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抗了綠竹一擊的李辰,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現在遭到寒氣入體,他那裡還能抵擋的住?
最糟糕的是,李辰丹田中的寒氣和外界的寒氣交相呼應、狼狽爲奸同時發作,讓李辰的體內充滿了危機。
若是不趕緊將李辰體內的這些寒氣壓制,李辰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活活凍死。
“不好。他體內的寒氣和雲鼎釋放出來的寒氣如出一轍,並同時在他身上發作。看來,你們要將他儘快帶走,並師尊將體內的寒氣壓制才行!”
大長老聽到陳越的驚呼聲,趕忙退到了李辰身邊,以他的眼裡,一眼就看出了李辰身上的問題所在。
“師叔,你可是神丹族的大長老。難道就沒有辦法救治小辰嗎?”
陳越大驚,臉色變得極爲難看。他可沒想到李辰體內的情況會如此糟糕。甚至,連這神丹族大長老都有些束手無策。
“我沒辦法,並不代表其他人沒辦法。若說眼前,倒是有一人可以強行將小辰題的寒氣壓制,那就是……”
大長老說道這裡的時候,臉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甚至,話音戛然而止,目光不由的落在和雲鼎大戰的綠竹身上。
“你是說……只有他才能救小辰?”
陳越皺了皺眉頭,臉上的神情變得極爲痛苦和複雜。整個人的情緒,也瞬間落到了低谷。
“嗯,在場人中,除了他,還真沒有人能將他體內的寒氣壓制。”
大長老輕聲答應一聲,神色變得極爲複雜。甚至,輕輕拍了一下陳越的肩膀,以示安慰。
瞿哲看到這裡,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可他臉上的表情,卻明白的告訴衆人,就算他明白了些什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因爲那個結果太驚人了。
“事到如今,看來也只有求他了!”
事關李辰的性命,陳越沒有過多的時間考慮。神色複雜的低頭道。
“你真的要……”大長老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和嘆息。話說到最後,卻被他硬生生的嚥了下去。
“除了這個辦法,我似乎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了。也只有求他出手。”
陳越輕聲一聲,示意瞿哲三人將李辰照顧好後,目光突然落在了和雲鼎激斗的綠竹身上。
綠竹和雲鼎同爲靈皇境界強者,可他們的戰鬥力卻差了好幾個等級。雲鼎每一次出手,聲勢極爲浩大。可綠竹,卻是輕描淡寫的一揮,就將雲鼎的攻擊破去。
數次交手後,雲鼎消耗十分嚴重,而綠竹始終站在原地,顯得神清氣閒。
察覺到陳越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綠竹也毫不退讓的望向陳越。
兩道目光如兩把殺氣騰騰的利刃,目光交匯的瞬間,爆發出一股強勢的對轟。
嗡!
以兩道目光對碰處爲中心,方圓數十丈範圍內的空間,突然響起一聲輕顫。
下一瞬,那靜靜的空氣猛然散開,彷彿平靜的水面,被人投入了一塊巨石,蕩起無數波紋。
於此同時,強大的罡風狂嘯而出,猛然間散佈於天地,將厚重的大地硬生生撞出一條數丈深的壕溝。
綠竹眼皮微微一眨,目光依舊那麼凌厲,卻多了一絲柔和。
“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是這般弱小!”
綠竹的聲音突然在陳越耳邊響
起。那聲音機械而冰冷,彷彿沒有任何感情。
“哼,你倒是變得越來越強大。可這又有什麼意思?相比較你付出的,你又得到了什麼?難道那個位子和自己的親人相比,真的有那麼重要?”
陳越神色凌然,目光毫不躲避。挺直了身子,語氣十分冰冷。
“住嘴!我的事情,不用你管。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那位子重不重要,至少輪不到一個家族的廢物來評價!”
綠竹的聲音中突然多了幾分冰寒。這是他從現身到現在,第一次出現了情緒波動。這讓站在他不遠處的紅塵感到十分不解。
“你以爲你是誰?爲了你心中的那個位子,你可以不顧父母的死亡;不顧兄弟的死活;不顧數千萬族人的性命。你這種冷血無情的畜生,不配和我說話。等我有一天,有能力打敗你,我定要讓你跪在爹孃和死去的族人墳前,讓他們好好看看你這無情無義之人的醜惡嘴臉。”
陳越怒了,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他的話字字誅心,不停的撩撥着綠竹內心深處的傷痛。那怕這麼多年過去,那些傷痛已經被綠竹掩藏在心底深處,再也無法成爲他強者之路上的絆腳石,但是聽到陳越提這些往事時,綠竹的心中卻是掀起了一絲波瀾。
“夠了!自己弱的像螻蟻一般。還有什麼資格教訓我?這麼多年沒有找你麻煩,難道你忘了我的手段不成?”
