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戰爭卻依舊沒有因此停止。
人心啊。
沒有誰會願意吐出嘴裡的肥肉。
即使敖霖的處理已經相對溫和,但那些道統勢力又怎會甘心撤出北海?
自古以來,引起戰爭的根本原因,歸根究底就是兩個字——貪婪。
這是人性。
也是世間所有生靈的共性。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此爲亙古不變之定律。
不過讓楚長歌感到意外的是,琉璃宮業已不復存在,即使另有道統勢力還欲與龍宮作對,可以龍宮的實力,不說是如風捲殘雲般將那些道統勢力全部擊潰,也斷然不至於打了這麼久的仗還沒打完,這可真是咄咄怪事。
“難道眼下北海還有何無法解決的強敵麼?”楚長歌問道。
敖霖苦笑道:“那是自然,否則爲兄也不會這青天白日的,便躲在這戰艦上草木皆兵了。”
楚長歌奇道:“看來那對手非同尋常。”
敖霖道:“與如日中天時的琉璃宮自然沒法比,但也不可小覷,不知‘仙音閣’賢弟可曾聽過?”
楚長歌點頭。
“那賢兄覺得仙音閣表面看上去底蘊如何?”
“最多也就是二三流吧。”
楚長歌對於現在的仙音閣一無所知,不過在三百年前卻是有所耳聞,只知這是一個幾乎不入流的弱小門派,甚至比瓊仙派最落魄的時候還要不濟,即使發展迅速,想來如今也應該強不到哪去。
敖霖說道:“如果不是這次我龍宮意欲恢復對於整個北海的統治,可能世人還不知道,就是這個二三流、甚至不入流的仙音閣,其實已然成長爲了龐然大物,只是素來低調,不曾爲人所察覺而已!”
楚長歌有些驚異,自己還真是用老眼光看人了,能被敖霖稱作爲龐然大物,可見仙音閣如今定然是非同一般。
只是以琉璃宮那等深厚底蘊,巔峰時期也就是與龍宮勉強抗衡而已,若非那宮主羽陵玄冒天下之大不韙煉成蠪侄獸身,可能壓根就不敢和龍宮開戰,只敢維持二者間微妙的平衡,仙音閣縱使如今再是不可同日而語,又怎能抵擋龍宮艦隊的猛烈攻伐?
“想必不僅僅只有一個仙音閣吧。”
“什麼都瞞不過賢弟。”敖霖道:“仙音閣固然今非昔比,一鳴驚人,但還不至於讓爲兄忌憚,甚至和那些同樣不欲離去打算與我龍宮對抗到底的道統勢力加在一起,爲兄自襯也定能在一月之間,將他們全都趕出北海,之所以戰事直到今日還未結束,全因雲棲閣也加入了進來。”
“雲棲閣?”楚長歌不禁皺了皺眉,那雲卷舒還真是耐不住寂寞啊,早就猜到此人頗有野心,沒想到如此急不可耐。
按時間推算,在雲棲閣與龍宮短兵相接時,雲卷舒竟然還有閒情逸致參加論道大會,意欲奪取天下第一之名,其野心勃勃,可見一斑。
“不錯。”敖霖說道:“雲棲閣其實整體實力較之仙音閣亦要有所不如,但閣主雲卷舒竟是不聲不響的業已臻入道一境界,以往當真是小瞧了他,而且也不知他從何處修得一種無比強大的功法,我龍族上下無一是他對手,在他手下死傷無數,怕是父王痊癒,也未必就能穩穩壓住那廝的風頭。”
雲卷舒能有今天,可以說是楚長歌一手締造,若非是他的唯我獨尊功,雲卷舒此刻只怕還隱忍着不敢顯露絲毫野心呢,而如今不止在論道大會意欲角逐天下第一的名頭,更信心膨脹到敢跟龍宮開戰,如果說日後做出什麼更離譜的事來,他難辭其咎。
“是時候該敲打敲打這位雲大閣主了。”楚長歌心裡尋思。
所謂的敲打,無外乎就是殺,或者廢其修爲。
不過雲卷舒目前爲止以楚長歌看來還罪不至死,天底下野心勃勃之輩多如牛毛,如果全都殺了,那可真是一個恐怖的數字,況且以他眼下的力量也殺不過來,所以只能是將其修爲廢掉,讓雲卷舒再也沒有實現野心的本錢。
問題接踵而至,該怎樣才能廢掉雲卷舒的修爲呢?
楚長歌默默盤算。
雖然身邊有弱水這位法力通天徹地的混沌神靈跟隨,但是他不想借助弱水的手來廢掉雲卷舒的修爲。
可若是憑他現下的力量,想要達成此事無異於癡人說夢。
又是一個令人頭疼的問題啊。
楚長歌無奈的揉了揉頭,沒有了絕對的實力做爲倚仗,就得多動腦子,相比較而言,他還是喜歡簡單粗暴的解決問題。
“我瞧方圓百里未曾見有人類修士,敖兄這是在阻止進攻,還是進行防禦?”他笑着問向敖霖道。
此時龍宮佳釀業已被蝦兵蟹將端了上來,敖霖先是爲楚長歌倒滿一碗,論道自己索性捧着酒罈鯨吞虎飲,“啊”的一聲大呼痛快,烈酒下肚,頓生豪邁之情,哈哈笑道:“那雲卷舒修爲高深莫測,可排兵佈陣,實在猶如兒戲,其他那些道統宗門也盡都是些酒囊飯袋之輩,直至今日,都未曾想到過像琉璃宮一樣,進攻我龍宮腹地。而且那雲卷舒也不知爲何,這段時間似乎像是憑空消失一般,許久未見其人,所以每日午後,我都會率領大軍傾巢出動,掠殺一番,也不戀戰,旋即返回,那些道統宗門漸漸不堪其擾,若是雲卷舒再不出現,恐怕就全都要支撐不住了。”
楚長歌瞧瞧天色,道:“看時辰也差不多了。”
敖霖笑道:“賢弟來的正好,便與我隨行,一睹我龍宮水師的風采。”
旋即一聲令下,一旁的蝦兵蟹將鼓起腮幫子吹響青龍號角,艦隊啓航。
青龍艦隊的目標並不固定,有時是仙音閣的地盤,有時是玄宵派,有時是七星派……
而這一次,有楚長歌隨行,敖霖再一次選擇了啃仙音閣這個硬骨頭。
青龍艦隊迅速開到被仙音閣佔據的海域,而戰事進行到現在,仙音閣豈能沒有絲毫應對?
只聽頗多島嶼中的其中一座有人大笑說道:“大太子看來對我仙音閣是情有獨鍾,這才幾日,怎的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