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我逍遙派了,此時已是深夜,爲何還燈火通明?”走了一宿,賀宸終於來到了逍遙派院子前,此時一看,自家院子居然還點着燈火,難道子魚還沒有睡?還是子魚遇到了什麼危險?
想到此處,賀宸儘量減小呼吸,慢慢靠近院子,同時眼睛打量着四周,看看周圍有沒有什麼可疑人物。這一看,讓他發現奇怪的一幕。
逍遙派院子圍牆外面有兩棵大樹,都枝葉茂盛,充滿生機。夜色下,他依稀看見兩棵大樹之上有兩道影子,左邊那一影子似一個盤腿而坐的人,被大樹的茂密枝葉遮擋住,不仔細看斷然瞧不出那裡有一個人。另外一棵大樹上的那一道影子就讓賀宸感覺到詫異了,這影子也是坐姿,但是卻非常嬌小,似乎並非人類,看上去有點像,狐狸。對,很像狐狸,兩隻腿站立起來的狐狸!
兩道身影都一動不動。
忽然賀宸只感覺一股股陰風咆哮,讓人發凜。
“這是修魂之術。這陰風居然這般刺骨,不好!難道子魚有危險?怪不得子魚說最近睡覺總不安,難道就是這一人一妖在作怪!?可是又不對,這一股陰風似乎在彼此碰撞。難道這一人一妖在對抗?難道這道人,是來捉這妖怪的?”
眨眼之間賀宸就思考了許多許多,但是思考之後並沒有莽撞行事,因爲思考的東西並不一定就是事實,賀宸乾脆找一個偏僻角落藏好,靜觀其變。此時他距離兩棵大樹數十步之遠。由於揹着羅顏實在廢體力,他乾脆將羅顏仍在地上。閉氣凝神。全神貫注地注視着樹上一人一狐狸的動靜。
大約兩柱香後,只覺陰氣散去,同時樹上的兩道身影像是全身無力一樣一靠在樹幹之上,呼吸可聞。
“好像是結束了?這一人一妖似乎勢均力敵,誰都奈何不了誰。那現在就輪到我動手了!這等好時機,不容錯過,居然敢打子魚的主意!哼!”
賀宸思索之間不再隱藏身形,猛地從牆角鑽出。一聲大喝:“哪來的妖孽妖人,赫!”
他這一吼一是爲自己正氣。讓自己不去畏懼這些神鬼蛇靈,換句話說是爲自己壯膽。二是讓屋裡的子魚別怕,自己回來了。
賀宸這一步踏出,一聲大吼,差點驚得樹上兩道影子落入地上。這一人一狐剛纔全心對抗,哪裡會想到還有人在他們周圍隔山看虎鬥。
“赫!”他呼出一口氣,來到樹下,吐這一口氣的時間,攀上那道人所在的大樹之上,現在這剛纔鬥爭的一人一妖似乎都精神疲憊,精神疲憊,也就不能得到好的控制,他自然先對付最難的對付的——人。
這道人見賀宸徑直而上,嚇得連忙爬起,卻奈何力不從心,被登上來的賀宸一把制服,之後壓着道人來到樹下。
此時院子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月色下,子魚小心翼翼地打開門,伸出頭朝外面觀望,就看見賀宸正將那道人摔至樹下。
“宸哥哥!”子魚大喜,看見了賀宸似乎忘記了害怕。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正要從房內跑出,賀宸開口。
“子魚,去房間將麻繩拿出來。”
子魚點頭,轉身就朝房子跑去,再也沒有一點害怕的神情。
“看來子魚太依賴我,應該讓他更獨立一些,或許他已經夠獨立,只是還缺少磨礪,遇到這樣的事情纔會在沒大人的情況下有所畏懼。子魚畢竟還小。”
賀宸一邊想,一邊來到狐狸所在的這棵大樹,可沒等他走進,這狐狸居然從樹上慢吞吞地走下,大膽地來到了他的腳邊。他這纔看清這狐狸的樣子,全身雪白的毛髮,身體差不多是貓的兩三倍。藍色的眼睛透着幽茫。好一雙帶水的眸子,怪不得世人將那些嫵媚的女子叫做狐狸精。
這一隻狐狸,居然是少見的雪狐。雪狐的皮毛是那些貴族最喜愛之物。於是獵狐成爲了貴族們無聊時的消遣。他在十歲的時候就救過一頭雪狐,那時他讀書少年不忍如此美麗之物就此死去。
讓他詫異的是,這狐狸走到他腳邊之後居然用頭磨蹭他的腳踝。這真是怪事。
“咦,這狐狸怎麼這樣親暱我?都說狐狸聰明,難道這狐狸在博取我同情?”
思考之間,子魚已經拿着麻繩從房間裡面跑出。賀宸接過麻繩,同子魚一起將道人捆綁起來,之後他看着這狐狸,一時之間不知怎麼處理。
“算了,還是先綁起來,畢竟誰在捉弄子魚還沒有弄清,自然不能放走。”
賀宸拿着麻繩就要上前捆綁,這狐狸居然用盡最後的力氣一下跳進了子魚的懷抱,那怯生生的眼神讓人心聲憐憫。
“也罷,既然有了靈性,就乖乖的不要逃跑,不然被這麻繩捆綁的滋味不好受。”見這狐狸如此聰明,他對着狐狸道。
本是無心之言,誰知這狐狸居然在子魚懷裡不停點頭!讓子魚和他都驚訝一番。
“看來這狐狸果然修煉有成,已經能聽懂人言了。”心中感嘆,曾幾何時他就聽過妖精的傳說,現在看來那些靈異書上關於妖精一說並不是空穴來風。
賀宸將道人拖進柴房,暫時關押。然後又起身出來。
“哥,你到哪裡去?”子魚見他又要出去,問道。
“沒事,外面還有一個人,我去下就回來。”
子魚疑惑,外面還有人自己怎麼沒看見,可當賀宸扛着一美麗少女回來的時候子魚眼睛都瞪大了,心想:“哥這麼晚纔回來,回來居然帶回一昏迷女子,哥不會是最近風頭正起的採花大盜吧?”
