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天之都這邊起了內訌,地府那邊瞧得卻是津津有味,不知是誰突然失笑出聲,繼而局面一發不可收拾。
地府對懸天之都可謂是恨之入骨,直想將這幫人一網打盡,奈何力有不逮,此時抓住機會嘲笑,能張開嘴的根本不會憋着,就連秦廣王也是滿臉笑意,煞是快意。
李青靈惱羞成怒,剛想大喝出聲,卻見蓮臺上的酆都大帝突然睜開雙眼,眸子中的璀璨蓮華重新迸發光明。
終於打完了!
地府這邊霎時間鴉雀無聲。
誰贏了?
所有站在阿修羅道的,無論是人是鬼,都迫切的想要知道最終的結果。
酆都大帝睜開雙眼後沒有第一時間說話,而是依然猶如泥塑般沉默,嘴角忽然溢出一絲金色的血液,眸子中的蓮華隨之黯淡不少,周身如似流星劃過轉瞬即逝的炫麗光芒速度也變慢下來。
咔嚓!
一聲脆響,酆都大帝座下的蓮臺,突然碎裂一角!
“帝君!”
衆閻羅見狀,皆是駭然失色,擔心叫道。
這蓮臺是酆都大帝的本命之物,即便是神器也斷然難以毀壞分毫,可眼下竟是崩裂一角,說明此刻酆都大帝所受的傷勢必然是無比嚴重。
酆都大帝有些無力的擡起手,聲音也顯得頗是虛弱,說道:“無妨。”
衆閻羅安靜下來,心中卻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
酆都大帝望向懸天之都一干人等,道:“你們走吧。”
此言一出,地府這邊頓時一陣騷動。
十位閻羅更是悚然一驚,遍體生寒!
帝君敗了!
縱然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懸天之都衆人依舊不由得鬆了口氣。
葉觀止隨即伸出手指虛空一點,開闢出離開的兩界之門。
黑帝得勝,李青靈是最高興的那一個,只覺揚眉吐氣,望向酆都大帝嘿然笑道:“我等還需留下六道神器麼?”
這是**裸的挑釁!
地府那邊無不是勃然大怒。
酆都大帝沒有怒,或許也生氣了,只不過沒有表現出來,淡笑道:“不用。”
李青靈咧嘴一笑,趾高氣昂的便要踱入兩界之門。
然而就在他身影即將沒入兩界之門的那一剎那,陡然一口鮮血狂嘔,渾身蓮華狂閃,衣物被吞噬殆盡,露出**軀體。待得蓮華隱沒消失,他白生生的皮肉上赫然佈滿了五彩斑斕的蓮華圖案!
葉觀止一把將其扶住,望向酆都大帝,皺眉道:“帝君這是何意?”
酆都大帝垂着眼皮,似乎已無力再去看葉觀止,說道:“這小子身上被寡人種上了‘七生彩蓮’,想必以爾等主人之驚世修爲,定能化解,若是不能,呵呵。”
李青靈一聽炸毛了,咬牙切齒道:“你對小爺做了什麼!”
酆都大帝道:“這七生彩蓮會漸漸吞噬你的壽命,在你油盡燈枯的那一剎那,令你墜入七世的輪迴之中,待七世一過,你就會徹底泯滅,連靈魂都無法保全。”
魂飛魄散!
李青靈不是豬腦子,立時便聽出這所謂的七世彩蓮最終會造成什麼可怕後果。
他已邁過了那一線,只要沒有外界因素干預,幾乎能永遠的活下去,可是如今被種下法術,卻最終將會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豈能不狂怒不已?
“你真是好生歹毒!”他大聲咆哮!
酆都大帝搖頭道:“讓你們的主人來解吧,以他對輪迴的造詣,想必能夠破解寡人的這道法術,可若是不能,就算你小子方纔對寡人不敬的懲罰,自認倒黴吧。”
李青靈怒到了極點,可是卻也明白以他相對的微薄力量,根本無法脅迫酆都大帝解開七生彩蓮,只能打碎了牙和血吞,焦急的鑽入兩界之門,卻是想立刻回到懸天之都,請求黑帝能解開這不日就要令他魂飛魄散的七生彩蓮。
懸天之隨後相繼步入其中,兩界之門隨着一陣漣漪泛起,漸漸消失不見。
轉輪王怒道:“就讓這些賊子走了嗎!”
酆都大帝淡然道:“你還想如何?”話音虛弱,卻自有一股威嚴氣勢。
轉輪王一凜,頓時火氣全消,面色大變,誠惶誠恐。
秦廣王猶豫片刻,問道:“帝君,與您交手的那個神秘存在,究竟是何許人也,竟連您也……”後面的話卻是噎在了嗓子眼裡,不敢吐露出來。
酆都大帝道:“那人名曰黑帝,似爲不朽,不過……似乎又非不朽,介乎於這二者之間,寡人也未分辨的清,但此人高深莫測,震古爍今,實在是寡人生平僅見,恐怕就連三清道祖三位前輩亦是望塵莫及,而且深諳輪迴之道,如今奪取六道神器離去,也不知日後將會掀起何等風雨。”
“不朽……”閻羅們震驚了。
不朽這二字,並非誰都能品出其中三味,但十殿閻羅這等層次的存在豈能不知這兩個字蘊含着什麼?
那是衆生苦苦追尋的至高頂點,僅僅存在於傳說之中,而如今竟然是出現了,雖然酆都大帝也有些說不準,不過酆都大帝何等存在?既然能說出那黑帝與這兩個有關,必然不是空穴來風,無端臆想,而是有跡可循的。
不過眼下還不是震驚這件事的時候,秦廣王擔憂道:“六道神器丟失,且先不說天庭會不會怪罪下來,倘若那黑帝真的要以此創造六道輪迴,不管其用途爲何,豈不是要世間大亂,不啻於是一場史無前例的空前浩劫!”
酆都大帝嘆道:“寡人何嘗不知,只是也是騎虎難下,那黑帝雖然戰力上看似僅僅稍稍勝我一籌,但誰知是否還有底牌未出,若是與其徹底撕破臉,非但六道神器保不住,恐怕連地府也要殃及池魚,遭受傾覆。寡人也是迫不得已,況且又有承諾在先,只能暫時捨棄六道神器,待上報天庭以後,再盡力彌補了。”
秦廣王遲疑道:“天庭那裡……”
酆都大帝如何不知秦廣王在顧慮什麼,道:“天庭那裡,由寡人去說,諒寡人去賣個臉面,天帝即便不悅,也未必能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