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當即遭到嚴重反噬,他的身體更是在此刻,受到藥鼎爆炸後的強悍衝擊力,彷彿一葉孤零零的落葉,在衝擊力的推動下,飛速向遠處落去。
這一刻,神丹族早就成一片廢墟的建築,猛然下沉,激起塵土無數。甚至,連方圓數百丈範圍內的空間,都在瞬間被撕裂。無數空間亂流瘋狂涌現,肆無忌憚的衝向遠處,蹂躪着神丹族族人。
早就被驚醒的神丹族族人,當即被嚇得手忙腳亂,拼命朝着遠處跑去。
可惜,他們的速度永遠趕不上空間亂流的速度,跑的最慢的數千人,瞬間就被空間亂流吞噬。
眼看空間亂流就要衝進人數更多的人羣時,有人自天邊踏劍而來。袖袍輕輕一抖,就有一股疾風從他衣袖中激射而出,飛速卷着狂暴的空間亂流,涌向了無人的虛空之中。
僅僅數息之間,對普通武者了來說,極爲狂暴的空間亂流,就被此人輕描淡寫的丟到了遠處。
來人沒有急着和綠竹激鬥,而是踏劍落在狼狽的大長老身前,微微皺起了眉頭,語氣凌厲的道:“出息。讓你護個人都護不住!我那兩位徒兒,都是一等一的天才,險些被你給害死了。”
大長老聽到來人如此訓斥他,不但沒有絲毫的羞惱,反而樂的合不攏嘴,興奮的望着來人道:“師兄,你終於肯來西荒了嗎?太好了。既然你來了,這裡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大長老說完,也不等來人多說什麼,竟然低眉順眼的從來人身邊溜走了。
能讓神丹族大長老,都不敢動輕易動怒的強者不多。尤其是同輩中,能讓神丹族大長老不動怒的強者只有一人,那就是他的師兄——向問天。也就是三皇城武者口中的人皇。
人皇腳踏巨劍,懸浮在半空中,目光凌厲,全身殺意澎湃。尤其是當他的目光落在紅塵身上時,讓紅塵這位魂族天皇都感到渾身不自在。
“人皇,你要幹什麼?我身邊可有一位靈帝境界強者!”
紅塵上次在飄渺谷中,被人皇和林皇聯手圍攻,一具分身更是被李辰毀去了肉身,只有一縷殘魂逃了回去。
現在,紅塵面對人皇的時候,顯得格外害怕。甚至,連說話的語氣都有些輕顫。
“紅塵,你已經不配讓我出手了。一個面對老對手,竟然沒有了一戰勇氣的傢伙,終究會被淘汰。看來,魂族的天皇中,已經少了一個難纏的對手了。”
人皇的語氣極爲平和,望着紅塵的神色中充滿了輕蔑和無視。
紅塵怎麼說,都是魂族的天皇級強者,什麼時候被人這般羞辱過?當場惱羞成怒,咆哮不已。
“人皇,休要猖狂。我紅塵雖然不是你的對手,可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紅塵大怒,說話的同時,一股狂暴的靈力猛然從他體內爆發,於此同時,強橫的精神力,更是無遮無攔的落向高空中的人皇。
人皇淡淡一笑,突然間,他身子一模糊,腳下的巨劍竟然落在了他手中,不等紅塵的攻擊靠近,人皇手中的巨劍就猛地落下。
呼!
一股狂暴的罡風,瞬間被人皇的巨劍帶起。不多時,那凌厲的劍芒、冰寒的劍氣、強盛的劍意一怒腦兒的落在數十丈開外的紅塵身上。
早
就看出人皇比自己強悍的紅塵,怎麼也想不到,人皇此刻表現出來的強大,早就超出了自己的預料。
甚至,當紅塵臨死之前纔看出,人皇早就不是當初的人皇,確切的是來說,應該是一位靈帝。
難怪紅塵這位天皇級別的魂族強者,根本抵擋不住人皇的攻擊。
噗嗤!
紅塵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就被人皇一劍斬劈成了兩半,他的魂魄,更是被人皇手中的利劍斬滅。
這一刻,紅塵的那些攻擊,自然隨着紅塵的損落而消失的一乾二淨。
綠竹望着這一幕,不知道想些什麼。也沒有對人皇出手的意思,只是望着人皇沉默不語。
若是有人觀察的仔細,準會發下,綠竹手中的那根綠竹,似乎被他握緊了幾分。
“人皇,不,人帝。看來大家都錯估了你的修爲。原來你早就達到了靈帝的境界。要不然,怎麼可能一劍就將紅塵斬殺!”
綠竹望着人皇,神色極爲平靜,語氣和格外平和。只是此刻隱藏在他平靜外表下的心,卻在微微顫抖。
“哼!一個畜生般的東西,也配和我說話?讓你活了這麼長時間,還真便宜你了。要不是我那徒兒,一直不肯讓我對你動手,你以爲你能活這麼長時間?”
人皇手持長劍凌空而立,目光如冰寒的劍氣,令人不敢和他對視。其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息,連綠竹都有些畏懼。
“那都是我們兄弟之間的事情。和你一個外人又有什麼關係?再說,你真的以爲你成功進階靈帝境界,就可以留得下我?”綠竹淡淡的問道。
“留得下又怎麼樣?又不下又怎麼樣?我人皇頂天立地,求的只是個心安理得。對我來說,過程遠比結果重要!”
