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劍而出的萬羽寒臉上盡是不近人情的冷漠,冷眼睨着萬遊左,眼底的墨色濃郁冰寒。
直接被紮了個透的萬遊左虛弱的跪倒在地,仰視那個一臉淡漠,完全沒有他印象中溫潤的少年。
“爲什麼!萬羽寒,老夫待你不薄!”萬遊左幾乎從牙齒縫裡擠出那幾個字。
周圍的人也滿是不可置信,萬遊左雖然爲人生性奸詐,但對萬羽寒的確沒什麼說的。
然而萬羽寒臉上的冷漠卻絲毫沒有被打破,聞得萬遊左的話也只是面無表情地答了句:“我不過是爲了求活罷了,萬護道,爲萬家後代天驕而死,是你的榮譽!”
林逸凡面色古怪,看那萬羽寒一臉不近人情,反手就捅了自己人一劍,還說爲他而死是萬遊左的榮譽……
這萬家,白眼狼出的一個比一個多啊……
萬遊左突然笑出聲,笑聲沙啞,邊笑邊咳血,半晌之後才望着那一臉冷漠的少年,微嘲道:“是老夫識人不清了,白眼狼一個,哈哈,萬羽寒,我看這幻境之途沒老夫護着你,你要怎麼活下去!哈哈哈!”
萬羽寒睨了眼萬遊左,嘴角勾起抹意味不明的笑,轉頭就當着萬遊左的面,向張天生一抱拳,道:“張師,我知道你恨他,現在我親自幫你了結他,以此表達我的立場,而且我也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張師的事,相信張師會庇佑自己陣營的人吧?”
話音一落,在場衆人皆面色古怪,特別萬遊左,看着萬羽寒的眼神都要噴火了。
其他衆人也是滿臉不可置信,萬羽寒劍指萬遊左,就是爲了投奔張天生的陣營?
“萬羽寒,好個表衷心!白眼狼!萬家怎麼養了你這樣一個敗類!”萬遊左氣的身子都哆嗦。
然而萬羽寒瞥了眼他,面色淡淡地開口:“萬伯,一切都是爲了求活罷了,眼下的情況,張師的實力更令人信服。”
林逸凡忍不住了,湊到張天生身邊道:“師尊,這個萬羽寒也太不要臉了吧?而且真的是白眼狼,反手殺了自家人,就爲了活命,這種白眼狼,拉我們陣營來你放心?”
青丞眉心皺了皺,也傳音道:“師尊,萬羽寒這人品性不行,爲了活命連萬遊左都殺,如果我們與他爲伍,就相當於引狼入室啊。”
張天生沒說話,看了眼萬羽寒,嘴角勾着漫不經心的笑,自言自語似的來了句:“引狼入室?”
林逸凡和青丞都看着他。
“你們太看得起他了。”張天生淡淡地道。
林逸凡和青丞面色有些猶豫,看樣子還想勸他。
張天生瞥了眼,傳音道:“不用擔心,爲師自有分寸,更何況,你覺得這羣盔甲人會輕易放過我們嗎?總要有一個炮灰用來墊背不是嗎?”
林逸凡和青丞心裡一驚,看了眼張天生,卻見他滿目戲謔的看着萬羽寒。
林逸凡和青丞安心了,張天生有自己的打量。
而此時的萬羽寒還不知道,對於張天生等人來說,他就是一個用來墊背的炮灰。
萬遊左氣的恨不得親手了結了萬羽寒,可重傷的他活下去都難,更別提殺萬羽寒了。
萬羽寒修爲再低也是會靈,萬遊左雖然會丹八重,可直接被紮了個透心涼,再大的修爲也發揮不出來。
畢竟他不是體修。
而萬遊左表完了衷心,就看向了張天生,面上笑意虛僞:“張師,待會兒還望多多照顧,只要我能活下去,出了這幻境回到萬家,到時候您需要什麼,我都竭盡所能給您取來。”
張天生嗤笑了聲,滿眼譏諷:“殺萬遊左表衷心,可真是棒呢,好心提醒你,逃跑我可不會等你,自己跑的不快落下了可不怪誰。”
說完話,張天生也不管萬羽寒什麼表情,轉頭招呼了林逸凡等人,就轉頭往上次出千機林的路線跑去。
林逸凡和青丞緊隨其後,最後面的是萬羽寒。
要追上去的盔甲人都被張天生強力滅殺了,有些人想跟上去,可看衆人都沒有動靜,猶豫之後還是留了下來。
畢竟誰也不敢保證張天生那邊就是安全的。
很快,張天生等人便帶着萬羽寒離開了,原地只留下少量會丹和一羣會靈。
衆人也不敢輕舉妄動,這次的盔甲人似乎與上次有所不同,上次的盔甲人見到他們,二話不說上來就打。
然而這次的盔甲人只是圍在他們身邊,他們起先以爲這羣盔甲人不會對他們攻擊,可是他們發現,只要他們一動盔甲人就會攻擊他們。
張天生無所畏懼,那是因爲他有實力,加上兩個徒弟也是會丹,但是他們沒有那個實力,大部分都是會靈的陣營對於盔甲人來說,輕而易舉就可以攻破。
被一羣盔甲人圍在中間,衆人的壓力無比之大。
比起來,上次盔甲人上來就攻擊他們,雖然危險但是各自都有個底。
有時候的平靜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預兆,這這次盔甲人的反常,只讓他們更加的驚疑不定,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幾個會單畢竟有實力,心境也更高,還算好,最無法平靜的是一羣會靈。
未知的危險纔是最嚇人的。
有個會靈的少年忍受不了,想要衝出重圍,然而那羣盔甲人瞬間就像開啓了什麼開關一樣,一擁而上,鮮血四溢。
那少年甚至來不及反應,就已經死在盔甲人的刀下。
殺雞儆猴!
這下衆人更不敢輕舉妄動。
幾個會丹警惕地巡視四周,預防隨時會來到的危險。
就在衆人心驚膽戰之時,一道詭譎的聲音驀然響起,彷彿穿越萬古而來,帶着蠱惑人心的力量。
“力量纔是存活的根本,你們想要力量嗎?”
渾身裹在黑布之下的男人幽幽從天空飄然而下,渾身都充斥着彷彿來自地獄的邪惡氣息。
片刻……
剛纔還緊繃着神經,如同驚弓之鳥的衆人現在卻目光放空,呆呆的站在原地。
而黑禹的手中,那本書血光大盛。
青黎緊隨其後,望着那本書裡的靈魂之力,就像是狼看到羊,脣角笑容嗜血:“這麼濃郁的魂光,我多久沒嚐到了?”
整張臉籠罩黑霧的黑禹直接收起血紅色的書,嗓音沙啞:“收起你的小心思,這些靈魂還不夠主人塞牙縫的,主人要的那個人可是直接跑了。”
說着話,黑禹似有所感地望向張天生逃走的方向:“這個靈魂,主人要定了!”
“帶上萬梨兒那個女人,牽制他兩個徒弟,那個男人我們要親自出手,抽出完整的靈魂!”
聲音越飄越遠,轉眼間黑禹便不見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