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山道,在一馬平川的平原地帶上。馬兒縱情狂奔,下午時分,利州城已經眼前在望。
城門有些破損,並沒有修繕,也沒有往常那般有威風凜凜的守衛在門口盤查,最多隻是兩個老兵油子蹲在門口,抽着汗煙,眼神麻木地看着過往的行人,對他們而言,這輩子也就這麼的了。
雲天河與一行人進了城之後,街上行人很少,都是神色匆忙,街道周邊顯得有些清冷,沒有以往那熙熙攘攘的熱鬧情景。
這個曾經富饒的城池,似乎已經失去了活力,顯得有些蕭瑟。
在前往塗府的路途中,雲天河將整個城市那蕭瑟頹廢的景緻全部收入眼簾,儘管許多設施與商鋪都經過大亂之後的修復,但頹勢依舊,很難再恢復往常的生機。
畢竟雲天河心中知道,這個城市之所以會變得今天這般頹廢蕭瑟的境況。還是跟塗氏家族經歷的幾次劫難有着莫大的關聯。
塗氏在利州紮根有百年,支系衆多,可謂是家大業大,但是在幾乎一夜之間的一場近乎滅門的刺殺行動,讓塗氏的好幾個分支被覆滅,甚至在這個城市中,與塗氏有關聯的一些家族,也均受到了牽連。
那次大的動亂,不但讓塗氏的幾個分支滅亡,更讓塗氏在利州的產業鏈,受到了歷史上最爲嚴重的破壞。
許多生意上往來的商家在遭到牽連之後,也不敢再與塗氏再有生意往來,再加上那些刺殺者在利州城逗留過一段時間,這就更加致使塗氏被徹底的斷了與任何方面的生意往來,終日只能躲在暗處的機關秘室之中,以得保全性命。
塗氏在利州的敗落,再加上經歷幾次劫難,塗氏家族的人躲入地下秘室後,幾乎與外界隔斷了聯繫,那些與塗氏與牽連的家族在倒了黴之後,也遷離了利州城。
利州城中經歷那次動亂之後,許多商家也不敢再來利州做生意,利州城的商人卻是大多跑到了別處重新投資做生意,百姓一般也多會呆在家中不敢隨便出門,因爲那幾次的刺殺事件,致使整個利州城血流成河,比以往塗氏在利州的清洗行動還要更加的令人恐懼。
這種現狀持續了不到半年的時間。利州因一個塗氏的關係,就已呈現了頹勢的現象,可見塗氏在利州的影響力有多大。
行至塗府那破敗的大門前,雲天河下得馬來,就見周圍到處提殘磚碎瓦,府中許多房屋倒塌,一直也並沒有再修繕過。
原本偌大的一個府邸,如今卻顯得落破至廝,雲天河看着眼前這府中衰敗的景象,握緊了拳頭,即使沒有太多傷心,但畢竟這裡曾是他生活過的家啊!
吱呀~!
就在這時,府正門那破舊的一扇門被緩緩的打開,門裡探出一個臉頰黑瘦,不修篇幅,鬍子拉渣腦袋來,在見到了站在門口的雲天河還有塗元屠等人後,頓時眼睛大亮,隨即就打開了門,衝了出來。
“黑伯!”雲天河看到衝出來的這個黑瘦的中年漢子,頓時眼圈一紅。
“臭小子。你怎麼纔回來!”
黑伯一上來就將雲天河抱在了懷裡,也忍不住聲音有些哽咽,嘴裡卻是念叨着責備了他兩句。
真正關心自己的人,永遠都會是帶着一種責備式的關愛在看着孩子成長,雲天河知道黑伯這也是一種壓抑情感的宣泄。
黑伯整理了下心境之後,也沒有和雲天河多說話,轉眼看了看門口還站着好幾位陌生面孔,不由望向塗元屠,見塗元屠向他點頭,也就不再問,就引着衆人進了府。
“黑伯,府中破落成這個樣子,你們住在裡面,爲什麼不修繕一下?”雲天河進了府之後,穿過前院破落的建築後,就見幾個院子除了東院和西院尚算完好之外,其它兩個院子均被破壞的一塌糊塗,甚至還有被火焚燒過,但很快被撲滅的痕跡。
黑伯道:“雖然現在危機解除,我們也不用再擔心那幫刺殺者再來侵擾,但是這些留着,也是爲了警醒那些孩子們不忘這些磨難,讓他們每次看到那破敗的家園,就要知道他們有責任保衛這片家園不再受任何的侵犯!”
雲天河點了點頭,沉默着跟着黑伯繼續前往,一直往東院而去。
東院曾經是自己和雲娘住過的地方,這裡並沒有被毀壞,雲天河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的熟悉,黑伯將雲天河一行人帶到東院。進了廳之後,道:“在得知你要回來的消息後,你以前住的地我們就收拾事理了出來,你們暫且先在東院安歇一會,家中沒有丫鬟僕人伺候,喝水需自己動手,我去通知家主!”
“黑伯,不必了,大家也不是那麼矯情的人!”
雲天河見黑伯要出門,也沒有在屋中多呆,就拉住黑伯,道:“黑伯,其它人住在哪裡,你帶我去看看他們吧?”