人皇殺氣凌然,說話的同時,體內的靈力瘋狂注入手中的長劍上,霎時,一股強大而冰寒的劍氣猛然從長劍上爆發。
下一瞬,一股極爲冰寒的殺伐氣息,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瞬間斷絕了綠竹的退路。
“殺伐奧義?果然強大。”
綠竹眼皮微微一眨,他手中緊握的綠竹,再次變成一柄利劍。
這一刻,綠竹手中的利劍上,出現的不是碧綠的劍芒,而是一股冰寒的血紅色氣息。一股濃郁的血腥味,也隨着這股血紅氣息的出現隨時盪漾開來。
而綠竹本人全身散發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像一隻暴怒的野獸,和人皇對峙着。
一息後,綠竹終於動了。
他中的利劍飛速一揮,萬千血紅色氣息突然匯聚在他眼前,形成一道璀璨的血紅色彩虹,一端落在他腳下,一端穿過無盡虛空,直通數千萬裡外的魂族。
“看來你怕了。要不然,以你的脾氣根本不會選擇逃走的!”
人皇的攻擊並沒有停止,看到綠竹腳下出現的血紅彩虹,冷聲道。
“我怕?當然!我怕的並不是你,而是神丹族的那位老傢伙。放心,我和我弟弟之間的仇恨,很快就會解決的。我追殺了他這麼多年,爲的就是他手中的幽冥令牌。既然我現在得到了我想要的東西,我爲何要和你們硬碰?”
綠竹說完,手中的利劍猛地揮動。這一劍揮出,長達數千丈的紅色劍芒,飛速出現,直
接將虛空展開了一個大窟窿。
隨後,他在人皇的眼皮子底下,一步跨出,直接竄進了虛空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人皇望着這一幕,神色有些迷離,甚至有些迷茫。他實在想不通綠竹分明搭好了空間通道,又爲何竄入了虛空逃離?
當人皇擡頭望向夜空的時候,夜空中有兩片雲朵時分時合,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彷彿在昭示着什麼。
人皇皺了皺眉頭,將手中的利劍收起後,露出一絲不解之色,甚至嘴中嘟囔道:“怎麼會是這樣?難道我們都錯了?哈哈……這綠竹倒是有意思!不過,他和我徒兒陳越相比,終究差了不止一籌。比起小辰,更是差了太多。哈哈……”
人皇在夜空中大笑三聲,袖袍一抖,直接將頭頂的雲朵驅散,將剛纔大戰時殘留的痕跡抹除。
就在這時,有人踏空而來,長鬚飄飄,神采奕奕。雖然年紀一大把,卻精神抖擻、面紅齒白。
“你看出了什麼?”來人問人皇道。
“天機不可泄露!我只想說,我們似乎錯了。”人皇皺了皺眉頭,有些疑惑的望着來人道。
“錯了?癡兒啊癡兒!這天地之間那有什麼對錯?對錯不過是以自己的標準,作出的評價而已!你又何必過分在乎這些?真想不通,就你這等癡念,竟然也能成靈帝。”來人有些無奈的望着人皇道。
“師尊,整個天底下,也就只有你敢這麼說我!”
人皇淡淡一笑,似乎並不生氣。反而是被他稱作“師尊”的來人,卻是露出一絲惱怒之色。
“癡兒,這麼多年過去,你的執念什麼時間才能消除?我等武者修的是天地大道,掌控的是天地至理。只有順乎天,順其意,方能登臨無上強者之位。這麼多年過去,難道你就沒有覺悟?”來人不悅的道。
“師尊,‘順乎天、順其意’,修的是天地大道。我立身天地之間,頂天立地、光明磊落、修的是自己的順心意,卻能窺探一絲天機。這說明什麼?”
人皇神色凜然,毫不避讓。
來人啞然,望着人皇久久不語。
頓了頓,人皇接着道:“我修順心意,在乎這片天地民衆的生死,在乎這片天地的存亡。能窺的一絲天機,說明我修的順心意,暗合天地大道,最終也能成就無上強者之位。順乎天、順其意,修的是無情道、天罰道。我在乎本心,順從自己的心意,修的是有情道,人法道。這兩者都們通向天地大道之巔峰,爲何我要捨棄有情道,選擇無情道呢?”
“癡兒啊癡兒。被困人皇境界數百年。看來,你終究是悟了。很好,哈哈……悟了便是悟了。你的道已經和其他人截然不同。只是,以後恐怕要吃不少苦頭啊!”來人有些憐惜的望着人皇,輕嘆道。
“師尊放心,弟子肯定不會孤單的。我有兩個弟子,他們和我都是一路人。有他們在,我不孤單!”人皇輕笑道。
“哦?這麼說來,你將我這老頭子和你師弟丟棄在西荒,就是尋找爲了能讓你不孤單的人?”
老者似笑非笑的望着人皇,然人皇顯得十分尷尬,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麼多年過去,人皇並非不願意回到西荒,而是西荒有他太多的記憶,讓他難以釋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