時組隊。破門錘砸開房門,右邊特警一推門,左邊特警端槍進入,然後一股濃煙朝他鋪面而來,一股辛辣的氣味直衝肺泡,讓他忍不住蹲地咳嗽。
“催淚瓦斯加煙霧彈。”身穿特警服來湊數的那位反恐辦公室探員將人拉出來,五人蹲靠在房子外牆體,等待臨時指揮官朱麗葉進一步命令。
探員回頭喊問:“樑顧問,這是什麼歹徒?”
一名反恐辦公室特警:“別問,問他他也不知道。”
樑襲已經下車,藉助汽車掩護,探頭探腦大聲喊:“你們沒事吧?”
“有事。”
樑襲喊:“那逃命吧。”
沒人理他。樑襲只能拿電話聯繫劉真:“你的人都被幹掉了。”
劉真嚇的魂飛魄散:“什麼?”
“不知道,都倒下了。目測還有幾個能動的,我讓他們逃命,他們沒有回答。”
“歹徒使用什麼武器?”
樑襲有些語無倫次:“雷手,網槍,白色煙霧。有一名特警吸入後直接倒下。生化武器?”
車內的波比拿了緊急對講器呼叫:“特警全部倒下,屋內有不明煙霧,需要救援。”保鏢隊在一公里外,他們不方便參與司法行動,也沒有興趣來看熱鬧。
保鏢長大驚:“全部?”好歹是十幾位全副武裝的特警。
波比:“還有幾個能動的,好像是生化武器。”
“明白。”保鏢長拿對講機:“特警全部倒下,大家戴防毒面具前往支援。注意,如果暴露的皮膚出現異樣就立刻報告和撤退,2號車副駕駛抽屜內有腎上腺素,酌情考慮使用。”
此時樑襲還在聯繫劉真:“好像又能動。他們不知道進還是退,傻乎乎的等待?”
“啊?”劉真徹底抓狂,到底是怎麼回事。
身邊的伊莎比較冷靜:“聯繫現場探員。”
劉真撥打探員電話,探員靠在一邊接電話:“哈嘍。”
劉真:“什麼情況?”
探員回答:“他們在房間內放置了催淚瓦斯和煙霧彈,進去容易被打冷槍。”萬一對方裝備了視覺設備,特警們進入充滿煙霧的房子內會被單方面屠殺。
劉真問:“你們不是去嚇唬人的嗎?”
探員:“我不知道。”
劉真問:“誰知道?”
探員:“刀鋒,刀鋒的朱麗葉帶隊。”
伊莎忙問:“她帶隊?她人呢?”你們心大,一羣老鳥讓一隻雛鳥帶隊。而且朱麗葉不是行動探員,而是調查探員。
探員眼睛四下搜索後貓腰快步行走到朱麗葉身邊,他將地上的朱麗葉翻過身來,雙指按壓朱麗葉脈搏,向伊莎彙報:“她昏迷了。”
剛說到這裡,兩百米外突然出現槍聲,這槍聲剛開始如雨滴落水,清脆乾淨,在夜空中迴響。緊接着下一秒是暴雨般的槍聲如同颶風席捲而來,
探員立刻喊道:“反恐辦公室A組,東南方向徒步支援,注意掩護。快!”
伊莎問:“什麼事?”
探員回答:“看不見。但可以肯定東南方向兩百米左右發生激烈槍戰。”
劉真抓狂問:“你們到底在幹什麼?”
探員喊:“樑襲,你們在幹什麼?”
樑襲很驚奇,喊着回答:“你不知道嗎?馬爾上校啊。”
探員回答:“樑襲說是馬爾上校。”
兩名主管面面相覷。她們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她們心情。兩個部門在醫院佈置重兵防守,卻被馬爾偷走了戴維斯,追查了一個白天沒有任何發現。莫名其妙的,兩個部門的邊角料怎麼和馬爾的人幹上了?