綠竹的聲音平靜如水,可所有人都從他的語言中聽到了憤怒。
而且,這是綠竹從現身到現在的第一次真正的憤怒。
那怕綠竹面對雲鼎的冷笑嘲諷時,都沒有這種憤怒。看來,那怕時間過去的太久,當年的事情依舊難以讓他安心。
和綠竹激斗的雲鼎雖然修爲不弱,可面對綠竹這等已經摸到了靈帝境界邊緣的強者,還是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
數次交手中,竟然被綠竹隨意的一次反擊,擊中胸口重重的倒地不起。
查紅雖然想要對綠竹出手,可面對綠竹如此強悍的攻擊,伸出去的手掌,不由的縮了回來,望着綠竹的神色中全然是濃濃的畏懼。
綠竹沒有理會查紅和雲鼎,似乎從他出現的那一刻起,這兩人根本就從未被他放在眼中。
頓了頓,綠竹又接着道:“這麼多年過去,該死的人都死了。就你一直沒有被我擊殺。你真的以爲,我沒有辦法殺你?”
綠竹的聲音平靜如水,聽不到任何情緒波瀾。卻像一股極寒的寒氣,讓在場的所有武者,不由的瑟瑟發抖起來。
“哼!你說這些,難道是想證明你還有一點沒有泯滅的良知?我告訴你,那麼多的族人死在你手中,此事根本不可能善解。鮮血要用血來償!”
陳越的語氣極爲冰冷,說着這些話的時候,他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尤其是想到家族滅亡的時刻,他的心痛的在滴血。
這麼多年來,陳越的臉上一直掛着燦爛的笑容。並不是他喜歡笑。而是他的心,在家族被人毀滅的那一刻,早就變成了一塊冰冷的石頭。
他只想用自己臉上的笑容,驅散自己心中的冰冷。他只想用自己的笑容提醒自己:千萬不要爲了仇恨,成爲被仇恨衝昏頭腦的傀儡。
陳越望着綠竹,綠竹望着陳越。兩人相距數十丈,又彷彿相隔數十萬裡。
綠竹的眼神平靜而冰寒,陳越的神色凌厲而冰冷。兩人的目光只要交織在一起,就是千軍萬馬的對決,不死不休的殺伐。
他們兩人之間,早就沒有了談判的餘地。正像陳越所說,鮮血要用血來償。
可現在,陳越卻不能這般做。他的師弟已經被寒氣侵入體內,性命堪憂。若是他還不能放心心中的仇恨,他如何才能讓綠竹出手壓制寒氣?
不知不覺中,陳越的眼睛中多了一絲淚珠。他前忍着心中的痛,用力將淚珠按在自己的眼中,不讓它流出。
“只要你肯出手。你若是落在我手中,我可以放你一馬!”
陳越沉默了片刻,輕聲望着綠竹道。
“放我一馬?你以爲我們之間,還有談判的餘地?還有誰放誰一馬之說?陳越,你是越來越天真了。難道經歷過那麼殘酷的浩劫,你還不清楚這是個弱肉強食的無情世界嗎?什麼親情、友情、兄弟情,在絕對的實力和權利之間,又有什麼用?”
綠竹聲音平淡,但是他的話卻像是呵斥。呵斥一個長不大的弟弟。呵斥一個被人寵溺的弟弟。
陳越輕嘆了一口氣,神色突然變得極爲冷漠,語氣也變的給外冰寒。他冰冷的目光好像兩把刀,深深的刺入陳越的身上,似乎要刺破他的胸膛,看看他胸口的那顆心,是不是沾染了太多族人的鮮血而改變了顏色。
“既然你不同意這個提議,那我們換個方式如何?我用這個和你交換一次你出手救治我師弟的機會!”
陳越有些不捨的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玉佩,託在手中,望着綠竹輕聲道。
在場之人除了綠竹和陳越之外,沒有人知道這個玉佩的來歷。可他們都從綠竹激動的神情中猜得出,這塊玉佩,絕對是一件極爲貴重的東西。
“好。我出手壓制這小子體內的寒氣。先將東西給我吧!”
綠竹這一次並未拒絕,冷聲答應道。
“你先出手救我師弟,我要確認你沒有耍花招後,才能將它給你!”陳越冷聲道。
綠竹沒有答話,只是神色古怪的望了一眼李辰,再看看陳越後,終於出手了。
昏迷中的李辰和綠竹分明相隔數十丈遠,可綠竹只是握着手中的半截綠竹,對着李辰輕輕一點,李辰體內暴亂的寒氣,瞬間就被一股極爲詭異的力量直接鎮壓在丹田中。甚至連李辰體內受傷的經脈,都飛速恢復如初。
“這是完全掌控奧義的力量?難道……不可能!”
大戰老看到綠竹只是輕描淡寫的一點就將李辰體內的寒氣壓制下來。望着陳越的表情顯得十分緊張和慌亂。
“有什麼不可能的?我十多年前就達到了靈皇境界的瓶頸。這麼多年過去,連人皇那條老狗都達到了我當年的高度,我成爲靈帝有什麼好奇怪的!把東西給我吧!”
綠竹眉頭微挑,輕聲解釋一句後,又望着陳越道。
陳越並沒有急着將手中的玉佩拋給綠竹,而是對着大長老使了個眼色。看到大長老對他微微點頭後,陳越纔不舍的將手中的玉佩拋給了綠竹。
“這東西果然在你手中。看來,當年我就不該放你走!”
綠竹望着手中的玉佩,聲音突然變得冰寒起來。一股濃郁的殺意瞬間從他身上爆發,讓在場的所有武者陷入了危機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