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仍是暈迷不醒,氣息如絲,但他的臉色似乎已經有了好轉,漸漸有了紅潤,不再是如死人般的蒼白無色了。
一天,劉輝祥正爲李玄喂清湯時,突然見他睜開了眼睛,骨碌碌得打量着自己。
劉輝祥怎麼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將死之人會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在他的潛意識裡李玄遲早都會死去,根本不可能醒過來。
見他突然睜開眼睛,當即嚇得劉輝祥一大跳,直接把盛有魚湯的碗摔了下來,急忙後退,駭然失色:“有鬼!!鬼上身?”
遠遠得瞧了一陣,見他仍是安靜的躺在那裡,遠沒有傳說中鬼上身的那種情況,劉輝祥轉驚爲喜,忙走過去俯下身子,問道:“你你真得醒過來了。”說到最後,聲音竟然發顫起來,但語氣卻充滿喜悅興奮之情。
這兩個月的辛苦照顧看來完全沒有白費?
劉輝祥又關心地問道:“你哪裡不舒服?能告訴我嗎?”
豈知,李玄只是一直轉動着眼珠子,卻一直不答,過了好久才蹦出兩個字:“雞湯雞湯!!”他許久沒有說話,再加上此時說得並不是漢語,聲音沙澀生硬,說得不是很準確。
哪知劉輝祥居然聽明白了,當下恍然大悟,道:“對了!你剛剛醒來,身體很是虛弱,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熬雞湯給你喝?”
其實,在劉輝祥救回李玄時,他便有了知覺。但不知爲什麼,他如同中了魔魘,全身不聽使喚,他想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他想吶喊,卻怎麼也喊不出來。
就是他自己也認爲自己死了?耳朵裡總是能聽見有人嘰哩咕嚕的聲音,雖然聽不懂,卻也分辨出有兩個人,一位是老人,一個是年青的小夥子。
在迷糊之中,感覺一痊老人不斷地向自己體內注入真氣,似在幫自己療傷,但不知道爲什麼,身體卻極力排斥這種能量,最後反把老人震成重傷。
意識時而清醒,時而迷糊!他感覺好像在做一場可怕的夢?
在夢中,見到自己被心愛的人推下下了懸崖,掉進了一個奇怪的空間。在那裡住了很久,每天吃奇怪的果實,沒想到竟然學會了神奇般的本事。後來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就睡着了,好像睡了很久,很漫長。
然後,似乎在這樣的沉睡之中他又做了一個夢,他回到了現代,成爲了一個與野獸爲伍的宗師,隨後破碎虛空,卻被人算計,進入到一個離奇的神國……
有一天,自己突然轉醒,先是瞧見一位沒穿衣服的美女向自己撲來非禮,後來又出現美人。她模樣雖然很漂亮,但神情卻甚是兇惡,恨不得宰了自己,不斷用寶劍攻打自己。不過她舞的劍很好看,也很厲害,但就是耐何不了自己。最後又不知爲什麼有一股強大的能量從丹田處冒了出來,沖斷了自己的全身經脈,疼得他昏了過去。
二個月來,自己中雖然口不能言,身體不能動,眼睛也睜不開,但意識異常清晰,不知不覺便給他躺在牀上學會了一些簡單的生活用語。
接下來的這此曰子裡,這位熱心腸的小夥子,一直無微不至照顧自己,經常喂自己喝魚湯雞湯。
這魚湯雞湯好喝之極!!
許多少年沒喝過這種鮮甜美味的清湯,李玄感覺像是是在吸吮母親的奶汁的一般,讓僵硬的四肢漸漸有了活氣,冰冷的血液有了溫熱,不知不覺竟然自己轉醒過來。
在劉輝祥的精心照顧之下,又過了一個月,李玄的臉色漸漸恢復正常,四肢也靈活起來。不久,便能下牀活動了。
經過這一陣子的接觸,李玄對這個世界也已有了一定的瞭解。
這裡是一個武風盛行,強者爲尊的世界,拳頭便是道理,勢力便是法律。始初,李玄還以爲自己穿越到中國的古代。後來才發現漸漸發現,這裡根本不是在地球,而是在另一個時空。李玄十分震驚,另一個大陸!自己居然穿越到另一時空,來到一個了未知的世界,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來到這個世界後,李玄發現自己好像變得異常聰明,記憶力超好,竟然僅僅用了不到一個多月的時間,就完全掌握了這裡的語言,雖然說得有些生硬,不太流利,但已經能夠把意思完全表達清楚了。
在以前,這簡直是不可想像的?
