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章 霓裳羽衣
我們不約而同地走到了盾牌前面,用唯一的一隻手電筒細細地照看起來。但是上面的灰塵把圖案几乎完全覆蓋了,我們不得不邊撫摸邊觀看。沒幾下,狹小的房間裡已經充滿了被我們擼下來的灰塵。我們眼睛都快被迷住了。好不容易擼掉了百分之六七十的灰塵,圖案總算慢慢地浮現出來。
我輕輕地“咦”了一聲。薩琳娜和愛德里克都不解地看着我。我保證,這個圖案我以前在哪裡看到過,我向後退了兩步,遠遠地看了過去。我更確信了,不只看過一次。在電視電影那些審案的場景裡面我幾乎每次都能看到。就是在縣官老爺背後那面牆上畫的那種。
我暈,這個位於北非的古堡裡面怎麼可能有中國衙門裡面的壁畫呢?況且愛德里克口口聲聲說這就是他們的族徽。我轉身問道:“你的祖先去過中國嗎?”
“應該去過,但我也不是太清楚。小時候聽祖父說過,我們家族確實在中國待過一段時間。但具體做什麼,發生了什麼我也不太清楚。”
看來他是個衝破封建枷鎖的“好”子孫,難怪這個看上去曾經顯赫一時的家族會敗落到如此田地。幸虧我是個孤兒,不然我的祖先看到我現在這樣子也肯定會氣得從棺材裡爬出來。
我跟薩琳娜對視了一眼,都搖了搖頭,表示沒有任何發現。於是我們走出了秘室。
……
既然沒有進展,不如讓我們享受一下這地中海的陽光吧。摩洛哥大部分是阿拉伯人,但他們的官方語言裡面也有法語。於是薩琳娜可以很輕鬆地在這裡逛街。至於我這個語言天才,一口流利的阿拉伯語那是必須的。這讓我在她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許多。有句話說愛情每天都需要一點小驚喜,從薩琳娜跟我在一起開始,不是每天而是每時每刻都有可能冒出這種驚喜。反正估計在她的眼裡我現在不是人,而切切實實地成了一個神。
我們手挽着手來到海灘邊,進了一家兩層樓木結構的咖啡館。進去之後我們才發現這裡不僅僅提供咖啡,在一樓的角落裡有幾排書架,放着各種雜誌和書籍,供人們在喝咖啡的時候品讀。既然我都已經是語言天才了,那我就必須把派頭做足。於是我慢慢地走了過去,順手拿了兩本雜誌,正準備離開的時候,一本以中國古代美女作封面的雜誌吸引了我。沒想到在這麼遙遠而陌生的國度,居然能看到這麼熟悉的畫面。我的心中頓時充滿了華夏民族的自豪感。於是我順手又把這本雜誌捎上了。
我們端着咖啡上了二樓。說是二樓,其實根本沒有屋頂,就是一個露天的平臺。和煦的陽光漫不經心地撒在平臺上那些漫不經心的客人們身上。我們也在靠近海邊的欄杆邊上找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不遠處,我居然看到了一幅讓我鼻血噴薄的場景——一羣比基尼女郎正在沙灘上打着“波”……,哦對不起,是打着排球。反正在我眼裡她們打的是排球還是桌球都沒有什麼差別了,我的眼裡只有——波。哇塞,健美的膚sè,漂亮的臉蛋,火辣的身材……我上趟洗手間可以嗎?
“篤篤篤”,我聽到一陣輕輕的敲桌子的聲音,回頭一看,薩琳娜正對我怒目而視,眼中的火焰可以把我瞬間蒸發的樣子。汗,沒想到法國混血兒也會吃醋。我尷尬地笑了笑,低下了頭,把目光強制放到面前的雜誌上,最上面那本正好就是有中國古代美女封面的那本。
這是一本叫作《沉船》的雜誌,專門介紹世界各地各個歷史階段沉船的資料。而封面上那頁的大標題是——探尋“斐迪南得”號沉沒的真相。當然這本雜誌都是用的阿拉伯文。別的倒沒什麼,關鍵是封面上那位中國美女很吸引我的眼球。身處異國他鄉的人對自己國家的信息當然會特別敏感,更何況是這麼一篇以中國美女作楔子的文章。好吧,不讓我看比基尼美女,我就看“霓裳羽衣”羅。
但是我越看,眼睛就越是拔不出來了。不是因爲那裡面有什麼少兒不宜的內容,而是這篇調查裡面提到了一個家族的名稱——希爾斯。
我的天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愛德里克的全名就叫愛德里克.希爾斯,這個希爾斯家族難道就是這篇調查裡面提到的“希爾斯”嗎?我立刻用法語向我的“頂頭上司”薩琳娜彙報了這個情況。
“你猜得也許有道理”,薩琳娜思索了一下:“你不是剛纔也在地窖裡面問過他嗎?你問他的祖先是不是去過中國。”
“嗯。我記得他的回答是——也許去過。怪不得他們的族徽居然用的是中國古代衙門裡才用的壁畫的樣式。等等,我再翻譯給你聽……”
於是我把這篇東西從頭到尾用法語翻譯了一遍……曾經,爲了逃避外語學習,我幾次從教室的後窗逃走。但是現在我才知道這種能力的可貴。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要對外語老師說:“我一定把窗玻璃修好。”
這篇調查紀實文的內容是這樣的:1553年,一艘以西班牙國王的名字斐迪南得命名的商船從中國澳門啓航,準備沿着印度——南非好望角——直布羅陀海峽的航線抵達它的目的地——西班牙的巴塞羅那港。這艘船上裝載的貨物主要是瓷器、珠寶和黃金。但是天有不測風雲,這艘大船駛離澳門才一天的航程,就遇上了大風暴,船被風暴打翻,全船水手全部遇難。後來有船隻經過那裡,看到了海面上甲板的碎片以及一些船員的屍體,於是回澳門報告給當地官員。
當時中國的明朝zhèng fǔ在海洋航運方面已經相當發達,鄭和七下西洋的壯舉就是發生在那個朝代。於是聽到報告的澳門衙門向上一級知府衙門報告。