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屋中燭火搖曳,映襯着的靜影,也在隨之晃動着。
唐靈山跪下在地上,一直就不曾起身過,自從他聽了唐震南的一番話以後,簡直羞愧得無地自容。
同時,他也從老祖宗唐震南的話裡,領悟到了一些東西。
就像唐震南所說,大唐的氣數盡了,如果他還想再做一些幼稚可笑的事情,那麼反而會將自己陷入一種困境之中無法自拔,像他現在的迷茫和困惑,皆還是由他自己引起的。
“老祖宗,現在我知道錯了,還懇求老祖宗爲我指點迷津?”
唐震南道:“罷了,有些事本不想讓你知道,但如今這天下之爭,更涉及到了造化氣運之爭,許多不屬於世俗這個層面的人和勢力都參與了進來,你早晚還是要知道的,而且我也不想我唐氏的血脈,就此斷絕,我總要給你們安排一條退路,你先起來罷!”
唐靈山聞言,這才身起。
“你那個妹妹心思單純,心地質樸,而且也沒有經歷過世事的磨鍊,所以我安排她去了月門,也只有那裡,才適合於她生存下去!”
“但對於你,本來我是想讓你這凡世間過幾年隱居生活,心境磨礪一番後,再引你去別處,但現在你既然參與到了天下紛爭當中來了,也不可能再置身事外了!”
唐靈山聽了這話,更加的迷惑,道:“老祖宗這話的意思是?”
唐震南道:“當然,你無法置身事外,就算你留在這裡,但你缺少造化氣運,更缺少強大的後盾扶持,自身都難保,更別談有什麼作爲,而我,因一些事情,也被安排好了今後的去處,也必須要遠離此次的紛爭,是不可能帶你去的,也沒有辦法爲你安排將來,所以,爲了你的今後的命運能有所改變,老夫只能帶你去求一個人!”
“求一個人來改變我的命運?”唐靈山神色一驚,道:“求誰?”
唐震南站起身來後,緩緩說道:“正是今日我在城外酒館中碰到的那個年輕人,他叫雲天河!”
“天河,怎麼會是他?”唐靈山一聽,更是震驚不已。
唐震南道:“有一個秘密,你聽了之後就永遠都爛在自己肚子裡,千萬不得對任何人提起,你能保證?”
“孩兒可以保證!“唐靈山重重點點頭道。
“因爲此事事關重大,本來我也是不敢多嘴的,但是涉及到天下氣運紛爭,如果不讓你心裡有數的話,許多事情縱然你是無心,但反而會容易給你惹來更大的麻煩。
我之所以帶你去求這個年輕人,一來他身份特殊,實力強大,這個你今後如果有機會,會明白,二來的話,就是他的兒子,會繼承這天下未來的人道正統,成爲人皇。
這夏國,就是他繼承未來人皇的根基,而這也是繼應天道與聖道,會得到多方層面勢力與造化神殿的支持,是不可被逆改的,所以但凡參與此次天下氣運紛爭的那些勢力或人,如果沒有足夠強硬的後盾支持,最終的結果,只能是以慘敗告終!”
“吸!”
唐靈山聽了這番話以後,他不敢驚呼出聲,卻直是在倒抽冷氣,心中就像是驚雷擊過一樣,顫動不止。
他早就知道雲天河是個與衆不同且不平凡的人,但他從未想過,他如今竟然已經成長到了令他根本不敢想象的高度,更令他震驚的是,以老祖宗的實力和身份,居然會要帶他去求這個人,難道這個人成了神,只有他才能改變自己那未知的命運麼?
……
與此同時,塗府之中,夜色已深,但西院之中仍有一處燈火閃爍。
姬遠航已經離開了,他今晚還有別的事情要做,但姬重天卻並沒有走,他依然留在塗府之中,與衆人商議着事情。
此時,塗元慶不停地在屋中來回踱步,皺眉深思,塗正明也坐在一邊,一語不發,只是手指在桌上有規律節奏的敲打着。
片刻,就聽姬重天道:“現在有三個問題要解決,其一就是天河此次回來,是以什麼樣的方式回來,如何才能在短時間內取得所有人的信任,從而主持夏國全局事宜。
其二,唐靈山自從召集了一班原唐大臣到此之後,雖然他是無心的,但是現在已經給大多數人心理上造化了一種誤解,以爲唐靈山有想要東山再起,收復殘唐江山的心思,所以現在凡事都是以唐靈山爲主,如果我們冒然讓天河來主持全局,這很容易讓衆人造成誤會,以爲我們要奪君權,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其三,承兒繼承人皇這個秘密,現在是萬萬不能透露給太多人知道的,如果讓敵人知道,後果不堪設想,但我們今後做一些事,會很容易造成許多人的不理解,像天青他們倒還好說,他們會明白各位的用意,軍隊當中,他這一方不會有什麼影響,但寧夜那裡,如果他也形成了誤會的話,那麼今後所屬他的那些原唐西軍之中,有不少人是唐靈山的舊部,很容易引起譁變,在這種六國戰爭即將爆發的時候,軍隊是萬萬不能亂的!”