李玄記得當年自己學習英語的情況,爲了考過四級證書,那真是懸樑刺股,夜不成寐,要說有多認真就有多認真,最終證書也考取了,但一跟老外溝通交流時,就發現不是對方聽不懂自己說什麼?就是自己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根本無法交流?
對於劉輝祥,李玄只有道不盡、說不完的感激。
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竟然能有如此盡心盡力的照顧自己,雖說是爲了一個承諾,但也看得出他一諾千金,言出必行的作風。
劉輝祥卻說自己是老爹的故人之子,理應生好照顧。但李玄心裡比誰的更清楚?自己根本不是老爹的故人之子,自己穿越時空這裡,在這個世上又怎麼可能有自己的親戚呢?多半是跟老爹的故人相貌差不多,才讓他認錯了人?
對於李玄的真實身份,他卻沒有說出來,因爲他知道,說出來也沒有人會相信,與其讓人以爲他是傻子,倒不如緘口不言。
一天傍晚,李玄見劉輝祥呆呆坐在門前的臺階上發呆,已知他又在想老爹的事,不由得嘆了口氣,道:“劉賢弟,吉人自己有天相!我想老爹的內傷應該早就痊癒了,多半是碰到急事,一時半會回不來。你也別太擔心?”
劉逃祥道:“可是這五年來,老爹從來沒有離開過青夷山一步,也曾跟我說過,這世上沒有一位親人?會有什麼急事呢?”
李玄道:“你曾經說過老爹武藝高絕,想必在江湖上也一些要好的朋友,可能去他們那裡了?對了,記得上次我仍在昏迷時,老爹幫我療傷,感覺有一股暖流衝入我的身體,舒服極了?不知那是什麼功夫?”
劉輝祥聽了,兩隻眼睛立刻發亮起來,道:“當時我看見他頭上冒出紫霧,身體也不時發出紫氣,真是厲害之極。聽他說這個武功叫什麼‘紫’‘紫’”
說到這裡,劉輝祥突然想起老爹的吩咐,不由遲疑起來,心道:“我曾答應過老爹,不向任何人泄露那曰之事?但李大哥是老爹的故人之子,又曾託付我好好照顧他,說出來,料想老爹也不會怪我的?”囁嚅過了一陣,剛欲說出?沒料到卻李玄打斷他的話頭。
原來李玄聽劉輝祥說到關鍵處就打止,又見他好生爲難,想必有一些隱情不便道出,自己又怎可讓救命恩人難堪呢?當下轉移話題,道:“對了,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跟老爹認識的?”
“大概是在五年前吧?當時,我和我哥都染上的傳染病,沒錢醫治,只好一路求醫,希望能碰到一位好心能救我們一路。求了很多人,他們不但對我們的哀求置之不理,而且盡是譏笑,詛咒,就這樣我哥哥活活得病死了。就在我充滿仇恨,將要病死之時,老爹救了我?過後我才漸漸明白,世上雖有不少可惡的壞人,但也有不少好人。只能怪我哥的命不好,沒有碰到老爹這樣的好人。”
說起往事,劉輝祥不禁露出悲傷之色。
李玄道:“對不起,讓你回憶起傷心往事。”
“沒事!”劉輝祥接着又道:“我知道一個垂死病人內心的痛苦,不想讓我經曾經歷過的一些不快的事情,又同樣的發現在別人身上。”
李玄感動道:“謝謝您!”原來他如此盡心照顧自己,竟然是爲了他哥哥的早死內疚不已,將自己當作他的哥哥。
劉輝祥道:“李大哥,你客氣幹什麼?老爹讓我做,我一定得”說到此外,突然啊的叫了一聲,站了起來。
李玄忙道:“怎麼啦?”
