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和我沒關係。”藍昊略微沉吟,隨後一拍桌子,接着道:“但是現在影響到我了。”
“藍先生,這是在我的辦公室,希望你能收斂點脾氣。”面對勃然大怒的藍昊,康志宏表情略帶輕鬆,語氣卻咄咄逼人:“你要是在我這裡大耍脾氣,我只有讓人把你請出去了。”
儘管康志宏擺出了市長的官威,藍昊卻也絲毫不懼:“知道令公子最近做了些什麼?”
康志宏 聽到這話,臉色有些蒼白:“跟同學打了一架。”
“打架這種事情,在學校倒也常見,學校已經給出了處理意見。不過我要談的不是這個…..”像是爲了給康志宏施壓,藍昊說到這裡,就是一陣沉默,讓康志宏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要說什麼。過了良久,藍昊才正色道:“令公子接連尋仇,甚至波及到了小女的頭上,這讓我不能不認爲康市長教子無方。”
康志宏點點頭:“哦。”
“好像康市長不以爲然?”
康志宏不答反問:“請問怎麼波及到令嬡了?”
藍昊把事情經過敘述了一遍,隨後冷笑着問:“康市長好像一點不感到驚訝。”
“尋仇這件事,我確實不知道。不過,犬子雖然有些莽撞,做事卻也不是沒有分寸。”康志宏看着藍昊,十分肯定的道:“我相信襲擊令嬡的是別人。”
藍昊拿出一支菸點上,抽了一口,看了一眼穩如泰山的康志宏,緩緩的道:“你對令公子還真有信心。”
“犬子與令嬡無冤無仇,爲什麼要出手襲擊?正相反的是,犬子對令嬡一直有所忌憚,避之唯恐不及!”康志宏輕哼一聲,十分果斷的道:“我看,是藍先生你在外面得罪了什麼人,人家拿令嬡開刀報復。”
藍昊玩味的道:“康市長這番話是不想認賬了。”
“我有什麼賬可認?”康志宏撇了撇嘴,滿不在乎的笑道,“做過就是做過,沒做過就是沒做過,藍先生你非要栽贓不成?”
“令公子派人尋仇司鴻初,被小女勸開之後,突然有人襲擊小女…….”藍昊說着,突然感覺到,整件事情當中似乎有一個大陰謀:“你能讓我怎麼想?”
“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重重哼了一聲,康志宏有些不耐煩的道:“犬子做事有些荒唐,這我是知道的,跟人打架,我也知道。但是,不管他怎麼荒唐,卻也不至於被人打成那個樣子,在醫院躺了好些天才算康復。考慮到我是一市之長,大人有大量,我不計較。但現在藍先生你又跑過來,往我頭上扣一些莫須有的罪名,還要讓我繼續忍?”
“難道你不應該給個交代?”
“沒有任何交代。”康志宏越說越氣,不耐煩的擺擺手,有點送客的意思。
自從康大偉被打之後,康志宏在外人面前,都做出一副開明的樣子。
這一次,藍昊跑過來興師問罪,康志宏實在有點裝不下去了。
不管怎麼說,康志宏也是一市之長,兒子被人給打成那個樣子,卻又無可奈何,怎麼可能嚥下這口氣。
辦公室現在只有兩個人,康志宏絲毫不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看起來有點想要發作的樣子。
看着冷笑不止的康志宏,藍昊反而不怒了,微微一笑:“康市長你最好先冷靜一下,然後咱們再談…….”
“沒什麼可談的。”康志宏打斷了藍昊的話,一字一頓的道:“總之,我可以保證犬子沒有襲擊令嬡,要是藍先生沒有其他事情,麻煩出去把門關上。”
康志宏儘管沒有大聲咆哮,也沒有做出任何實體動作,卻還是表達出了怒意。畢竟他位高權重,在這種怒意之下,竟然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不過藍昊卻依然不以爲意:“我想提醒康市長,無論事情與令公子是否有關,今後令公子最好也收斂一點。否則,要是被我誤傷到,可別怪我事先沒提醒。”
“你這是嚇唬我嗎?”
藍昊默然了一會,突然用略帶恭敬的口氣道:“不敢。”
“告訴你,藍昊,康某人還真就不怕別人威脅。”頓了頓,康志宏冷冷的道:“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康市長,你做副市長這些年,着實做了不少事情…….”藍昊沒有正面迴應康志宏的叫囂,而是似笑非笑的道:“你斂財無數,女人也玩了不少,聽說你跟你的手下一個處長打得一片火熱。”
康志宏臉色一變:“你什麼意思?”
