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焰火

樑襲和塞拉偶爾閒聊的時候,不善交際的塞拉爲了應付上次猜疑,多次提到克里斯。樑襲一想,好久沒見克里斯,讓塞拉幹活怎麼也得弄點好處給人家,於是打電話聯繫克里斯。很大一個原因是塞拉存在輕微的恐社症,不愛和人說話,不喜和人對視。樑襲和她聊吧,感覺塞拉不舒服,不和她聊吧,又感覺有排擠邊緣化之嫌。

錘石克里斯聽聞塞拉在樑襲住所工作,他心中也很糾結,自己應該拿出怎樣的面目去面對呢?好在心理有準備,克里斯淡漠道:“那個平胸小姑娘?嗯,是朋友。”不對,克里斯雖然囉嗦,但嘴沒錘石這麼臭。

克里斯補了一句掩飾:“方便嗎?我現在過去方便嗎?。”順便享受潛入敵軍內部那種悶騷成就感。哈哈,想不到吧,我就在你的身邊,打我呀,來打我呀,哈哈!

然後克里斯也來了,樑襲看不懂塞拉和克里斯的關係,主要是因爲樑襲不瞭解兩人的脾性,不知道他們的相處之道。但是樑襲能看出來,塞拉有意無意的親近克里斯。但克里斯似乎挺嫌棄塞拉。

樑襲沒對這位丹麥偏門王子隱瞞,告訴克里斯他正在找一名死者的女人。這讓錘石克里斯有些驚訝,他沒有發現湯姆有女人或者男人。要麼說偵探思考角度總是比較獨特,自己竟然沒朝方面想。

樑襲解釋道:“塞拉正在查一款休閒型半單機手遊,湯姆的手機內有這款軟件。塞拉正依靠湯姆的信息想辦法拿到湯姆的帳號和密碼。”

這一一款開飯店的遊戲,主角要自己種菜,購買食材,加工賣給NPC食客。擴大店面,開分店,建立食品原材料加工廠,到最後甚至可以購買原材料生產基地和養殖場。飯店有很多類型,專注素食,麪食,肉類等類型,通關一次可以再換一種類似嘗試。日常可以在城市內閒逛,接任務,解鎖菜單等等,內容很豐富。要肝可以肝到死,要休閒也沒有問題。

這個遊戲最大特色是可以邀請好友一起經營一家飯店,最多四個人,每個玩家角色都具備特長和特質。一起玩的人越多,飯店高品質食物的種類就越多,賺的錢就越多。

“拿到帳號和密碼了。”塞拉道。

樑襲道:“不着急登錄,能先查下帳號的後臺數據嗎?”

克里斯道:“會不會太小心了?可能就是個網友。正常情侶怎麼可能通過遊戲來交流與接觸?”他又開始自己的推理。

樑襲這次挺贊成克里斯意見:“我也這麼想。但是以我對湯姆信息的瞭解,我不認爲他會沉迷在一款殺時間的遊戲中。他的手機界內和內容都很乾淨,所有APP都是實用工具。諸如導航等。唯獨有這麼一款遊戲。最可疑的是,他沒有捆綁手機登錄,每次登錄都輸入帳號和密碼登錄。”

塞拉道:“我找到了。湯姆帳號每次都會加入好友遊戲。好友的店面名叫安娜招牌美食飯店,未在線,不能進入好友遊戲。”

樑襲道:“看看這位好友是誰。”

塞拉很快給出答案道:“安娜,女性,31歲,已婚。丈夫是倫敦鯡魚集團的一名業務副主管,名叫約夫,從報稅記錄看,收入相當不錯。他們的家也在泰晤士河金領別墅區,距離湯姆家三公里左右。”

樑襲問:“有孩子嗎?”

“沒有。”

樑襲道:“這可以解釋爲什麼要用遊戲聯繫了,湯姆的女人是一位有夫之婦。鯡魚集團是倫敦的大集團,作爲高管,日常工作繁重,加班是家常便飯。鯡魚集團有很多國外業務,作爲公司的業務副主管,經常要去國外。因爲自己在家時間太少,讓約夫的警惕性更強,安娜可以無保留的向約夫公開自己的手機信息。因爲她和湯姆的聯繫只發生在遊戲中。”

塞拉不置可否,道:“安娜遊戲在線時間很長,即使沒玩遊戲,手機也掛在後臺上賺取一點遊戲經驗。”

樑襲道:“約夫今天的行程能查到嗎?”