黑伯道:“家中除了東院空着,我們和幾位守護長老都是在西院輪流住上一陣子,處理一些外面遺留的事務,剩下的其它人與老爺子都住在西后院經樓通往其它處的地廳之中,平時不敢讓孩子們亂跑,只是讓他們呆上幾個時辰,就回去修煉,所以府中一直很冷清,也沒有再僱傭僕從!”
“先見見幾位守護長老吧,沒有他們。塗氏恐怕真的熬不過那些刺殺者的不斷侵襲騷擾!”
說罷,雲天河想了想,忽然轉過身對夙瑤道:“這些刺殺者,情報營可曾調查過底細?”
“他們來自一個叫天幽暗殿的組織,首腦人物叫鮭遲,目前潛伏在京城……”
雲天河聽聞,點點頭也沒有再多問這些事情,只是看着秋寒和夙瑤道:“從即日起,情報營兩年的靜默狀態全部解除,各地情報分支機構的積壓的情報也開始逐級上報,用鷹郵互遞通訊。我要知道這些天幽暗殿,以及天塔這些組織在大唐國內的相關活動據點分佈,以及發生的事件關聯,其它營全力配合情報營運轉起來,待我此次青龍山一行之後,也是跟這些爪牙們算帳的時候了!”
“是,少主,屬下這便執行!”夙瑤和秋寒幾人應命之後,秋寒與陸無煙跟塗元屠打了聲招呼之後就先行離開。
夙瑤微微猶豫了下,看了雲天河幾眼,想說什麼但還是沒有說出口,最終還是緩步出門。
就在她出了門,準備離開的時候,雲天河突然對她傳音,她心底響起一個聲音:“你和蘇雪的情意我我知道,你們姐妹的命息在我身上,就只能與我同生共死,這個代價太沉重,因爲我,你們今生無緣其他人,此次事了之後,我會給你們姐妹一個交待的!”
聽了這話,夙瑤心中了怔,呆了良久,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這話是雲天河對她說的,可是回想到他的每一句話,無疑就像是一記幸福的晨鐘,敲擊在了她的心坎上,讓她的心裡就像藏了只小青蛙,一直蹦蹦地亂跳個不停,久久無法平靜。
呼!
用了好一會兒,夙瑤竭力平息了心中的那股異樣的激動心情之後,深深地看了雲天河一眼後,低聲說道:“我和妹妹會在南地情報秘營恭候少主,我們會一直在那裡等你……”說罷,夙瑤也不再留戀,一轉身便迅速離開。
雲天河並沒有讓其它人跟着他去西院。交待了他們先在東院休息,便隨着黑伯去了西院。
方纔夢璃豎起耳朵偷聽到了夙瑤的話,撅起了小嘴,很是不滿地道:“這個大木頭到底招惹了多少女孩子呀,這個夙瑤竟然還有個妹妹,哎呀,真是愁死個人了!”
一直很安靜的尋月聽了這話之後,神色微微一黯,拉着唐靈莎的手,道:“妹妹,我看你這幾天一直心神不寧,是不是在爲這件事煩惱?”
唐靈莎搖頭道:“姐姐,不是這件事,那夙瑤和她妹妹蘇雪我是知道的,曾經是青樓女子,她們以前在京城時,就和天河認識,至於她們之間有什麼關係,我不太清楚,只是回到這裡,我總忍不住想念母親!”
尋月道:“你要是想念母親的話,改天有空我帶你回去見見她吧,我們不要告訴天河便是?”
夢璃卻是氣惱地瞪了她們二人一眼。
憐星自己動手,準備燒水時,看出夢璃心神煩亂,在將水壺放到小爐子上,引好火後,便起身來道:“丫頭,嫉妒之心每個女人都會有,再所難免,可是你要考慮清楚自己身體的境況,還有天河的特殊情況呀!”
烏蘭走了過來坐下後,她與白娘子將包袱放到一邊,也自各忙活。
幫助收拾屋子時,白娘子聽了憐星的話後,卻是突然對夢璃道:“丫頭,她說的對呀,男人的心花你沒辦法,但你若想抓牢,卻是有辦法的,可是你們三個沒有辦法給他生孩子呀,他的特殊原因,至今沒有子嗣血脈傳承,又使長老們十分着急,就算他不找,趕在登位封神儀式之前,長老們恐怕也會再給他從各部族中撮合幾個的,給他生孩子的,到那時,他就是不情願,也必須接受!”
憐星點了點頭,接道:“確實如此,雖然長老們都並沒有提到這件事,但那天艾可梵妮所說過的話,他們還是放在了心上的,與其到時候用大義來強迫天河找女人,還不如讓他主動一點,對過往與他之間心儀的女子結成連理,你們也不能嫉妒,要有一顆包容的心纔是,若是普通平常的男人,我也不會說這些話的!”
唐靈莎咬了咬脣後,突然道:“那就讓天河納這兩個人爲妾吧,他答應過我的,家中的事我做主!”
如果雲天河在場的話,聽到這些話,定會無奈嘆息,女人就是女人,在一起的話題,永遠都是這些家長裡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