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世家一起說話,這個分量可是不小,自從有“世家”這個說法以來,極少有超過兩個以上的世家就一個問題達成共識。
司鴻初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又吐了出來:“謝謝大家。”
“好了,事情已經說明白了,你現在是兩條腿走路,一條是桃花集團,另一條是鴻蒙集團……”司空宥看着司鴻初,似笑非笑的問道:“你打算怎麼走這條路?”
這個問題非常關鍵,時至今日,司鴻初對掛冠堂已經有了部分了解,也知道叔父司鴻宇是一個什麼樣的對手。但應該怎樣打倒這個對手以奪回掛冠堂,司鴻初心裡卻還一點譜沒有,感覺無從下手。
司空宥冷冷的道:“ 你必須抓緊了,因爲攤牌在即。”
藍昊馬上問道: “司空先生爲什麼這麼說?”
“尋明院已經找上司鴻初,觸動了司鴻宇的底線,你們認爲司鴻宇接下來會怎麼做?”冷冷一笑,司空宥緩緩地道:“現在是人家要跟咱們攤牌了,容不得你慢慢的韜光養晦!”
“司空先生……”曹珮如打量着司空宥的神色,意味深長的道:“我要是沒說錯,你心裡已經有譜了,爲什麼不說出來呢?”
“要是讓我說出來,這掛冠堂到底是我奪回來的,還是靠司鴻初自己?”司空宥看着司鴻初,譏諷的一笑:“可別讓你的死鬼老爹在九泉之下失望哦!”
聽到這話,曹珮如、藍昊和魯振寰一起把目光投了過來,都有一些熱切,想讓司鴻初馬上拿出一個主意。儘管他們也知道,司鴻初很難有什麼主意。
“我要是沒說錯,我父親應該留有後招,這個後招就在鴻蒙集團……”司鴻初整理了一下思路,一邊推測,一邊分析道:“雖然血瓏到目前爲止還沒有向我做出整體的工作報告,但我估計鴻蒙集團應該是與掛冠堂捆綁一起的。換句話說,鴻蒙集團雖然是我父親自己的事業,但在生意上與掛冠堂形成互補。鴻蒙集團已經滲透進入掛冠堂,並且掌握了很多內部資源……”
司鴻初說到這裡,望向司空宥:“你認爲我說的對嗎?”
司空宥點點頭:“繼續說!”
“這就意味着,鴻蒙集團一旦發力,可以從內部制約掛冠堂的發展,讓掛冠堂無法施展手腳。這個時候,如果再配合桃花集團和三大世家從外部進攻,那麼掛冠堂將會遇到很大的困難……”頓了頓,司鴻初接着道:“一個世家對付不了掛冠堂,一個桃花集團也不能把掛冠堂如何,但所有這些力量綜合到一起,司鴻宇將會面臨極大的麻煩。不過,給司鴻宇製造麻煩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司鴻宇一直來獨斷專行,在內部肯定引發離心傾向。有錢賺的時候,大家隱忍不發,但遇到困境,這些不滿司鴻宇的人就可能起來造反!”
“說得好!”司空宥撫掌大笑:“沒想到你馬上就提出了整體戰略計劃,跟我想的幾乎完全一樣!”
“是嗎。”司鴻初深深瞥了一眼,表面上看起來很不在乎,內心卻是鬆了一口氣。
這個世界是現實的,如果自己不夠爭氣,沒有人會幫自己。
“既然如此……”藍昊緩緩看了看在座所有人,問道:“我們馬上動手實施吧?”
魯振寰和曹珮如一起點頭:“好。”
討論好了合作細節,書房裡的氣氛輕鬆了許多,魯振寰打開電腦刷起微博:“這幾天一直挺忙,沒怎麼上網,看看是不是有什麼新聞……”
魯振寰本來只是一邊聊天,一邊瞭解一下當前各方面的形式。說起來,以他的這種身份地位,很少有什麼事情能值得他用心關注。
不過,剛一打開微博,他還是愣住了:“扶桑出事了……”
“怎麼了?”藍昊瞥了一眼電腦屏幕,淡淡的道:“不過就是一起血案嗎,死了很多人……不對,等等,事情好像不是這麼簡單……”
司鴻初被勾起興趣,也好奇的看了起來,發現新聞很簡短,只是說東京都秋留野市郊外的一處宅邸近日發生血案,死者多達上百人。目前推測可能是朋友聚會,因爲一些事情引發口角,進而導致大規模血拼。一個名爲閒院望川的人被懷疑是兇手,目前已被通緝,扶桑警方正全力調查案件經過。
魯振寰竟然懂扶桑語,馬上去了扶桑網站,那裡的報道更加詳細,還附有一份死者名單。
良久,魯振寰長嘆了一口氣:“這是什麼人乾的,實在太狠了,扶桑皇族被一網打盡!”