塞拉回答:“昨天下午飛比利時,預定了明天上午飛倫敦的機票。”

樑襲道:“塞拉你留下,我們去拜訪一下安娜。克里斯,一起嗎?”其實樑襲不想問後面那句的,但是總不能把克里斯扔在這裡。

假設樑襲不想邀請克里斯到自己住所,但克里斯主動提出要過來,樑襲也不好意思拒絕。畢竟不是很熟。假設樑襲不希望波比上門,樑襲會直接告訴波比: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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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比提議:“我留下,看塞拉有什麼需要。”

塞拉看了波比一眼:“給奧特。”語氣在出去和滾之間。

克里斯嘲諷哈哈一笑,塞拉送上一個白眼,白眼間帶了一絲愛意。克里斯和樑襲都沒讀出來,唯獨波比讀出來了,或許是亂讀,不管怎麼說,波比心情立刻就不好了。

……

安娜的家和其他金領區的房子區別不大,都是建設在泰晤士河河底百米內,後院有一個階梯下到泰晤士河,前院有草地。沒有防盜門,沒有防盜鎖,正門前也只是低矮的柵欄,爲了保護隱私,柵欄邊種植了很多綠色植物。和最近的鄰居相隔20米左右,充分保障了個人空間。

買房子就要買這種社區的房子,不說別的,治安肯定好。樑襲和克里斯走向房門,不高興的波比吊在背後,幾名保鏢散開,儘可能不給房主安娜任何壓力,也儘可能保證不遠離波比。唯獨是保鏢長陪同在波比身邊。波比也樂得當老闆,和保鏢長留在克里斯和樑襲身後裝老大。

走近房門時樑襲聽見樓上傳來一聲輕微的悶響,應該有人在家。樑襲按下門鈴,和克里斯聊了幾句塞拉的話題,期間沒人應門。樑襲再按下門鈴,擡頭朝二樓看,沒見到動靜。這時候一輛汽車停在路邊,一名三十歲左右,身材極好的女子從駕駛位下來,她一邊莫名其妙看着訪客,一邊走近大家。

樑襲上前:“你好,我們找安娜。”

女子點頭:“你們好,我是安娜的瑜伽老師。”

說完,女子也沒多介紹,上前按門鈴,仍舊沒反應。女子還是挺聰明,擔心是安娜不想見樑襲他們,於是走到一邊打電話,電話沒有人接。女子有些納悶,不過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發生。女子對樑襲他們道:“我先進去。你們在這裡稍等,安娜可能去了附近的超市。”

樑襲和克里斯無奈點下頭。

女子登上三個小臺階,點亮密碼指紋鎖,用密碼開鎖,抓住門把後,女子回頭禮貌朝幾米外的樑襲和克里斯點下頭。然後女子壓下把手,推門而入。

保鏢長看得仔細,門被推開的一瞬間,門上有一根絆繩,立刻大喊:“臥倒。”手在波比後頸朝前一按,兩人一起臥倒在地。

“什麼?”克里斯和樑襲異口同聲的轉頭詢問。臥什麼倒?

然後嘭嘭的幾聲,房內如同放了煙花一般,火光四射。保鏢長擡頭看見大喊:“呂熱劑,快跑。”

首當其衝的女子被噴了一身,她暫時沒感覺疼痛,很奇怪的看自己身體,很快發出慘叫摔倒在地。一捧煙花般的火焰飛出正門,撲向樑襲和克里斯。這時候的他們已經轉身,屁滾尿流的開跑。不出意外的雙雙被對方絆倒。

保鏢長爬起來,彎腰跑到兩人面前,抓了兩人後領拖拽就走。此時的房子如同開宴會一般,火花四濺。

保鏢長把兩人拉到波比身邊,這裡是他確認的安全距離。保鏢長一肩膀將樑襲推開到一邊,從腰間抽出一把鋒利的戰術匕首,一屁股坐在克里斯的後背上。這時候樑襲纔看見克里斯的屁股正在冒煙。保鏢長毫不猶豫下刀,一刀連着褲子戳進克里斯的屁股,轉動鋒利的刀鋒,將一塊肉卷切了下來,再用匕首挑到一邊的草地上。

保鏢長一手按壓克里斯屁股,一手拿匕首觀察屁股上的切口。保鏢長用手指朝切口裡面掏了掏,確定沒有殘留火焰。至於讓全歐洲人都能聽見的克里斯慘叫聲在此掠過不提,因爲從克里斯小便失禁就可以看出那是有多疼。爲了徹底挖出火焰,保鏢長這一刀挖的非常深。好在屁股上沒有主血管,出血量不大。

