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蘭特見肯西沉默,沒有回答樑襲的問題,開口道:“我認爲樑襲你的懷疑很有道理。幕後人目的是挑撥團體關係,他很難知道里本與小安之間的恩怨,幾乎不可能知道里本心中想法。即使他全部做到了,他怎麼能肯定裡本有殺害小安的決心?退一步來說,就算幕後人全部算對了,裡本可是血月執事,不是沒腦子的人,願意被幕後人利用嗎?他難道不知道其中的風險嗎?”
豪斯同意:“即使裡本爲了愛情,爲了莎娃後半生幸福想殺掉小安,也會自己悄悄的僱人動手,怎麼可能爲了殺死小安捲入一個陰謀中。”
肯西緩緩道:“你們分析的有道理。但是你們別忘記,我只是提出裡本可疑,我並沒有確定說明裡本害死小安。也是按照大家的意見聯繫漢娜,請漢娜聯繫裡本求證這件事。我並不知道漢娜和裡本會發生誤會。”假設無罪,求證無罪,我錯在哪?
可蘭特道:“樑襲你的猜想是對的。在裡本死亡後不久,漢娜大家庭的核心成員受到了攻擊。大安遇襲,沒有生命危險。大安爺爺的兄弟遭遇襲擊死亡。漢娜代表了可夫家族、漢娜大家庭和血月新生派給血月骷髏會幾個老傢伙發出最後通牒。我和大家說實話,我的僱主是血月伯爵,骷髏會的老傢伙之一,他在一定程度上也認爲可能是某個老傢伙因爲裡本的死而攻擊漢娜大家庭的人。原因是裡本的父親是他們的好朋友,是多人的生死之交,其中有一人還是裡本的教父。”
可蘭特道:“我的手機錄下了本次會議的所有談話。雖然現在還不知道真相,但是已經說明了一些事情。如果大家沒意見,我就將手機交給血月伯爵。”血月完全弄清楚偵探的討論內容與細節,他們會改變看法,否認裡本殺害小安。漢娜行爲是單方面的偏聽偏信。
豪斯道:“可蘭特,何必淌這渾水呢?血月骷髏生死與你沒有太多的關係。你的錄音一交,肯西就有大麻煩。再者,血月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可夫家族亦然,不如讓他們互相廝殺去。”
樑襲身體後傾看向門口,安東尼坐在餐廳門口抽着雪茄,顯然豪斯不是一個人來的。
安東尼對樑襲舉下手,表達了善意。
樑襲對安東尼笑了笑,坐好,道:“你們每個人都有身份?”
豪斯解釋道:“我沒有什麼身份。只是血月老東西脾氣太臭,既然他們有難,我只能盡力點贊。你懂的。”看了眼樑襲。
樑襲輕輕點頭。一份情報副本記錄了美國現任副總統在15年前害死12人的證據。豪斯得到了死命令,必須證明沒有副本,於是比賽前一天,豪斯和血月管家進行了秘密交談。雖然不知道過程,但從現在看豪斯並不滿意血月的態度。
豪斯道:“可蘭特,能將錄音交給我嗎?我不想威脅你,你沒有把柄讓我要挾,我本人也很尊敬你。但是我需要這東西和血月老東西們討價還價。你有什麼需求,什麼條件都可以說出來。”
樑襲看來看去,除了自己之外,這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
可蘭特對豪斯的軟硬兼施報以微笑:“我知道你一直鬼鬼祟祟,別有目的。所以我請樑襲一起參加會議。”樑襲代表一種立場。如果豪斯和安東尼要用強,樑襲也阻止不了。但是豪斯和安東尼必須考慮事後的代價。不僅自身信譽崩塌,以樑襲在倫敦司法部門的影響力,倫敦將不再會是豪斯的安樂窩。
樑襲道:“我現在覺得自己是一隻很無辜的小狗,搞不清楚什麼情況。不過,我覺得什麼事都可以商量。可蘭特堅持真相,那就由豪斯敲詐一手後將錄音交給血月。真相也有了,豪斯欠你人情,何樂而不爲呢?”