“我們藍家在嶺南一地紮根數百年…….” 頓了頓,藍昊接着緩緩的道:“單說廣廈這座城市,當年還是一個小漁村,我們藍家人就已經來了。那個時候,康市長你的先輩,還不知道在幹些什麼。這也就是說,我們瞭解這一片土地上的一草一木,也包括康志宏市長你。”
“你…….”康志宏聽到這些,擦了一把汗:“到底什麼意思?”
“只要我願意,隨時可以讓紀檢請你去喝茶,你好自爲之吧。”藍昊說着,站起身來,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又回過頭來告訴康志宏道:“再說一遍,我一定要查出來,到底是誰對小女不利。不管跟令公子有沒有關係,令公子這段時間最好都老老實實的。”
康志宏大手一揮:“送客!”
“哪怕令公子只是去報復司鴻初,我都不會讓令公子過得舒服。”丟下這句話,藍昊揚長而去。
康志宏看着辦公室的門關上,從抽屜裡摸出一根菸點上,狠狠的抽了幾口,隨即噴出一口濃重的淡藍色煙霧。
“又是司鴻初……..”一支菸抽到半截,康志宏拿起電話,拔了一個內部號碼:“讓申永安來我辦公室一趟。”
一刻鐘後,申永安來到辦公室,康志宏輔導耳邊輕聲叮囑了幾句,隨後拍了拍申永安的肩膀:“找個機會去跟司鴻初談談吧。”
“是。”被市長委以重任,申永安頗感榮耀,走路都輕飄飄的。
……
總的來說,大學生有三種,留級復讀的學生是留學生,家裡有錢的學生是高財生。司鴻初屬於特困生,倒不是因爲特招的緣故,而是一進課堂就打瞌睡。
早晨剛進了教室,司鴻初就爬到桌子上,沒多一會打起了呼嚕。
秦壽生進來,交代了一些班級事務,發現司鴻初在打瞌睡,“啪”的一拍桌子:“司鴻初!”
司鴻初慌忙站起來:“到!”
看着司鴻初懶懶散散的樣子,一身廉價的穿着,秦壽生就氣不打一處來:“你最近接連曠課,爲什麼?”
“我……..最近牙病犯了,去醫院拔牙。”
秦壽生冷冷一笑:“你的牙現在還疼嗎?”
“我也不知道,牙在醫生手裡。”
“少找藉口!”秦壽生又拍了一下桌子,氣鼓鼓的道:“司鴻初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你是特招生!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獲得這個資格?數也數不清!你有這樣難得的機會來到一流學府,就應該好好學習纔對,可是剛報到沒多久就接連曠課,我看你還是趁早給好人讓地方算了!”
司鴻初無精打采的應了一聲:“哦。”
“我和你說話呢,打起精神來,別無精打採的!”秦壽生越說越來氣:“一個學生如果真的熱愛學習,就算是沒有聽課的資格,趴在窗戶外面也會認真學習!司鴻初你說你算什麼東西,給你機會學習你都吊兒郎當的,你根本就不應該當大學生,回你東北老家種地去吧!”
秦壽生的話越說越難聽,礙於他的導員身份,司鴻初又沒辦法頂嘴。
於是,司鴻初悄悄發動了異能,只見秦壽生在臺上越講越癲狂,唾沫橫飛初幾米開外,把班級裡每個人都給批評了一頓,最後狂叫起來:“告訴你們,我是院長,你們都得聽我的!”
林弘揚很好奇的問了一句:“什麼院長?”
“精神病院院長!”
所有學生聽到這話都嚇了一大跳,雖然說大學生這身份倒也未必有多麼榮耀,可自己總不能好好的就變成了精神病人。
尊曉航膽戰心驚:“咱們班什麼時候成精神病院了?誰說的?”
秦壽生哈哈大笑起來,一指司鴻初:“上帝說的。”
司鴻初下意識地搖搖頭:“我沒說過!”
秦壽生先是一愣,隨後一邊跳腳一邊喊:“我是院長!我是院長!誰也別跟我搶!”
他好像真害怕有人跟他搶,轉身一溜煙的就跑了,再也沒回來。
好好地,導員現場瘋了,班裡哄的一聲炸開了。
同學們有的哈哈大笑,有的做出各種推測,到底是什麼原因讓秦壽生真的變成禽獸,竟然得了瘋牛病。
趁着班裡正亂,楊易來到司鴻初身旁,輕聲問:“聽說了嗎,學校正在調查,什麼人在籃球館打架。”
“沒懷疑到我們頭上?”
“我打聽過了,當時時間太早,沒有太多目擊者。在場的人又太多,值班保安也認不出來。”說到這裡,楊易鬆了一口氣:“看來是沒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