要是賀宸明白子魚現在的想法,一定哭笑不得。
他將羅顏抱進了以前二哥劉玄住的房間,也不鬆綁,怕這妖女醒來之後又雞飛狗跳。
做完這些,他擦掉額頭的汗水道:“子魚,你怎麼還沒有睡?”
“哥你沒有回來,我擔心。”
原來子魚不睡不是因爲鬼怪,而是擔心自己?
“子魚,今天發生了一些事,書只能改天再給你買了。以後我再有什麼事情沒有回來,你就先睡,不用管我。來,跟我去柴房,這兩天你睡覺老是不安,我猜到是誰搞的鬼。”
賀宸領着子魚來到柴房。那隻狐狸依舊被子魚抱在懷裡,任由子魚撫摸它的毛髮,一副乖巧的樣子。
他打開房門,就感覺一股陰風朝自己襲來,一頭面目不清身影也暗淡的鬼怪出現在他的前面,他大喝一聲:“赫,區區小鬼。我又何懼!”
道人只覺賀宸的頭頂忽然生氣一股血氣,頓時這本來就很脆弱的小鬼連忙收了回去,道人臉色再次慘白。燈光下,道人的影子也模糊不堪,極其淡薄。看樣子神魂果真受了很大的損傷連同影子也變得稀薄。
賀宸大喝一聲後,就轉頭看了一眼子魚,發現子魚剛纔並沒有畏懼,頗感滿意。
“我問你,是誰派你來的?爲何要來捉弄我們?”他聲如雷,叫人不敢說謊。
他原本打算問道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一開始以爲狐狸是妖,道人是來降妖的,可是這狐狸被制服後如此溫順,這道人卻千方百計的反抗,甚至剛纔還妄圖傷害自己和子魚,所以他乾脆直接將罪名加在了道人身上,以一種你就是罪人的語氣來審問!
“呸!要殺就殺,我豈是那種貪生怕死而出賣主子之輩!”道人終於開口,這一開口就確定了賀宸的想法,這道人果然就是那罪魁禍首!那麼這狐狸又是誰?爲何同道人對上了?
正疑問,道人接下來的話卻讓撫平了他的疑問。
“沒想到,賀宸你這個懦夫居然有一位修魂的狐狸暗中守護。今日就栽在這狐狸手上了!難道你這懦夫也在練修魂之術?”道人憤憤道,目光狠毒的瞪了一眼子魚懷裡的雪狐。很明顯,這道人看見雪狐在子魚的懷裡,誤以爲這狐狸是賀宸一方的。而賀宸卻在驚訝這道人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還叫自己懦夫,他隱隱抓到了什麼。
從小到大,認爲他是懦夫的有誰?
當然是逍遙派那些僕人丫鬟。賀宸的生活圈子本來就極其狹窄,他根本就找不出誰還能叫出他的名字並且叫他懦夫,除了那些狗仗人勢的狗奴才還能有誰!
“你是二師兄派來的人?還是大師兄的!”賀宸腦中靈光一閃,怒問出口。同時眼睛死死盯住道人的臉,果然,聽聞他的話,這道人臉部禁臠了一下,賀宸心道,“好你個賀胤,離開前還假惺惺的給自己拿錢,讓自己生活,沒想到前腳走,你後腳就派人來監視我們,整我們。”
“哼,你說的是什麼?什麼大師兄,我聽不懂!”道人似乎不肯承認,狡辯道。
賀宸怒極:“到現在你還想狡辯,看來不吃點苦頭你就不會說實話了!”他從地上拾起一塊木板,木板上有幾顆釘子,在燈火下閃爍着寒光。
“這人堅決不肯招,‘不施極刑,不吐實情’,看來對待小人就得這樣。”打定主意,他猛地將這有釘子的木板朝道人身後打去。
哧的一聲響。道人發出一聲慘叫,在夜晚顯得那麼高亢刺耳。釘子刺進肉的痛苦可想而知。
賀宸沒有當即拔出木板,大喝道:“你說還是不說!”
“哈哈哈,不說,死也不說。”
賀宸再用力一掌拍在木板之上,釘子再次入肉三分。道人疼得齒牙咧嘴,額頭冷汗直流,卻依舊一副任你折磨的樣子。
“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他怒極,終於不再留情,“子魚,閉上眼睛。”
子魚這一次卻沒有聽話,反而瞪大了眼睛。賀宸也就懶得再說,右手托起木板,猛地往下一拉!
“啊!”道人發出撕心裂肺的般的慘叫!那陷入肉裡的釘子硬生生的往下拉動了一公分。鮮血汩汩流出。
“說還是不說?我可沒有多少耐心。”
道人似乎疼得話都說不出來,臉色慘白如鬼魂。
“恩?”見到人不言語,他欲再用力。道人終於惶恐地道:“說,我說!別拉了,別拉了!是大少爺賀胤派我來監視你們,並且用修魂術嚇唬你們,阻礙你們的成長的。”
賀宸聽後怒道:“果然是賀胤,好你個賀胤!古人有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這做大師兄的,居然如此捉弄自己的師弟,可恨的是離別時還那樣的假仁假義。哼,不過我和子魚豈是那麼好阻礙的,必將逆流而上,盡當磨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