曹珮如不太瞭解其中涉及到的東西,奇怪的問:“怎麼是扶桑皇族?”
“這兩個死者在姓和名之間應該加一個‘宮’字。至於這個被懷疑是兇手的人,真正的名字應該叫閒院宮望川王。他們全部出身自扶桑身份最高的皇族——四大親王家……”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女婿從事特殊工作,魯振寰對扶桑似乎很瞭解,對幾個人娓娓道來:“我知道這幾個人。很顯然,扶桑方面爲了避免引起社會激盪,故意在名字上隱藏了他們的真實身份。但無論如何,閒院宮望川王逃亡不知所蹤,意味着四大親王家已去其三。”
曹珮如又問:“另外還有一個是誰?”
司鴻初回答了這個問題:“我知道這個人,是我們學校的一個留學生,有棲川宮朝彥王。”
“等一等……”曹珮如有些明白了:“如果天皇全家遭遇不測,這個有棲川宮朝彥王就會成爲天皇?”
“天皇危在旦夕!”魯振寰長呼了一口氣:“看來扶桑面臨一場鉅變!”
離開魯振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司鴻初剛回到學校,遠遠的就看到了司鴻聖訓的那輛GMC。
這一次,司鴻聖訓沒搞得那麼神秘,大大方方把車停在那裡,不過卻加強了安保措施,周圍密密麻麻站着上百名黑衣人。
這種陣勢 擺在那裡,讓不明白的人看到了還真有些畏懼,遠遠地繞開走,都不敢經過。
司鴻初卻大大方方直奔GMC而去,剛到近前,一個黑衣人來到司鴻初面前,躬身問候:“你好,司鴻初先生。”
司鴻初微微笑了笑: “司鴻聖訓是不是想見我?”
黑衣人急忙點頭:“沒錯。”
司鴻初聳聳肩膀:“帶路吧!”
那輛GMC沒什麼變化,裡面裝修依然奢華,有變化的是司鴻聖訓,傷口上包紮着白色繃帶,一副驚魂甫定的樣子。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隨後又是一杯。
“來了……”司鴻聖訓擡頭看了一眼司鴻初,仰脖又喝了一杯:“坐,喝不喝酒,陪我一起喝一杯。”
“現在不是喝酒的時候。”司鴻初呵呵一笑,淡然道:“等到把眼下的事情都解決,咱們在一起喝一杯也不晚!”
“眼下的事情……”司鴻聖訓完全沒有了上一次的精神頭,整個人沒精打采的,坐在那裡好像隨時都能昏厥過去:“我這一次是白來了,也就沒什麼事情了……”
“誰說你白來了?”司鴻初看着司鴻聖訓,似笑非笑的道:“你這一次來,徹底得罪了司鴻宇,以後你們雙方就要大打出手了!”
司鴻聖訓有點不滿: “怎麼你很高興?”
“坐山觀虎鬥,爲什麼不高興?”聳聳肩膀,司鴻初接着道:“你現在回尋明院,告訴我那幫八竿子打不着或者打得着的親戚,現在需要馬上站隊,別特麼指望繼續做騎牆派!”
司鴻聖訓有點火了:“騎牆派?你這是什麼意思?”
“要我把話說得明白點嗎?”不用司鴻聖訓回答,司鴻初自顧自的說了下去:“你們尋明院不滿司鴻宇,但也不敢跟司鴻宇正面作對。司鴻宇雖然瘋,對這一點卻是心知肚明的,估計也是顧忌到了親情,才一直容忍你們在臥榻之側酣睡。當你們聽說我出山,就派你過來跟我接觸,根本目的是兩面下注。如果有一天掛冠堂變天了,我可以念在你們幫過我的份上,讓你們繼續保持住既得利益。但出乎你們意料之外的是,司鴻宇對你們的行蹤瞭若指掌,派出的殺手一直跟在你身後!”
“你憑什麼說我們這是兩面下注!”司鴻聖訓漲紅了臉,沙啞着嗓子吼道:“雖然我們沒有見過面,卻畢竟也是親人,我更是你的長輩。你對我絲毫沒有尊敬,還這樣憑空指責,枉我們處處替你考慮!”
“你先別急,聽我分析——你只說是對我提供一定幫助,卻沒有做出其他任何承諾。如果你們真的願意幫我,一定會提出讓我重回掛冠堂……”一攤雙手,司鴻初似笑非笑的道:“如此模棱兩可的態度,你讓我怎麼想?”
司鴻聖訓一時無語:“這……”
“不要跟我談親情!”司鴻初點上一支菸,傲慢的衝着司鴻聖訓吐了一個菸圈:“本來,我對親情這回事還有所向往,不過見了你的面之後,我很失望。親戚,也就是那麼回事,有錢才親,沒錢就只剩下氣了!”
也不知道是因爲羞愧,還是憤怒,司鴻聖訓瞬間漲紅了臉:“你……你這是含血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