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沒過問什麼任務,而是各自拿出食品,靜靜地進食。張均發現,這些人吃東西的速度很慢,簡直就是細嚼慢嚥。不僅如此,他們吃東西的時候步調統一,先喝小半碗清湯,然後才吃乾糧。
接機的中年人本來要給衆人準備食物,卻被拒絕了。張均清楚,這是因爲人若突然進入一個陌生的環境,吃一些從沒吃過的食物,極有可能水土不服,產生不良反應。
食品都是從飛機上帶下來的,簡單卻營養豐富平衡,屬於X大隊的特供食品,外面的人想吃也吃不到。
吃飯用了四十分鐘,然後大家稍稍活動了十幾分鍾,之後便各自休息去了,因爲晚間還有行動。
張均盤坐榻上,內視己身,運轉金剛密印。此爲密宗修煉法門,身密、意密,言密,同持三密,頓時就有一種特別的氣息釋放出來。
休息打坐的其他人都感應到這股特別的氣息,紛紛把目光投向張均。方凌天眼中露出異色,道:“沒想到張均修煉的是密宗功法,不知是哪位上師的弟子。”
把玩飛刀的葉開“呵呵”一笑,說:“隊裡不是沒有密宗的人,不過中看不中用,反應靈敏,攻擊力卻太弱了。”
衆人沒有一個反駁的,因爲葉開說的是事實。密宗的人重心性修煉,體質也好,有較強的抗擊打能力。只是他們的攻擊力弱於一般人,難有突出的成績。
木訥的古巖此時睜開眼,他淡淡道:“我看他不是密宗的修士,只是在藉助密宗的手段調理身心,爲今晚的任務做準備。”
衆人面露異色,葉開奇怪地問:“木頭,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木頭是古巖的綽號,隊裡的人都這麼叫他。
古巖道:“我的資質不好,學了三十年功夫,也纔剛剛達到化勁。但我的師伯是丹勁高手,我有幸在他身邊追隨了幾年。那幾年中,我學了許多東西,其實就包括觀勢。”
他的目光打量着張均,道:“從他身上,我至少能看懂兩種勢。”
“什麼是觀勢?”這回連雷暴都睜開了眼,好奇地詢問。
“所謂觀勢,就是看一個人的武學根基。不管修練什麼功夫,首先要學的是母架子。母架是祖師們開宗立派時傳下的武學根基,每種根基都有其獨特的氣勢。”古巖解說道。
“你能看出張均的根基?”葉開有幾分懷疑,但他知道古巖從不說謊,甚至連誇張的話都沒講過,又不得不信。
古巖又看了張均片刻,道:“你們看他的架子,有龜蛇交盤之勢,十有八九是陸雲祥的真武母架。陸雲祥人稱陸無敵,他從小生活在武當山,拜師無數,集武當拳法之精華創出了真武母拳,是武壇大宗師。當年,他曾拜訪我的師伯,我因此有幸見過一面,知道他的真武母架。”
衆人面容古怪,朱洪道:“陸無敵的名頭我們自然聽說過,他在國安的危險人物名單上,排名十七位,是丹勁高手。難道說,張均是陸無敵的弟子?”
古巖搖頭:“我還沒說完。除了真武勢之外,他身上還有少林不傳之功,心意把的架子。十年前我隨師父拜訪少林,見過一位能將心意把練到第六把的武僧,見識過他的架子。”
葉開就算知道古巖的人品,也有些不敢相信了,冷笑道:“你沒開玩笑吧?他既然是陸無敵的弟子,還能把少林的心意把學到手?”
古巖淡淡道:“這就要問他了。當初那位武僧說,少林寺練過心意把還健在的人,不超過二十個。”
袁欣一臉驚奇,說:“木頭,除了心意把和真武母架,你還能看出什麼?”她越來越覺得張均神秘了。
古巖嘆息一聲:“我畢竟見識有限,剩下的幾種就說不出了。”
“剩下的幾種?”衆人大吃一驚,這個張均,到底拜過幾位大宗師?學過幾種奇功?
古巖點頭:“我還能看出,他身上有龍虎之威,飛龍之勢,混一之意,總之很複雜玄妙,他似乎還不能將這些勢合而爲一。”
張均一直在聽衆人議論,他對這個古巖非常佩服,居然能看出他修煉過心意把和真武母拳,甚至看出了乘龍步、太極母架、龍虎架。不過他並沒有睜眼,這些秘密不宜告訴別人,就讓他們隨便去猜好了。
玫瑰看到張均像老僧入定一般,她也想知道張均到底有幾位師父,便大聲道:“張均,別裝了,大家可都在看着你。”
張均無奈,只得睜開眼,他一臉疑惑地問:“你叫我有什麼事?”
衆人心中腹誹,葉開道:“張均,方不方便透露一下,你到底學了幾種功夫?”
張均沒下面回答,只說:“我只有一位師父。”
玫瑰道:“不可能!什麼人能這麼神通廣大,可以知道這麼多功法?”
張均懶得分辨,道:“我的師父確實神通廣大,所以他一句話,就能讓我進入X大隊。”
衆人不說話了,能夠和X攀上交情的人,絕對不可能平凡,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
接下來,衆人又休息了兩個多小時,天色就暗了,他們的體能也達到了巔峰狀態。方凌天睜開眼,他是暴力小隊的副隊長,全權負責B小組的指揮。
“時間到了,給你們五分鐘準備,五分鐘後出發。”他冷冷道,神色冷酷,語氣嚴厲。
衆人立即起身整理裝備,準備出任務。張均發現,這些人身上居然帶了許多現代化的裝備,有槍、手雷、夜視儀、狙擊槍等東西,一應俱全。
當玫瑰要把這些裝備交給他的時候,他搖頭拒絕,道:“我不需要。”華布衣曾對他說,一個人若依仗外力,永遠都不可能進入丹境,他對此記憶深刻。
玫瑰聳聳肩,道:“隨你便。”
張均沒帶裝備,卻換了一套灰色的特製緊身衣,一雙軟底布鞋,穿上去很舒服。
“出發!”
方凌天一聲令下,八個人就像一道灰龍般,迅速衝出帳篷,連營地的巡邏武警都未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