這時,雲天河突然開口道:“其實,解鈴還需繫鈴人,你們顧慮的這些事情,有唐靈山來親自出面,是可以解決的,至於民間,你們根本就是多慮了。
只是我現在在想一個問題,楚國的背後,有日宗和其它勢力,只不過他們現在一直沒有針對我們的苗頭,跟他們談談,與他們暫且保持一種中立關係,還是有可能的。
而靖國,現在已經與羅蘭接壤,實力雄厚,排除在背後的天塔,就是唐肅離這個人,也不能小覷,不這兩方傀儡,都在正面,雖然容易發生直接衝突,但也有所緩衝。
唯獨在我們背後的這烈焰帝國,是一根刺,而且他是天幽暗殿控制的傀儡國,如果先解決這個烈焰國,一方有那荒蕪千里的荒漠,另一方面又有加拉齊山這個天然屏障,那我們的後方,便可無憂了!”
聽了這話,衆人有些詫異,他們在考慮如何解決目前碰到的問題時,而云天河卻是在考慮整個天下的局勢,竟是想第一個拿烈焰國開刀,難道他早就有了解決的辦法,所以才如此淡定?
塗元慶道:“小子,這打仗可不是過家家一般的遊戲,其實這道理誰都懂,你說的雖然好聽,但實施起來,卻無比的困難,否則這麼多年來,那大唐人才濟濟,猛將如雲,早就將這烈焰國納入了版圖了!”
姬重天看到雲天河的神色,眉頭一挑,說道:“正面戰,大唐曾經用了許多年確實沒有拿下這個貧瘠的烈焰國,不過用奇謀與一些陰損些的計策,拿下這烈焰國,並不難,天河,你該不會是想……”
雲天河打斷了姬重天的話,道:“有傷天和與人和的事情,我從來不會做的,姬叔叔你別忘了,在西南一帶與那赤焰荒漠的附近,如今還生活着兩個赤土族部落呢!”
姬重天一聽這話,恍然就明白了過來,便笑道:“我倒忘了這件事,對於別人來講,這件事他們確實極難做到,但對於你而言,要做這件事,卻是很容易的!”
塗元慶似乎聽出些端倪來了,仍是問道:“天河你難不成想用那些赤土族的部落做內應?”
雲天河搖頭,說道:“這件事,暫且先不提吧,有人來了!”
“這麼晚了,還有誰會來?”
塗正明聽雲天河話題又一轉,愣了下,但見外面的天色,有些疑惑。
只是沒過片刻功夫,此時外面鮑信便敲門走了進來道:“老爺,外面有一位前輩帶着唐靈山求見少爺!”
“讓他們直接到這裡來吧!”
鮑信點頭後,就直接出門去了。
塗正明道:“這麼晚了,一位老前輩帶着唐靈山來求見天河你,這事有些奇怪,這位前輩,又是誰?”
雲天河道:“這個人,正是前唐的開國皇帝唐震南,他帶着唐靈山來找我,恐怕是爲唐靈山的事情來的!”
“唐震南,那都是兩百多年前了,那大東山還有他的陵墓,怎麼……”泖元慶與塗正明震驚道。
姬重天卻道:“不必大驚小怪,此人得我老祖宗的真傳,建唐之後,後來又被坤靈老祖封印於唐王宮的地脈之中,近些年才被放了出來,那皇陵也不過是掩人耳目的工具罷了!”
幾人說着話時,此時鮑信便帶着唐震南與唐靈山進了屋。
見到唐震南,雲天河只是輕輕一笑,道:“下午在酒坊中遇到前輩,我心中就有此猜測,想不到果然是,前輩此來,不知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這麼晚來打擾,確實是有一件事相求!”唐震南進來後,就直接開門見山地說。
“前輩有什麼事直說便是,晚輩能幫得上的,自會盡力!”
唐靈山進來後,看到雲天河,見他樣子雖然沒有怎麼變化,但整個人卻帶着一股神聖般的氣質,讓人不由心生渺小,出現一種錯覺,彷彿自己的命運,就真的被掌握在了他的手中一樣。
所以他一進來,也忘了打招呼,卻是低着頭站在唐震南的身後,甚至有些拘束,就像個還沒見過世面的小孩子。
而唐震南這時卻是向雲天河抱着一禮,說道:“老夫慚愧,想爲唐氏留下點血脈,所以此次前來,是想懇求天河你能爲他安排個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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