劉輝祥不好意思得道:“今天光顧着和你說話,忘了魚缸裡沒有了。我要去河裡捕魚去了。”不等李玄回答,便匆匆拿着捕魚的工具離開。
瞧着劉輝祥離開的背影,李玄眼淚奪眶而出,當即心下暗暗發誓,此生一定要好好報答他。
劉輝祥走後,李玄頓時覺得萬般無聊,一拐一拐得走回牀上發呆,昏昏沉沉得想起了一些往事,也想到了未來如去如從?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自己能做什麼呢?怎麼立足?又需要什麼本領?一霎時之間,思潮起伏,各種念頭紛至踏來。
突然,李玄渾身一個激靈,不由得激動不已,想起在奇異空間裡的一切,想起在那裡渡過的漫長時間,自己不是學會了一些神奇本領嗎?對了,自己不是自創了一種內功心法嗎?不知自己的內功心法練得怎樣了?記得在修練的時候自己好像就這樣昏迷了過去,從此人事不知?睜開眼來,自己便來到這個世界。
想到此處,李玄當即就盤坐在牀上,眼觀鼻,觀鼻心,意念丹田,修練起自創的內功心法。
豈知便在這時,李玄只覺得周身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猶如千萬把利刃在剁剮割切一般,疼痛異常,不禁渾身發顫起來,綠豆般大小的汗珠涔涔從頭頂上冒了出來,頃刻之間,上衣便完全溼透了。
李玄面部肌肉完全扭曲,咬緊牙根,趴在牀上,似乎在強忍心上的痛楚。
過得片刻,實在是無法忍受,便從牀上滾到地下,又如地下滾到門邊,滾來滾去。過了好一會兒,才漸漸覺得身上的疼痛減輕不少。
李玄駭然想道:“怎麼會這樣子的?難道他們說我得了絕症,果真是如此嗎?難道自己要變成爲一個沒有用的廢人了?”霎時之間,萬念俱灰,只覺得悲傷難過。
便在此刻,突然間一幅圖片直涌到大腦腦海裡,逐步變得清晰可見。
李玄喜出望外,根據以前經驗,這個肯定包含着某種重要的信息,立刻閉目凝神感知,一時之間也完全忘記身上的疼痛。
待李玄看清楚後,不禁驚喜萬分,接着心中更是一陣狂喜。
原來腦海中的圖片竟然是屋外的實景。
這是由籬笆圍成的庭院,右邊堆放着一些已經砍好的木柴,旁邊放着一個瓦磚做的大魚缸。左邊是一片菜地,菜地的中間有一個小池塘。茅屋的正門對着籬笆門。門前的羊腸小道延伸至遠處,到處都是一片草地和樹木。
腦海中的景像歷歷可見,清清楚楚,就好像是自己站在庭院,打量着眼前的景物一般。
李玄“看”了愈久,心情愈是激動,一顆心呯呯亂跳,最終按捺不住激動的好奇形心,試圖驅動意識向魚缸飄去。
隨着意識飄至魚缸中,可以看見裡面清晰的景物,只見有三隻姆指般大小的魚兒在水裡悠閒得游來游去。
看到這時,李玄驚喜若狂,騰得從地上站起身來。“哈這種異能還在,我怎麼就忘了它呢?”不料這麼一跳,卻牽動他的內傷,“啊”的一聲,又摔倒下來,腦海中的圖像也跟着瞬間瓦解,變成泡沫。
李玄心念一動:“劉兄說他去河邊捕魚,不知道我可不可驅動意識,去找找他看看?”也顧不上心上的劇痛,便驅動意識,穿過庭院,沿着羊腸小道向外飄去。
羊腸小道兩旁景物一目目出現在腦海中,蟲兒在草地上吃草的情景,鳥兒在枝頭上捉蟲的情景,樹頭在微風吹拂下舞動身姿的情景,農民在耕地上辛勤勞動的情景
李玄激動萬分,心涌澎湃!
同時又感慨萬千,這一切竟是這麼熟悉?又多麼陌生?恍如回到了自己的故鄉地球。
一邊驅動意識向前飄,一邊“欣賞”周邊的景色。大約飄走了500米時,腦中的圖片漸漸得模糊動盪起來,如此又飄了一百米後,眼見圖片就將要趨於破碎了。
飄動的意識也變得舉步艱難,每走一步,都要費很大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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