豪斯一指樑襲:“這就是我喜歡你的原因。”
可蘭特道:“錄音並不是真相,我們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麼。我錄音的原因只是要澄清整件事,最重要一件事:血月嘉賓並沒有認爲裡本是兇手之一。至於可夫家族和血月的事,我本人不關心。同時,提醒故意誤導大家判斷的人:你損害的是偵探整體的聲譽,而不是你一個人的聲譽。”
樑襲道:“肯西,你不如說清楚自己僱主的事。”在可蘭特手機錄音中說清楚,會少很多麻煩。
肯西反問:“爲什麼可蘭特提供信息你們就信呢?憑什麼懷疑我是被人僱傭呢?我只是以一名偵探的身份來調查桉件。發現了裡本,通過漢娜去調查裡本,從而引發連鎖反應。真正被人僱傭的只有可蘭特,他還持有我們都沒有的信息,他能看見裡本遇襲的視頻。我只是通過電話從漢娜處得知一些信息。可蘭特既然你承認血月伯爵是你僱主,是否可以說明僱主的要求呢?”
肯西拿出口袋手機:“不是隻有你會錄音。”
豪斯左看右看,側頭向樑襲:我們現在信誰?豪斯很清楚,樑襲的影響力很大,最少在這件事上樑襲很有影響力。在各方都有觀點時,作爲沒有立場,又具備分析能力的樑襲說法,很容易被血月採納。
樑襲抓耳撓腮:這個呀,先看吧。
可蘭特回覆:“我僱主通過情報分析認爲有人不利於血月。他直覺本次血月邀請會有事情發生。請我多加留意。
說完是沉默,大家都不吭聲。樑襲見大家看自己,提議:“把錄音都交給豪斯,讓豪斯去敲詐,豪斯欠我們三個人人情。真相有了,敲詐有了,人情有了,大家就可以開心回去睡覺。順便補一句:我認爲幕後人目的就是挑起戰爭,既然如此,我們就不能讓他得逞。”作爲偵探,他不能主觀判斷可蘭特和肯西誰別有目的。
可蘭特拿出手機,關閉錄音,推給豪斯:“鎖屏密碼六個六。”
肯西也把自己手機拿出來,推給豪斯:“六個四。”
豪斯:“謝謝兩位,謝謝樑襲,接下來交給我處理。”
樑襲疑問:“你怎麼和外界聯繫?”
豪斯笑笑:“敢問電子技術哪家強?”
樑襲覺得好不公平,自己什麼都沒有!
不過經過今晚的會議,小安的桉件基本水落石出,或者是水落沒有石頭。偵探們摸清楚了小安遇害的情況,與相關事情脈絡,但是沒有找到真兇,也沒有挖出幕後人。這在樑襲看來是很正常的,幕後人通常都不會把自己牽扯進去。權貴殺人,他們的手不會沾上鮮血。
那幕後人是誰呢?
……
早餐會,大家開誠佈公的說明了昨晚的夜宵會議。豪斯表示血月和漢娜大家族已經坐下來一起商討如何應對整件事。顯然幕後人的所作所爲已經威脅到了他們的核心利益,這時候他們必須團結在一起,挖出幕後人。
幕後人是誰?這是早餐會中各位嘉賓討論的問題,大家各抒己見,但沒有人能說出讓其他人信服的人選和原因。大家可以隨便猜,但是不能有理由的推論某人。血月邀請中,口嗨有責任。如說太陽是方形,菱形,橢圓形,都是可以的。但是有科學家通過一些數據認爲太陽是梯形,科學家就必須爲自己的說法負責。
波比小聲問樑襲:“你覺得幕後人是誰?”
“完全沒有概念。”樑襲回答。樑襲當然有懷疑對象,他懷疑的對象是漢娜,他認爲漢娜主導了一切。作爲血月長老之一的漢娜發現15秒視頻錄入血月資料庫之後,漢娜知道小安絕對不能擔任可夫家族族長,否則一旦視頻流出,整個可夫家族都面臨巨大打擊。
同時漢娜還要除掉上傳視頻到資料庫的裡本。縱觀整個事件的結果可以得知,漢娜在血月中的話語權大大加強。大安替代了小安成爲準家長。漢娜避免了可夫家族陷入巨大丑聞的旋渦。漢娜除掉了小安爺爺的兄弟,這位兄弟或許幹了一些漢娜不喜歡的事。漢娜保全了大家庭名聲,小安被人殺害,還可以收穫其他大家族的同情。小安死亡導致大家庭權利落在大安和漢娜手裡,樑襲不清楚大安和漢娜關係,但相比小安的身世,漢娜和大安是很親密的。此外,小安爺爺兄弟臨死前是和大安的父親在一起,大安父親毫髮無損,爺爺的兄弟被當場擊斃,是巧合?還是必然?