割肉是唯一一個能阻止呂熱劑在身體蔓延燃燒的辦法。

保鏢長還沒來得及喘氣,早先散開的保鏢正在拔槍和人對射。兩個戴滑雪帽的人在後院下到河裡的臺階處,依靠臺階做掩護,持手槍對側面的一名保鏢射擊。這名保鏢依託一棵景觀樹做掩護,人不露頭,無目標的壓制恐嚇射擊。兩名保鏢立刻扇形左右包圍推進,還有兩名保鏢奔跑到汽車處,打開後備箱,開槍箱,拿突擊步槍。

保鏢長對講器內大喊:“不要靠近房子。”

因爲不要靠近房子,幾名保鏢迂迴過去時,兩名滑雪帽已經上了快艇。三名保鏢跪地在河堤邊,對着快速跑遠的快艇一通亂射,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打中人。

而此時的安娜房子已經徹底化成一個大火球,熊熊大火燃非常兇猛。保鏢長考慮安全,讓所有人都撤離到房子前公路的對面草地上。保鏢報警時特意說明是呂熱劑引燃的火災。於此同時,保鏢長呼叫的兩架克萊門特家族直升機起飛,撲向泰晤士河,尋找那艘快艇。

樑襲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靜靜看着大火:又是呂熱劑。

在偵探學中,火災是刑偵中很大的難題,因爲火災能席捲一切證據。火災被撲滅後,更是一場災難。任何殘存的證據都會被滅火的水或者泡沫所破壞。呂熱劑保證了這場火能吞噬一切,而不會中途中斷。

樑襲認爲歹徒在安娜家裡找東西,要找的很可能就是湯姆的東西。既然找不到,別人已經找上門,那就毀滅他。本案和約翰遇害案如出一轍。樑襲想起了豪斯給自己的信息,有大人物A將一份把柄給湯姆,讓湯姆去敲詐大人物B。那麼這兩名歹徒極有可能爲大人物B服務。

保鏢長彙報:“快艇停在六公里外岸邊,直升機發現岸邊一個東西正在燃燒,火焰引燃了快艇。判斷東西應該是人體。已經和警察取得聯繫,警察正趕往現場。”

樑襲推測道:“應該是有一名歹徒中槍,或者死亡或者走不了,於是另外一名歹徒用呂熱劑毀屍滅跡。手段殘忍,毫不猶豫,專業人士。”

樑襲看身邊波比:“刺激不?還想來不?”

波比比樑襲想的要鎮定:“感覺有點意思,希望克里斯也能這麼想。上帝啊!”

兩人一起看向被擡上救護車的克里斯,不知道說什麼。克里斯和他們混過兩次,第一次很幸運的被貫穿了腹部。爲什麼說幸運?因爲克里斯剛好站起來,如果沒有站起來,被貫穿的就是心臟。第二次克里斯還是那麼幸運,雖然中了無解呂熱劑,但被保鏢長用唯一的處理辦法挖了出來。

救護車上痛到欲生欲死的克里斯撕下偏門王子的僞裝,滿口飆髒話,好在是法語,大家都聽不懂。也沒有人想聽懂。

樑襲讚道:“他很幸運。”

波比問:“你這麼一理解,我突然好受多了。”

樑襲問:“你認爲他倒黴?”

波比想了想:“還是幸運吧。我比較喜歡祝賀別人,不喜歡同情別人。”

不一會警探到達,過來問話。大家都實話實說,金領區治安好的一個原因是公共監控覆蓋率高,沒必要向警察撒謊。比較麻煩是開槍的保鏢們,他們的武器要上繳交物證組進行檢驗,他們也會被暫時扣押一段時間。對樑襲他們是筆錄,對開槍的保鏢們必須進行審問,將他們當作犯罪嫌疑人進行審問。

現場要提取的物證很多,保鏢的子彈殼,歹徒的子彈頭。巡警封鎖了這一帶,技術人員、法醫和支援警探正在朝案發現場趕來。警探暫時最關注呂熱劑的問題,確定是呂熱劑後,必須要告知消防隊,消防隊會先阻斷火源而不是滅火。至於房子,就讓火燒完吧。從刑偵角度來說,一旦用人工滅火,不僅效果有限,還會破壞後院,河堤,臺階等位置歹徒可能留下的線索。

接着按照規矩,先對活蹦亂跳的人進行基本體檢。很簡單,就是醫生通過肉眼、按壓檢查身體和口頭詢問的方式進行體檢。在排除外傷和骨折等可能後,樑襲他們再去警署做筆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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