通過這個白天,劉真對馬爾這夥人有個更直觀的瞭解,當即下令道:“不要進攻,不要進入任何建築物,立刻撤到安全地點等待援兵。”
“明白。”探員掛斷電話,招呼房子外的人朝汽車方向撤離。在門外戒備幾名特警剛剛離開十多米,一聲轟鳴後,屋內巨大火團拔地而起。火團如同火山爆發,將一棟房子直接摧毀,各種建築和傢俱碎片四散飛射,附近鄰居們的房子爲之搖動。目視範圍內,多處可見火焰和濃煙。
探員第一時間接管指揮,喊道:“反恐B組武裝戒備。其他人一對一把倒地的人拖到掩體內,檢查所有人傷勢,檢查自己的身體情況。”四條命令,有先後順序之分,命令清晰果斷。這是反恐探員的真實水平,獨眼挑選無弱將。只不過之前一直以刀鋒爲主導,不想喧賓奪主。
探員開始目測評估現場,最少有四棟房子受到直接波及,確定有兩名特警受傷,不確定有多少平民受傷或者死亡。探員摁下左肩對講機,側頭道:“A組,彙報東南位置情況。”開始全面控場。
以他的經驗判斷,對方打開了燃氣,並且用催淚瓦斯來掩蓋燃氣味道,設置延時引爆裝置。殺傷特警是他們的次要目的,毀滅證據應該是他們的主要目的。
這夥人哪是罪犯?這夥人的行動風格完全是沒穿衣服的特工風格。
東南方向的A組特警彙報:“波比保鏢攻擊了一輛suv,據他們說是目標車輛。什麼目標車輛?”
探員:“我也不知道。把他們的槍先全部下了,情況不明,注意警戒。”
……
伊莎和劉真到達時,現場仍舊一片狼藉。消防車已經撲滅房子餘火,正在尋找周邊可能存在的火源。歹徒藉助燃氣提升炸爆威力,讓周邊鄰居都受到了一定的牽連。範圍內的玻璃幾乎全部被震碎,有不少人被玻璃碎片所傷,不少人在炸爆發生時摔倒。此外有兩棟房子着火,所幸只是零星火點,被居民自行撲滅。
道路上,草地上,屋頂上,到處都是房屋和傢俱的碎片。幾輛救護車排列停靠路邊,爲居民提供臨時的醫療救治。在此之前,有三名特警和朱麗葉被送上救護車帶去醫院。兩人商議後,伊莎前往附近警署,劉真留在現場。
臨時指揮探員見到劉真忍不住上去抱怨:“頭,以後不要亂接樑襲的電話。”反恐辦公室日常稱呼劉真爲頭,稱呼羅傑爲老頭。
劉真自我檢討和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當時太忙。兄弟們怎麼樣?”
“醫生說問題不大。”探員道:“傷比較重的是刀鋒的朱麗葉,猜測被震撼彈攻擊後摔倒,左側頭部撞擊在臺階上。希望只是腦震盪。”
“樑襲呢?”
探員道:“他遠離現場,很安全。”
劉真問:“對手怎麼樣?”
探員道:“非常專業,應變速度非常快。如果他們使用槍械對我們發動突然攻擊,我們說不定會有人受傷乃至死亡,但是他們絕對逃不掉。從他們使用震撼彈、網槍、催淚瓦斯和煙霧彈等手段,我個人認爲他們絕對不是普通犯罪人員。”
“專業犯罪團伙?”
“不,不是。”探員想了一會道:“左手是槍,右手是網槍,正常犯罪分子會使用槍,而不是網槍。很少聽說有罪犯訓練如何使用網槍。此外,諸如特種兵他們會安置詭雷等機關,但我知道的各國特種兵教程中沒有培訓如何藉助催淚瓦斯和燃氣,將房間變成一個火藥桶。除非他們知道我們要來,否則我會認爲這夥人可能是劍蝶。”
劉真道:“艾特夫妻背景很乾淨,除了艾特入伍期間出國參戰之外,夫妻兩人都沒有出國的記錄。”
探員攤手,這是調查探員的事,他是一名行動探員。
劉真問:“樑襲有說什麼嗎?”
探員道:“他說他們是史密斯夫婦,電影的那個史密斯夫婦。缺少信息,他暫時不能做任何判斷。對了,據指揮中心說在十公里外路邊發現了一具女屍,身中十數彈。懷疑此人是艾特的妻子艾米,在逃跑中遭遇波比保鏢開槍攔截,被亂槍打死。”
劉真有所感慨:“這些保鏢自從波比與樑襲認識後,就沒少掏槍。”
探員道:“頭,我們也要學會接受教訓,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劉真連連點頭:“我知道,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