從樑襲知道的信息來分析,漢娜可以說是本次事件最大的贏家。但樑襲知道自己的想法沒有任何依據,這種胡亂猜測只會讓自己陷入泥潭。此外,樑襲不覺得誰是好人,他對事件本身興趣不足。就如玄武門之變有很多說法,樑襲從不關心到底誰說的是真的,也不關心這方面的歷史真相。知道結果即可,結果是李世民當了皇帝,李世民哥哥死了。即使漢娜當了血月的老大,樑襲也不動容,總要有人當老大,能當老大有幾個是省油的燈?
……
血月邀請的第四天上午,無所事事的大家慣例早餐加早茶。今天的早茶是血月提供的粵式早茶,滿滿當當的一桌點心,從糯米雞到叉燒應有盡有。今天早上八點,法國防彈衣公司的保安將硬盤、資料放回手提箱中,將手提箱帶離血月城堡。有兩個小姑娘請大家將手機交給她們檢查,她們將手機連接到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上,查詢這幾天手機上操作,徵得同意後刪除了部分資料。
主樓暫時解封,晚上八點重新封鎖。二十多名侍女和清潔人員整理城堡衛生,補充食材,嘉賓們的早餐地點被移動到主樓門口。雖然解封,但是仍舊屏蔽信號,並且請大家不要和外界聯繫。保鏢長遠遠看了一眼波比,證實還活着就走了。
法國防彈衣安保公司是漢娜大家族下屬子公司,他們帶着手提箱全部撤離,換之而來是英國一家安保公司,他們的標誌是一片山巒,樑襲從未見過。豪斯告訴樑襲,這是伯明翰的一傢俬人武裝承包公司。說難聽點就是僱傭兵。在英國國內設立有保鏢組,保鏢組只接不超過40天的短期任務,多數任務爲政要提供安全保障。不僅是來英國的政要,也有英國去海外的政要。特別是政要或者官員需深入一些政局不穩定地區時,他們會全程負責僱主的安全。
山巒安保公司是一個有官方背景,以退伍英軍爲主,戰鬥力極強的一家安保公司。豪斯用一句話向樑襲解釋了山巒:美國黑水,英國山巒。
樑襲見豪斯這麼殷勤給自己解釋,問:“你知道第二場是什麼內容對吧?”
豪斯哈哈大笑:“什麼呀,我們是朋友嘛,朋友就要互相幫助,朋友有不解的事情就需要幫助解惑。應該的。”
樑襲看大家都在聊天,沒人注意自己和豪斯,側頭道:“有事先交代,別到我難辦時再找我。”
豪斯搖頭:“和我關係不大,是你們歐洲的事。”
歐洲什麼事?說白了就是黑暗會的事。這兩年來,孤老會、聖旗、戴維斯等等經常在歐洲搞事情,特別是去倫敦搞事。英國球場恐襲發生之後不久,聖旗被歐洲情報和警察部門肢解,十幾個國家逮捕了四十多名嫌疑人,另外有數百人因與沙特公主大學有關聯受到了傳喚和調查。正面理解,歐羅巴各國對球場恐襲事件持團結態度,努力幫助英國打擊聖旗。
反面理解,很多國家已經掌握有嫌疑人的信息。爲什麼能掌握呢?在聖旗發展開始,各國司法機構和情報部門都注意到他們。聖旗越發頻繁的活動,受到的關注度就越高。
同理,孤老會自然也被關注。除此之外,可夫家族,血月情報販子一定會被關注。理由是他們有影響力,作爲一個民間機構具備相當大影響力,或者可以做出一些影響國家決策的事,那必然會被關注。
司法和情報機構關注這些民間機構通常有三種辦法。一個辦法是養寇,知道你是血月的人,養着你,通過你的社交,你的聯繫收集更多的信息,甚至可以掌握血月的動向。還有一個有效的辦法,那就是安插臥底,將自己人放到機構中去,那機構的一舉一動就能瞭如指掌。但是這辦法有個缺陷,這些機構的骨幹穩定,並且具備一定的傳承與自身特點,外人很難進入內部,掌握的信息也比較有限。
最有效的一個辦法是收買線人。以這些民間機構的實力,官方不可能拿出讓骨幹人員心動的金額。因此,最好的辦法就是交易和要挾。你或者你的家人幹了司法所不容的事,沒關係,我們可以進行交易,只要你願意充當我們的線人,我們就可以提供相對應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