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十六年來,兩母女朝夕相對,感情深厚無比。
即使葉子夜再頑劣調皮,她從來不會放棄她,只會好言相勸哀求勸解。
成長的路上,葉谷婭曾經出手打她兩次。
一次她把戶口部的聶姓更改爲葉姓;一次她從牢房出來跟聶帆頂撞之時。
兩次葉谷婭打了她後,要不哭得比她還難過,就是直接氣得暈厥昏迷。
如果沒有深沉無私的母愛,豈能如何大犧牲容忍自己的叛逆?
她知道是自己不好,不是自己的任性妄爲,葉谷婭會是一個優雅得無瑕可擊的氣質貴婦。
她常常覺得母親不應該跟着聶帆,不應該當情婦,不應該如此委屈求全一份愛情。
她值得擁有更好的生活和人生。
或許真的如聶帆所言,她是大家的惡夢和恥辱。
她只會令所有的人失望和痛心,這裡麪包括百倍縱容她的生母葉谷婭。
但是性格環境使然,沒有這樣的成長環境,沒有他們,亦不會有今時今日的葉子夜。
誰是誰非,怎麼能用對與錯來言定?
這份糾纏不休的關係,恐怕有一天拖垮他們其中一個,纔會善罷甘休啊。
葉谷婭立於女兒的身側,看着她慢悠悠地換鞋子,再好的耐性和容忍都磨掉了。
“什麼時候開始的?”她儘量讓自己平心靜氣。
葉子夜眼簾低垂,迅速地盤算着那些說話可以說,那些說話不可以說。
但是關乎左哲的事情,一個黑道老大,飆車,打羣架,喝酒,拍拖等等,似乎沒有一件事情可以道出來的。
這些對於單純善良、涉世不深的葉谷婭而言,太複雜太可怕。
“在哪裡認識的?”女兒不吭聲,她再度開腔盤問。
語氣變得不容忽視的輕怒,葉子夜知道今晚逃不掉的。
她把揹包放下來,想了想盡量把事情簡單化:“他是學校的師兄,沒錯,我們在拍拖。”
葉谷婭撫着額頭,頓時覺得頭痛欲裂。
剛纔女兒跟青年在車上摟摟抱抱,親得火熱的場面浮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