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下,龍湖島上仍顯得有些熱鬧。燈火闌珊,有些碼頭陸續有客商下船上岸來到這裡,酒樓客棧在這個時間,已經爆滿。
也許最安靜的地方,就是官港附近這一帶了。
倏然……
一條黑影如夜色下的幽靈一般,出現在了這官港的附近。
官宅之中此時還有燈光,但旁邊的兩處宅子,卻是一片黑暗,守衛們在這裡巡邏時,也只是藉着遠處的燈光四處看看,就聚在了一起,喝起了小酒,防衛很疏鬆。
也許是內緊外鬆,雲天河在附近觀察了一會兒,找了個機會迅速地躥進了一個黑暗的宅院之中,那守衛沒有絲毫的察覺。
這個宅子就是那對夫婦曾送飯時首先進來的,雲天河悄然摸到窗戶口,凝聚心神仔細地感應了下,這個宅子裡空蕩蕩的,並沒有什麼異常,於是就拔出匕首。切開門閂,悄然而入。
屋裡除了一些石桌石椅石牀之外,再也沒有其它擺設,雲天河在屋中四處搜索了下,其它的沒發現,竟然在這屋中內堂的一個石板上再次發現了一個很淺,痕跡並不太明顯的腳印,然而這個腳印依然是他這一路追尋的那個腳印。
看了看那個腳印,雲天河心中有了數之後,便走到石牀邊,用了點力,將那石牀一推,便隱約聽到‘咔‘地一聲響,那石牀便挪開了些位置,就露出一個地下通道的階梯。
雲天河小心翼翼地沿着那地下通道的牆壁下去,感應了下有黑暗通道的盡頭處有氣息,也不知道這通道有沒有機關暗器之類,就用一塊小石子扔了出去,就聽到通道盡頭有警惕的聲音傳來:“誰,是老三回來了嗎?”
“嗯!”雲天河隨意用低沉悶悶的聲音應了一聲,便聽裡面道:“既然回來了,那有沒有給我帶酒回來,整天守在這破秘牢裡,女人也玩膩了,悶死了!”
雲天河不動聲色,就緩緩往裡走,此時裡面又有聲音傳來:“我說老三。今天你這是喝多了還是怎是,平時話那麼多,怎麼不出聲啊……”
說着,就有‘咔‘地一聲機關響動的聲音,隨即就聽到腳步聲傳來,雲天河藉此機會,迅速地躥了上去,在那人出來之後,警惕地道:“不是老三,是什麼人,呃……”
唰~~!
那人沒有看清雲天河,但云天河卻是看清了此人,在照面之後,就立即拔出雲誅,直接手起刀落,就見一道銀芒劃下,速度太快了,那人根本還沒有反映過來,整個人的身體就被斬成了兩半。
只一劍之威,就解決了此人,果然是神兵利器!
雲誅入鞘之後。雲天河繼續往裡走,就見一道機關室的門還開着,進去之後,裡面有一張桌子,桌了放置着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有一個奇怪三角型的石盤,再周圍胡亂堆放着一些空酒罈子,也無什麼特別之處。
這還是一道石室,機關的門很好找,雲天河擰了下牆上的一個旋鈕後,一道石門就打開了。
進了石門,是一個過道,兩邊一共有四間囚室,每個石門處都有一個三角形的孔,雲天河這纔想到了那個石盤,於是又回去了過來,將石盤置入孔中一扭,就聽‘咔嚓’一聲,一道石門就被打開。
當裡面的場景,卻是一幅不堪入目的情景,就見一個女人全身赤luo地躺在一個石牀之上,身上鞭痕,咬痕,傷痕等等到處都是,頭髮散亂蓋在臉上,讓人看不清容貌,整個人就像是一個活死人一樣,一動不動,雲天河實在忍不住。低聲罵了句:“畜生!”隨手在地上拿了件衣衫,給那女人蓋上。
這女人已成了供陰樂的工具,活着比死還要痛苦,雲天河即使救她出去,也沒有用,嘆了一聲,就轉身出門。
“天……天……”
突然,那女人發出一個微弱的聲音,轉過頭來最終吐出一個“河!”字的時候,雲天河突然身體一怔,頓時感覺整個人渾身的血液在不停地綠色,這個聲音雖然虛弱,但他是記得的,他易了容貌來到這個秘牢,除了認識他的人知道熟悉他的聲音,就沒有別人了。
想到這裡,雲天河緊緊地握着拳頭,轉過身來,就轉回石室。
但他的每一步都十分的沉重,而地上也被踩出深深的腳印,他有些不願意面對這個現實,這個女人居然認識他,還能憑他一句簡短的聲音辨識出他來。她是誰,雲天河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走到牀前,用顫抖的手,將她的頭髮分開後,雲天河看着那張臉,整個人的眼睛通紅,緊握的拳頭,骨節在不斷地顫響,由內心,再由喉嚨深處,在顫抖的脣裡。終於吐出了兩個無比沉重的字眼來:“安嬸!”
