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個小時,葉浩川便來到寇家,此時寇家大門緊閉,一股沉重的氣氛撲面而來,壓抑着葉浩川。
葉浩川一聲嘆息,用力敲了幾下門,良久之後,大門才“吱呀”的一聲開了,接着露出湯震略帶悲傷的臉色。
然而看向葉浩川,湯震的悲傷之色頓時化爲無窮怒火,對着葉浩川怒喝道:“葉浩川,你來這裡做什麼?我們這裡不歡迎你,給我滾!”
葉浩川面色一沉,一來就被這貨罵滾,任誰都心中都不爽。不過他想到寇老爺子剛剛去世,不適合在這裡吵鬧,這才壓住火氣道:“我來看爺爺?”
“你算個什麼東西?爺爺也是你叫的?”湯震冷哼道。
葉浩川眼角一縮,沉聲道:“湯震,你說話給我注意一點兒,我是靜靜的男朋友,叫聲爺爺怎麼了?”
“那是以前,現在已經不是了!”湯震的聲音很大,像是要想讓全世界都聽到這句話一般。
“你什麼意思?”葉浩川沉聲問道。
“屁的意思,你這個混蛋,靜靜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兒,現在回來說是她男朋友了?我告訴你,晚了!”湯震大喝道。
葉浩川聞言一怔,頓時傻了。
最需要我的時候?不就是在爺爺生病的時候嗎?
寇老爺子是突發急病,當時如果葉浩川在,憑藉他的醫術,鐵定可以阻止這一場悲劇。
可是,那時他恰好在荒界,電話也打不通,他又怎麼可能在?
葉浩川甚至能想到寇靜現在的心情,怕是已經恨死他了。
不行,我要去跟她解釋!
想到這裡,葉浩川心中不由一痛,不再理會湯震,直接朝着裡面走去。
然而他剛踏出一步,湯震卻是伸出一隻手臂將他攔了下來。
“滾開!”葉浩川本就心中有氣,一再被阻攔,已經接近爆發的邊緣。
“我滾?葉浩川,你要搞清楚誰纔是這裡的主人!這裡不歡迎你,希望你……滾!”湯震冷聲道。
“滾!”葉浩川沒閒工夫跟湯震廢話,當即一把將他推開,大步走了進去。
湯震面色很是難看,很想衝過去拽住葉浩川。但是他卻發現,他現在完全動不了了。
葉浩川不想讓他再來糾纏,早已悄悄下手,將他定在那裡。
混蛋,你以爲進去就能討到好嗎?幼稚!
湯震恨得牙根癢癢的,只能再心中暗罵。
寇老爺子的去世並沒有驚動太多的人,內堂裡只有寥寥數人,這些人無疑不是寇老爺子生前的好友,此刻他們每個人臉色都帶着悲痛和惋惜。
在寇老爺子的靈堂前,寇靜靜跪在那裡,就如同一個木頭人,雙眼無神,葉浩川進來她都渾然未覺。
“靜靜,對不起,我……我來遲了!”
看着寇靜臉上略顯病態的蒼白,一雙眼睛紅腫不堪,葉浩川心裡很不是滋味。
“你來做什麼?”
寇靜語氣平淡,宛如萬年死水,驚不起絲毫波瀾。
葉浩川心中一痛,這一刻,他竟然隱隱感覺,寇靜的心……已經死了!
他多麼希望寇靜能打他、罵他,那樣他心裡還好受一些。這種冰冷的感覺,讓葉浩川感覺很害怕。
“我是來看望爺爺的。”葉浩川看着寇靜,一臉不忍心的道。
“哦!”
寇靜哦了一聲,就沒有了下文,雖然知道寇靜心已死,但是這一個字進入葉浩川耳中,就宛如鋼針狠狠的紮在他的心口,痛,簡直痛到無法呼吸。
這種情況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因爲寇靜將自己的心塵封了,任何人和事都無法進入她的心,現在的她就是一個活死人。
葉浩川心中很痛,他死死的將寇靜擁入懷中,寇靜沒有反抗也沒有迎合,一雙眼睛依舊無神。
“靜靜,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好難受,我的心好痛,求求你,不要這樣!”葉浩川死死的將她摟着,聲音略顯顫抖的道。
“你知道嗎?很小的時候,我父母就離開了我,是爺爺,一手將我帶大,他是我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寇靜的話毫無情緒,像是這事情跟她沒什麼關係,只是在念着經文一般。
“前幾天,他突然生病了,我很驚慌,在我覺得自己治不好之後,第一時間想到了你。你的醫術是那麼高,一次次的創造奇蹟。我堅信,只要有你在,我爺爺就不會有事……”
“可是,我打不通。我連續打了不下百次,全都沒打通。”說到這裡,寇靜突然一聲冷笑,道,“現在爺爺走了,你卻回來了,哈哈,還真是時候啊!”
葉浩川聽着心如刀絞,眼淚已經順着他的臉頰流了下來。
一個女人,將所有希望都寄託在他最心愛的男人身上,可是到頭來,卻只等來了失望。
他似乎都能體會到,在一次次的撥打同一個電話的時候,期望漸漸變成了失望,最終轉爲絕望……
“靜靜,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知道嗎,在爺爺去世的前一分鐘,還在念叨着我們的婚事。他說他此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看到我們的婚禮……”
“對不起,對不起……”除了道歉,葉浩川已經不知道能說什麼了。
“你走吧!從今以後,我再不認識你葉浩川!”寇靜的語氣依舊很平靜,但是這話聽到葉浩川耳朵裡卻如炸雷一般。
“不,我不走,我要陪着你……”
“滾!”寇靜突然咆哮起來,看着葉浩川的眼中滿是憤怒。
“葉浩川,我看你還是先回去吧。靜靜現在悲傷過度,你讓她一個人靜靜,相信他會體諒你的!”說話的是一個頭發斑白的老者,像是寇老爺子生前的朋友。
葉浩川微微一嘆,現在這種情況,他說什麼寇靜都是聽不進去的。當下朝那老者拱了拱手,這才扭頭對寇靜道:“靜靜,我真的有苦衷,等你情緒穩定了,我一定會跟你解釋清楚,希望你相信我!”
葉浩川不能在大庭廣衆之下說荒界的事情,讓這些人不相信不說,還會因爲泄露機密被巡查組查處。
寇靜沒有回答,葉浩川也沒有繼續追問,轉身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