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腹誹,楚南歌隨衆登上了山頂。
入目處,是一座高聳的門楣,足有幾十米高,上面龍飛鳳舞的寫着蜀山劍派四個大字。
門楣之後則是一片巨大的廣場。
地面全部都是由罕見的玉石堆砌,晶瑩剔透,佔地足有幾十畝,四外層雲跌宕,漂浮於身側腳下,讓人置身其中頓感渺小無比。
總之,很有幾分仙家聖境的感覺,完全配得上蜀山劍派的名頭。
“修煉環境倒是不差。”
楚南歌微微頷首。
他畢竟是逛過天宮玉闕的,此時雖然覺得蜀山劍派的門面不錯,卻也沒有給出太高的評價。
不過,此時隨他一起上來的人,卻沒有這個眼界,望着蜀山門楣廣場,個個目瞪口呆,露出了一臉震驚的神色。
尤其是他身側的兩個年輕人,表情更是誇張。
這兩個年輕人,也都和楚南歌相似打扮,看起來出身一般,長相卻是兩個極端,一個長相比楚南歌還要普通,濃眉大眼、長相憨厚,另一個則是劍眉星目、銳氣逼人,很有幾分卓爾不凡的氣質。
“飛揚,你說這廣場玉石得值多少錢,咱們求一塊拿去賣了,能不能給村裡鄉親們修一個祠堂?”
憨厚男一副嘖嘖驚歎模樣,忍不住向身側的劍眉男憨笑起來。
笑聲很大,附近的人都聽到了,頓時紛紛露出鄙夷之色。
劍眉男見狀,趕緊皺眉拉住了憨厚男:“大憨,閉嘴!還不嫌丟人嗎?我們這次來蜀山劍派,是來拜師學劍,給村裡鄉親們報仇的,這裡可是劍仙的道場,你再亂說,小心人家把你趕下山去!”
“我沒有亂說啊?這些石頭看着確實很值錢。”
憨厚男愣愣說道,說罷,還看向了一側的楚南歌:“這位大哥,你說是不是?”
楚南歌微微一詫,不過,看憨厚男一副認真求教的模樣,還是實在的說道:“也不能說多值錢,玉石說到底也只是石頭,更多的是收藏價值,這東西放在西方……咳,外面是不認的,所謂盛世古董、亂世黃金,要我說,如今天下大亂,還是黃金更好賣一點兒。”
楚南歌是實話實說。
但是他和憨厚男在大庭廣衆之下,對蜀山劍派道場品頭論足,這無疑犯了衆怒,頓時,很多前來拜山的人都不自覺的和他們拉開了距離。
“不要胡說八道,小心褻瀆了仙人!”
劍眉男趕緊把憨厚男和楚南歌拉到了一邊,鄭重提醒道:“大憨、這位兄臺,蜀山劍派是中原第一大派,這次廣開仙門,天下震動,慕名前來拜山學劍的數不勝數,其中龍蛇混雜,保不準其中就有蜀山弟子的親戚朋友,你們剛纔說的,要是通過他們傳入蜀山弟子耳中,恐怕我們三個都要被趕下山啊!”
“這麼嚴重嗎?”
憨厚男一聽,頓時老實了下來。
楚南歌默唸了兩聲低調,也沉默了下來。
這要是沒等進入蜀山劍派就被趕走,回去還不得被那頭老龍給笑死?
看楚南歌這麼聽勸,劍眉男眉頭不禁舒展開,也不再多說,領着憨厚男和楚南歌,在廣場上找了個偏僻角落,三人一起席地坐了下來。
由於今天拜山的人很多,山下陸續有人上來,蜀山派的人也一直沒有露面,三人等着無聊就隨口攀談起來。
幾句話功夫,楚南歌就搞清了兩人的來歷。
憨厚男叫張大憨,劍眉男叫陳飛揚,都是山下不遠處一個叫龍潭村的人。
前些日子劍仙大戰,村裡慘遭橫禍,被一個邪派高手殺了個乾乾淨淨,兩人因爲外出躲過了一死,回到村子後兩人悲痛欲絕,遂埋葬了父母鄉親,決定投奔蜀山拜師學劍,爲父母鄉親們報仇雪恨。
恰逢蜀山劍派重組,經歷大戰後門人損失慘重,這才廣開山門招納天下青年才俊,兩人也因此有機會登臨此地。
“哎,真是寧做太平犬不做亂世人啊!”
聽了兩人來歷,楚南歌不禁有些感嘆,又問道:“聽你們這麼一說,你們也算是半路出家了,就這麼有信心拜入蜀山?”
“蜀山劍派以前擇徒極嚴的,想要拜山的人,哪怕天賦再高,根基再深厚,沒有個幾年暗中考察,是絕不會收入山門的。”
陳飛揚一副慶幸表情說道:“這一次的機會可以說千載難逢,我聽說,爲了儘快壯大蜀山劍派、對抗異域外族,新任掌教真人親下法旨,要廣納天下英才,但凡我中原人士,年齡在二十歲以下,修爲在凝氣期以上,都可以參加蜀山入門試煉。”
“我和大憨以前偶逢機緣,跟着一個道人練過氣,如今修爲恰好正是凝氣期,年齡也符合蜀山的規定,所以就過來撞撞運氣。”
說起修爲,陳飛揚語焉不詳、似有隱瞞,一側的張大憨想要插口,卻被他一瞪眼憋了回去,隨後,陳飛揚又看向了楚南歌,略帶心虛的問道:“不知楚辭兄又是什麼修爲?”
楚辭,是楚南歌隨口編的名字。
聽到陳飛揚發問,楚南歌想了想,含糊的說道:“大概……可能……或許,咳,我也是偶逢機緣練了點兒功夫,不太清楚自己修爲,應該也是凝氣期吧。”
在深藍,N級相當於修真系的築基修士,E級相當於凝氣修士,以此類推,D級金丹,C級元嬰,B級化神,A級大乘,S級天仙……
凝氣修士簡直不要太弱小。
以楚南歌的實力,冒充起來都有些心虛。
陳飛揚和張大憨卻長吁口氣,再看楚南歌時,底氣似乎足了很多,神態也親近了很多。
“原來大家都是野路子出身啊,真是幸會,幸會!”
張大憨心中藏不住事,一高興就將心裡話說了出來,還朝楚南歌親熱的說道:“楚大哥,以後咱們進了蜀山劍派,可要互相關照啊!”
“都是同門,當然要互相關照。”
楚南歌隨口應了一句。
沒成想話一出口,就又引來了四外衆人的注目。
“哼!不知天高地厚!”
不遠處,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發出一聲冷笑:“試煉還沒開始,麻雀就當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真是好笑。”
“嚴兄所言極是,這根本就是三個土鱉,方纔他們還說要賣了這滿地的玉磚呢,哈哈!”
高大青年的嘲諷引來聲聲附和。
陳飛揚和張大憨頓時露出了羞惱之色。
楚南歌倒沒有在乎。
正想安慰陳飛揚和張大憨兩句。
這時,他耳中突然傳來一陣驚呼:“快看,那不是餘英男嗎?她竟然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