但說出這兩個字之後,雲天河眼眶就溫潤了,他無法忍受這樣的一種結果,但他內心的痛恨也在加劇,劇烈的讓他的整個體內就好像有一把火在燃燒,而他的身體外層,卻猶如寒冰,整個石室的溫度驟然在下降。
“爲什麼會這樣?”雲天河忍不住大吼起來,隨即一拳便砸在了地上,整個石室一陣顫動。
“天……河!”安嬸確認來人之後,發出一聲欣慰長嘆,好像有了些精神,用那虛弱的聲音道:“樂兒……樂兒……”
雲天河回過神,一邊幫安嬸穿上衣服,一邊道:“安嬸,樂兒和安叔在哪裡,是不是也在這裡?”
“樂兒……”安嬸呢喃着,道:“天河,救樂兒,救他,隔壁……”說到這裡,安嬸似乎很急,又道:“救樂兒,他們用樂兒脅迫我們,帶他走,剖開我肚腹,腹中有……”
說到這裡,雲天河的手突然一顫,因爲他發現,安嬸已經嚥了氣!
在越來越接近真相的時候,雲天河卻不想接受這個現實,安叔夫婦帶着樂兒返鄉南下,想不到被捉囚在這裡,安嬸受盡屈辱,在他的到來而生出希望,但這卻給她帶來了死亡,也許只有這樣纔會解脫。
但是在這背後都發生了什麼故事。雲天河心裡的迷霧越來越濃。
安嬸臨終說她腹中有東西,讓他剖開取,但云天河怎麼下得了這個手,可再一想安嬸在這裡受盡陰辱,也許腹中……
她也許不想揹負這個恥辱而去……
想了很多,最終雲天河決定還是遵從安嬸的遺言,從腰間拔出了匕首……
……
拭去眼角溫潤,雲天河深吸了口氣後,處理好安嬸的遺體,就立即起身出了石室。
打開了隔壁的石室後,果就見安樂兒此時縮在石室的一角,身上傷痕累累,整個人失去了往日的那種靈動,失去了那般天真無邪。
當看到雲天河進來後,安樂兒縮的更緊,眼神之中的恐懼與絕望,讓他的身體不停顫抖,但他卻沒有哭,也許淚已經流乾了,也許他懂得了哭泣已沒有了任何意義!
雲天河走了到角落,將安樂兒抱起,低聲道:“樂兒不怕,我是大哥哥,我是來救你出去的!”
“大哥哥,真的是你?”安樂兒被雲天河抱起時,想要掙扎,但聽到這個聲音後,就放棄了掙扎,等雲天河說出了小草人的故事之後,安樂兒就抱着他的脖子哭了起來,死都不肯再放手。
其它兩個石室都是空的,雲天河抱着安樂兒在這裡並沒有看到安叔的下落,安樂兒一直問安嬸,雲天河卻說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出了這個石室,再次來到初次進入的那個小間,卻正好碰到一個外面歸來的漢子,雲天河不由分說,就拔出腰間的雲誅,任他前面金玉鑽鐵,帶着憤恨,帶着冰冷的殺機,一劍斬下。
‘唰’地一聲,一道淡藍色的銀芒揮下,一顆人頭落地,乾淨利索!
有神兵利器在手,有云誅中包含的那股強大意志的配合,再堅硬如鋼的武師身體,也擋不下這帶着滔天殺意的一劍之威!
只要有人敢在前面,那便是一條血路!
他承諾過安伯,有生之年會保安樂兒一家人的安寧,但安嬸已經死了,他不能再讓安樂兒受到任何的損傷。
作爲一個男人,可以邪惡狠毒,可以冷血無情,可以寬厚仁和,可以善良有愛,但立下的承諾,卻不可以違背!
這就是前世雲天的做人標準,但也是來到這個世界後的雲天河的做人準則!
這秘牢裡的動靜,已經驚動了官宅裡的人,雲天河斬殺了一人出了秘牢到宅門口時,就見外面的火把將這院子映照得一片透亮。
一羣士兵已經搭上了箭,箭尖的寒芒已對準了他。
站在這羣士兵當中的一人,用一股冰冷的眼神看着他,說道:“小子,立即把人放下,否則不論你是誰,今日這裡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殺了他!”一個突兀的聲音從這人的背後響起,雲天河向那裡看去,就見黑暗之中有一人走出了人羣來到前面,他的雙眼血紅,帶着滿腔的仇恨死死地瞪着他,這個中年男人正是他在那民居之中沒有斬殺的那個中年男人。
看到此人,雲天河心中也明白,他爲何被這些人圍堵在院子裡!
雲天河卻絲毫不懼,嘴角掛着一絲冰冷的笑容,在此時此刻,他毅然舉步向前走去。
那九級武師見狀,嘴角一抽,最終吐出了兩個字:“放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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